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诈话,她还故意装成不信的样子问裴姨——你怎么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裴姨手心向上:“你可以对我的精神进行致幻,问问我哪句不是真的。” 戚夕面不改色地搭上她的手心,获取了一段过去…… 真正的裴姨,也就是翟伯的发妻——已经在逢春计划里殒命了! 祈乔说逢春计划代价很大,一般被占用躯壳的那方都很年轻。 可惜她没想到,戚夕也没想到的是——徐秀芝作为特科院较为年轻的专家,竟然甘愿把自己换到更年老的裴姨身体里,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赌这位油盐不进的徐秀芝,软肋就是翟伯。 戚夕赌对了。 这位特科院的核心骨干借着给老两口体检的名义,送他们各种各样的补品,暗地里把药茶也送了出去,在裴姨服用一定期限后,恰好遇到了七月流火日,徐秀芝趁此机会鸠占鹊巢,成为了逢春计划成功的首例。 可惜天不遂人愿,翟伯却因为七月流火日失去了神智。 在此例成功之前,黄老和贾胡两人曾经去找过徐秀芝,恳求她为病恹恹的黄盈进行逢春实验,为了保证成功率,他们想办法把宋茹骗到了人鱼委员会内院,把她捧上了长老席……最后又残忍的把她送去实验。 可惜他们找的人不靠谱,实验失败了。 黄盈不知所踪生死不明,宋茹也惨遭畸变。 至此,宋茹叛逃,组织里下达了通缉令。 戚夕端起茶盏,觉得这盏茶有点儿苦,味道非常的不对……像是他们所说的药茶。 戚夕没什么犹豫,把茶一饮而尽。 这是她和黄仁寿的交易——双鱼是逢春计划最佳的载体,如果黄盈找回来了她就自愿被利用,在此期间,黄仁寿需要为她提供必要的帮助,让那些添乱的人哪儿凉快待哪去。 “你为什么不向祈乔寻求帮助,自己的未婚妻还不好意思开口吗?”黄仁寿盯着戚夕的眼睛,仿佛是一个慈祥的外祖父,“同样位居五大席,我们的职责权利相差无多。” 职责权利当然不一样了,黄仁寿在东守抑组织呆了数十余年,其中积攒下来的人脉不知道比祈乔多了多少。 更何况这是戚夕自己的决定,她打算私下里去调查祈乔,怎么可能主动和她说呢? 万一真查出老司长廖向明打算把祈乔作为逢春计划的培养人,自己就悄悄中断实验进程,免得祈乔听了伤心。 戚夕放下茶盏实话实说:“我以为黄老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远超祈乔,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是不麻烦她比较好。” 黄老哈哈大笑:“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别说我欺负小姑娘。” 这交易当然不公平了,黄老只需要出人出力,而戚夕付出的则是全部,这一点他们双方也都知道,不过他们都有一种对方一定会落败的自信——黄盈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估计已经完全灰飞烟灭了。 而在黄仁寿看来,戚夕只是一个年轻人,浪费点人力物力陪她去折腾,万一真的找到黄盈呢?这买卖稳赚不赔,到时候以自己的能力,戚夕也只能乖乖配合实验。 她们双方目标一致,都希望拿到逢春计划的核心文件。 “你需要什么,直接去找他要。”黄老一指旁边的男人,“这是秦歌,以后随你调配。” “好。”戚夕说,“我认为可以紧急查封特科院,当然不是严格意义的查封,只需要控制物品和人员的出入即可。” 黄老更上一层:“没问题,这次落霉事件牵扯到了很多人,我们刚好打算查一查,这段时间内,这些人都会被撤职,撤职后,她们调用不了组织的力量。你只需要专心去复盘宋茹案件,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拿出成果给我,否则合作破裂。” 当晚,来自五大席之上的命令下达到了组织内——因为落霉,上面要求暂时撤去覃家,人鱼委员会会长,祈乔,内院长老们等一干人的职位,并紧急控制起了特科院。 大家隐约觉得变天了,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一场无声无息的风贴着地皮卷了起来,吹起了街上行人的发。 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急忙压住裙角防止走光,由于她突然停下,后面低头疾走的路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女孩回头,眼里满是戾气。 路人连连道歉,道歉过后,他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女孩被撞后,第一反应不是扭头看人,而是低下头把自己检查了一遭,仿佛对这种疼痛感非常陌生一样,而且她的眼神也不像是因为被撞而生气,反而有种“你怎么撞了我女朋友”的嗔怪。 路人疑惑地环顾周围,看不见哪儿有第三个人,于是陡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你,你没事儿吧?” 女孩用别扭的动作检查着自己,仿佛她感觉不到疼痛,又好像是在检查别人一样。 路人看不下去了,急忙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女孩低下头,亚麻色的刘海遮住精致且细长的眉:“姐姐,别看了,我没事,不疼。” 一阵风自上而下吹来,女孩紧接着又开口,却是换了一副说话的语调:“小宋,我今天能感觉到了,不疼。刚刚只是看他撞到哪儿了……我们回去把这件衣服丢掉吧,别人碰过就不干净了。” 宋茹笑着说:“好,都听姐姐的。” 第32章 南余湾起风下雨的时候总是很冷,稀疏的雨试图洇湿点什么,却总是被黑伞挡在外面。 韦欣搓着手心哈了口气,让徐井舜帮她推开了门。 徐井舜在门口抖落伞面上的雨珠,迎上来的侍从女孩接过他的伞,朝他笑出两只虎牙。 “天气转冷你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 徐井舜眼神看似往下面瞄了一眼,实则只是掠影而过——他的目光没在女孩大腿上聚焦。 徐井舜的花名在圈内流传甚广,桃色传闻在各大流言中占了相当一部分,可能是近年来的贵女们集体换了口味,更偏好这种带着点英雄故事的叔辈男人。 女孩受宠若惊,一下捏紧手里的伞柄:“徐先生……” “坐。”贾胡搁了笔,把抄好的经晾在一边:“天气不好就容易让人心生烦闷,多抄抄经文,能静心。” 韦欣坐下来没说话,她先是粗略一扫大长老写的经,提笔落笔皆含烦躁,横竖撇捺都是戾气,再看此人,一身僧袍却留发食肉,一身僧袍却无慈悲相,一身僧袍却揽了红袖腰。 她心想,心中无佛,佛祖弃你,抄经来静心,哪儿来的脸?佛知道了都要被你气走。 “不如念咒行之有效。”徐井舜这次没站着,竟也和韦欣并坐一起,他膝盖微微分开,长腿一搭后仰着靠在了沙发上,“亲测有效……而且晚上不做噩梦。” 韦欣打手语:“不做亏心事,晚上自然不畏惧梦魇。” 贾胡斜着眼笑:“瞧你说的,韦会长,你不也是打着灯笼夜游的人?我们委员会才应该站在一条船上,不要以为卖给司鱼院人情就能站到她们的阵营里了,那位新司长可不是什么善茬,搞不好她现在已经去查你了。” 韦欣:“无事,她尽可以去查。” 贾胡坐在她对面:“近日有吃药吗?开会时听你的声音一点都没受影响。” “传薪计划既然是强制性的,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来查,让他们查吧。我没断过药,不怕查,平时装哑巴足够糊弄某些草包了,他或许还在跟风学我吧。””韦欣平静的视线透过镜片,看不出喜怒,“平时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嗓子还算保养得不错。” 能被迫去拉去传薪计划的大多都有了一定资历和岁数,像韦欣这样的已经算是比较年轻的了,在同批次的人里,能跟风韦欣并一脚踩坑里的人只有楚家新任家主——楚宇。 “你直接说他名字得了。”贾胡笑着抚掌,“楚家最近做什么事情了?怎么感觉你对他不太友好。” 徐井舜:“是这样,楚宇有个亲妹妹楚芸,他这个妹妹偏执好强还深情,她用好久才说服家里人,婚宴日期都定好了,结果那段时间禁止两族通婚的规定刚好出来,楚宇顺势棒打鸳鸯,结果把妹妹逼得离家出走了,后来他为了缓和兄妹关系就来找了会长。
会长给了他个人情——将楚芸从监测系统中摘出去了,当时也是为了方便她和那名人类正常结婚,结果楚芸太过张扬被司鱼院盯上了,司鱼院按照新法把她孩子送去特医院,然后让她反思了整整一年。 这种事情谁能想到居然这么巧呢,那楚宇本质小人,他以为是我们瞧不起新家主才故意戏耍他,陆陆续续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 “我们怀疑楚家勾结反鱼组织,现在还在取证。”徐井舜说,“尤其在后来,楚芸还固执地去挑衅祈乔……弄伤了戚夕。” “挑衅祈乔?”贾胡又笑了,“这不是找死吗,他楚家还怕自己蹦跶得不够高引不起司鱼院注意吗?我看廖向明在位时就想收拾楚家了,这下好了,祈乔也被他们惹到了。” 韦欣没接他话茬。 先前开会的时候,大长老那副模样分明是要生吞了她韦欣,结果会后接到撤职的文件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变——方才不过几句话,一向板脸的贾胡居然破天荒地笑了好几次,这明显是给韦欣抛橄榄枝。 可韦欣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说“万万不可”“这不行,大长老请三思”的吉祥物了,她能将一个虚职干得有模有样甚至获得传薪计划青睐,手腕和心术自然强硬。 这个橄榄枝……韦欣还是收了。 强硬和意气用事是不一样的,哪怕她俩彼此都看不顺眼,但毕竟呆在一个委员会,合作是必然的。 “你从未给戚夕吃过药吗?” “没有。” “既然你没选戚夕做传薪人,那就坚定立场,省得祈乔和你找事。”贾胡说,“把控着她,和司鱼院处理好关系,这些事情我想我不需要特意叮嘱你吧。” “知道,从始至终我都把她拉进泥潭……戚夕啊,另有他用。” “另有他用”的戚夕捏着鼻子喝下了一碗药茶,她本来是不怕苦的,但祈乔一直在旁边皱眉看着自己,这药就分外显得苦。 “这是我做的小蛋糕,尝尝。”祈乔说,“吃药后要吃甜才管用,生病后要吃罐头才能好得快。” “这是什么道理。”戚夕拿的叉子沾了一点奶油放嘴里,竟然感觉甜得很舒心,她向来对酸甜苦辣并没有什么喜好偏向,对她来说,吃饭喝水只是为了满足基本的生存需要,用餐仪式感什么的都是生活的累赘。 这块小蛋糕格外幸运,竟然取悦了戚夕,让她品出了甜食的美味。 “我小时候嘴馋,但很长时间吃的饭都是食堂的大锅杂烩,只有生病或者吃药的时候能从导教那里得到点甜头。”祈乔朝她眨眨眼,“最离谱的一次,我馋得不行就去外面淋雨,本来想着能得到一个黄桃罐头,结果正好被导教抓了包,差点没把我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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