旭凤:“???” 旭凤:“凭什么???!!!” 连他都碰不到!!! 它只不过是一只鹿!!! 他也挤到近前,又不能把魇兽踹开,只得低头瞪它。 润玉抬头望他一眼,也忍不住有些想笑。 “魇兽本就是半灵之体,或许与此有关。” 旭凤看一眼润玉,恍然大悟,又继续瞪它。 “旭凤?”他良久不言,润玉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我也死了便能与你在一起之类的疯话,忍不住唤他一声,欲站起身。 魇兽回头一看,慌叫一声跑开了。 润玉起身到一半,又跌坐回去,只觉怀中撞进一股温暖明红之色。 白衣身影不见,唯有凤灵与他相倚。羽毛细韧光洁,金红光泽仿佛自炽阳上沾染而来。修长尾羽压得衣袖沉甸甸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冠羽扫过颈间,还有几分痒意。 过往与今朝忽然连成轮回。 当年润玉初晋夜神,第一次救下涅槃遇险的旭凤。那是他第一次接住一只凤凰,也是第一次抱住他。 那时两人年岁尚小,惊魂未定,旭凤未曾想过今后会贪恋这个怀抱,润玉未曾想过会有一日不愿放手。 旭凤如今看不到润玉的表情,只心想,他若现在笑了,必定依然好看,必定还是因为我。
第17章 --连魇兽的福利都抢 连话本的醋都吃 连哥哥便宜都占的旭凤-- 1. 天界皆传,火神殿下刚陪润玉给簌离公主守孝不久,现在又去太湖为兄长守孝了。 他为了此事专心的很,谢绝一切宴饮刀兵,拒不见客。 而他如此不问世事,却让魔界蠢蠢欲动起来。焱城王忽然中毒身亡,卞城王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而此时固城王拿着陨魔杵大摇大摆地归来,将穷奇被冰封千里的残存血毒尽收其中,终解困局。 他自有一套说辞,称焱城王保管陨魔杵不力,幸亏自己奔走多日方得寻回。斥卞城王守护城民不力,除了在夜神遗功之上巡逻几遍,无所作为。 太微不愿看到魔界一统的局面,也知焱城王之死定有蹊跷。只是旭凤如今固执,抗旨不尊,他也奈何不得这个儿子。派了天将府其他将领下界彻查,又经不住固城王一手遮天,胡搅蛮缠,在魔界多日也一无所获。 如今体会更甚,天帝才是这天下最大的囚徒。若太微只是普通人家父亲,早就去太湖亲自将儿子打一顿揪回来。可他是天帝,便要坐镇天界,不得露出半分急怒狼狈之相,只能下旨召人。可又不能下多,否则旭凤一再当耳旁风,不过令天家徒失威严。 他却不知,旭凤已暗自去了魔界。 他要求鎏英和卞城王假意归降固城王。固城王野心甚大,就算未曾与他约定,待到一统魔界,也定会调了各城兵力与天界对峙。 鎏英脾气火爆,起初也不肯听从,险些又打一架。旭凤与她毫不客气地过了两招,只道,润玉救了卞城王治下无数性命,你们可是不想还这人情。 卞城王冷静些许,劝下女儿。旭凤又承诺,若卞城王手下被调往阵前,自己定保他们无死无伤,此事方算定下。 在这之后,旭凤方回天界,仍不去与父帝母神请安,只去栖梧宫换回了朱红里子的浅金衣袍。 润玉前两日说他那身白衣,看着没什么意思。 他也赞同,毕竟白色只有兄长穿来才最有韵味。 再去璇玑宫,邝露也对他衣着变化敏感得很。如今旭凤虽然依旧拉着脸,眉宇间却不似最初来时冰冷沉寂。 “……火神殿下。”邝露请安,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邝露,”旭凤对她点点头,“听说锦觅把魇兽都带走了,留你在此怪冷清的,今日起,先去栖梧宫当值吧。” “殿下,邝露只愿守在此处。” “不要固执。布星台你也不要去了。”旭凤以灵识探了四周,方低声道,“有人不放心你。” 邝露很快觉出他另有深意,打量他神色半晌,不禁面露惊喜:“难道大殿……” “大殿布星千年,道行非你能比。你替他当值,简直狗尾续貂。不如去帮了听飞絮来得实在。”旭凤对她挑了挑眉,“还不快走。” 此中定有其他筹谋,邝露不禁想要露出笑容,半途又抿了唇,只恭敬道:“邝露遵旨。” 她随他出门,挥袖令院门合上。近日这里只她一人,原本空寂。 如今也无魇兽,也无昙花,只从渐窄的门缝中回望,却都觉得按捺着热闹希冀。 . 2. 魇兽近日过得又不太好了。 太湖底是个新鲜地方,夜色般的天顶,却比真正的黑夜透出水色光亮。无人拦着它四处走动,但主人从不陪它出门。它要找主人抚蹭亲近,便只有回那小房间去。 而且还有个人变成鸟来抢它位置。这个人它也认识几千年了,主人的弟弟么,第一次发现他这么不要脸。 旭凤出去一趟,再回太湖,就像乡野之人赶集归来似的,带了璇玑宫的藏书,栖梧宫囤的丹药,还有一话本,据了听转达,是月下仙人与缘机仙子聊凡间曲折故事,一时灵感如泉涌,编纂修饰而成。 旭凤上次顶撞丹朱,不欢而散,自不会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分享八卦,便拿回来琢磨。他拿着书在墙角坐下,放在自己与润玉中间翻看。魇兽见他现下不打算变鸟,便又在润玉另一侧安然趴下,将头枕在他腿上。 润玉倒没有先看书,只是斜了他衣装一眼:“你这一身,才算顺眼。” 旭凤听得高兴,说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夸我好看。” “六界第一俊美,何需我夸。” “那是他们没见过世面。”旭凤说道,私心却希望润玉的样貌永远不要在六界出名。 润玉忍俊不禁,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回他翻动的书页。这话本中攒了许多故事,不时配有插画,大多是老生常谈。 他二人大略翻看着,不时交谈调侃一二。读到将近结尾,却觉出些不同寻常来。那图中山石树木间有一少年,发间一根簪子,线条简单,依稀像是凤翎形状。此处用墨浅淡,不知是不是有意表示那银白颜色。 旭凤停止了翻动,下意识地攥紧书页,一字字认真读来。 凡间一处王侯之家,长子降生时,天陨流星,引为异兆。那孩童长至三岁,一直痴傻羸弱。是年次子降生,健康伶俐,家人方能释怀,将长子送往一处山中道观,只望他能稳固命魂。 长子在观中修行,灵智渐开,虽然生活清贫,与师兄弟们相互照拂,时日亦算安宁。他法术不精,却有几次卖力一试,当真助人起死回生,此种奇事也渐渐传开。 时光飞逝,长子十几岁时,家主病逝。二子本非一母所出,是以母凭子贵的那位妾室,自长子被送走便有意断了他与本家关联,拦下送去给他的财物,排挤正妻。如今长子渐有名声在外,她担心家中欲迎回嫡子,先设计毒死正妻,又欲谋害那长子。 好在苍天有眼,妾室几次派人谋害,均有一仙子识破计谋,暗中出手护佑。一次那仙子不甚发簪滑落,现了真身,露出天人之貌。少年一见,从此魂牵梦萦,日日在二人相见之处徘徊等候。 只是此处有情,彼处无意。那仙子只是生性贪玩,云游四方,救了几次,却不再来,留少年一人枯等。 文末嗟道:造化弄人,少年广结善缘,躲过家族仇恨折磨,却不由自主陷入相思。人世七苦,真是前狼后虎,在劫难逃。 “……我是错怪叔父了,”旭凤目光闪动,“他虽明哲保身,却还想着帮我。” 若有九转金丹,就算只余一魄,都可救得。但旭凤虽知廉晁活着,却不愿求取他的玄穹之光去制丹药,只因父帝母神已经负他良多。 因此主魂必须寻回。旭凤本以为要多些波折,却不想原来丹朱也一直替他暗自留意。 主魂唯余本性,天生并无灵智。由此看来,这家长子便是润玉主魂轮回转世之身。
“但是,”旭凤又不忿起来,“这个倒霉弟弟是怎么回事?这个仙子又是怎么回事?” “叔父要瞒天过海,想来其中也有编造拼凑之事。”润玉道,“既然我那转世多灾多难,也不必管,待他身死,主魂便可归位。” “不行,我得去看看。”旭凤如今岂能任润玉被人欺负,更不会任他与什么有救命之恩的仙子互生情愫。况且…… “那也会是你的少时记忆,”旭凤从书页间抬头望他,“我想让它好一点。” 润玉与他对视,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顺便让我少时对的你印象再好一点。” 魇兽抬起头,配合主人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不行吗?”旭凤委屈控诉道,“难道你想对别人念念不忘!” 他的表情仿佛是二人在演武场时,被润玉抢了趁手的长剑。 润玉当然从不会这么做。 “可以,”润玉笑道,“请火神殿下务必卖力。” . 3. 旭凤便出了太湖,循着书中蛛丝马迹,寻到那处道观。 此处山势陡峭,树木葱茏,将山石的湿冷银色掩在清凉影中。道观坐落山腰,偏僻幽静,仅一条小径,万级石阶通往山下。山间清泉水雾,玲珑氤氲,倒算是配得上润玉的去处。 只是润玉如今年纪小,资历浅,也不会是众人仰慕的山中高士。旭凤寻到他时,他正在林间扎好一捆干柴,准备背回观中。 那凤翎发簪是丹朱画来提点旭凤的,润玉如今发间,只是一根桃木簪子。白麻道袍,深青布条滚边,再无其他色彩,他的容色又比这素白更显清淡干净。 他生前本就灵力散尽,此处又只余一魂,体弱寿短已是注定。可纵然知道此人早逝能令真正的润玉早日聚魂重生,旭凤也不愿旁观他平白受苦。 凤灵落地,旭凤在林间幻出身形,拨开枝叶向他走去。 这正是少时润玉的样子,虽同样皱着眉,却少些心事。仿佛世间最难便是背着这捆柴爬山回去,然后便可同师兄弟们劈柴煮饭。没有旁人暗里为难,嘲笑排挤。 这个润玉,他伸手便能触到。 旭凤的心跳快了,唯有强行压着吐息和语气。 润玉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他,也是一愣,拽着捆绳的手放了下来,不由地直起身。 “这位……小道长好。”旭凤清了清嗓子。 “……道友好。”润玉答了他,却迫着自己移开目光,又四下看了看。 难道他真的在等哪个仙子?旭凤心下来气,问道:“你在这里,可是还遇过哪位奇人?” 润玉露出了然的神情,仿佛如此一来,旭凤搭讪自己才显得合理:“一次我在此遇到恶人寻衅,有位仙子救了我。” 还真有!“你来这里,便是为了等她?” “……我是为了砍柴。”润玉背起柴火,答道,“那位仙子说,她归处有许多花木要莳弄,道友或可据此一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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