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共七进,每一进并不大,却带有几许富丽堂皇的滋味在里头,处处描龙画凤、点金缀银。 慕·村姑·轻尘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继续“驸马去哪儿”的计划,奈何因没啥文化的缘故,计划很快遇到了瓶颈。她眉心皱出个川字,趴在桌边,两手拇指摁住太阳穴,一个劲地戳,好似下一瞬就能戳出个豁然开朗。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是刚从前头忙活完的驿长,特意来与她问候的。 常淑偷偷打开小半扇窗户,藏在暗处悄悄瞧她。 初月姑姑无奈地笑笑,嘱咐宫婢们铺好被褥后莫忘了点香,旋即舀出小锅釜里的沸水为常淑泡上一杯茶。 “你忘了林渊的话了?茶叶寒凉,本宫不宜饮上太多。”常淑扫过递到眼前的皂色茶盏,淡淡道。 “是花茶。”初月姑姑掀开茶盖,细密的水雾翻卷而起,在空气中变换着形状。 常淑垂下眼睫,看着漂浮在水面中央的小雏菊,犹豫几瞬后,接到了手里。 “您和驸马吵架了?” 常淑顿了顿,语音幽渺“没有,本宫只是一个人生闷气罢了。”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其实说起来本没什么可生气的,无非是慕轻尘哄哄她,给她服个软就能过去的事…… 可慕轻尘偏偏不,愣是要和她对着干,进了驿站更甚,独自坐在院子里连房都不回,这是摆明要跟她死磕到底呀。 虽说“失忆”情有可原,但对她的爱不至于跟着忘了吧。 想到这,她喝茶的心情败得一干二净,把茶盏往窗台一磕,丢下句本宫乏了。 再抬起眉眼时,发现慕轻尘不见了。 她没由来的紧张,探出小半个身子,左右张望。真是的,什么都不记得还乱跑,可别又整出事体来。 慕轻尘隐隐有些兴奋,因为方才驿长告诉她塔珊公主特意向华帝请旨,想在建州游玩一日,还特地点了她的名字,让她陪着一块。 华帝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感叹那句“天无绝人之路”。 她想,游玩时没有常淑的看管,她定能逃出生天。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一直没忘记带上亦小白一块逃的义气。在廊芜下蹦蹦跳跳的,一路跳到三公主常鸢的院子。 挠挠脑袋奇怪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周围黑漆漆的,徒留几盏红灯笼在廊檐下轻轻摆荡。不过四面房屋的灯都还亮着,透出窗纱,煨得人心头发暖,估计是伺候的人都各自回房了。 她是个村姑,脑筋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更没觉得哪里不妥,抬脚往主厢房奔去。 正欲抬起手腕敲门,里头传出一串瓷器落地的碎裂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这是……在打架? “……小白,别……”是常鸢的声音,鼻音嗡嗡,像是再哭。 亦小白手臂一扫,将茶杯茶盏尽数扫落,附身扒她的衣服,埋首在她胸前啃咬,恶狠狠道“让你凶我,让你凶我!” 说完将常鸢在桌案上翻了个身,抽她屁股。 “啊,疼……”常鸢扭过脸来,泪眼汪汪的,像是委屈,也像是求i欢。 “疼就对了……”亦小白浑身滚烫,解开腰间的绦带扔到一边,把常鸢横抱而起丢进床间,再一个饿狼扑食,把她压在身下。 眯起大的眼睛有审视的味道“来吧,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常鸢玩心大起,故作挣扎推开她,往床头缩了缩。 亦小白笑着道“哟呵,到嘴的鸭子要飞呀。” 常鸢被她逗乐,弯起眼睛笑吟吟的。 亦小白趁机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拉回原处。常鸢微微抬起身勾住她的脖子,咬住她的鼻子,再一个翻身,骑她在腰侧。 “猜猜我这次带了什么来?”常鸢衣襟半敞,媚眼如丝,雪白的牙俏皮地咬住充血的下唇。 亦小白和她对视一眼,剥蛋壳似的剥落她的衣裳,露出她透白的身子。 “猜不到。” “你是不想猜吧。”常鸢两手并用揉搓她脸颊,神秘兮兮的从枕头下摸出一柄小皮鞭,用鞭柄抬起她的下巴…… 亦小白登时眼睛一亮。 这东西她认得,之前和慕轻尘一道买天竺神油,顺道买回一个木匣,里头的东西,从脚镣到羊毛圈……应有尽有。 小皮鞭便是其中之一。 亦小白嘴角微翘,仿若一缕笑意“哼哼,你个坏坏的小野猫!” “那你喜不喜欢呀?” “喜欢极了!” “啊!”常鸢被撤掉肚兜,胸前倏然一凉。 房外,听完全过程的慕轻尘愣了一愣,有点想不通,这到底是打架还是没打架呀?怎的一会喊疼一会抽泣一会又嘻嘻哈哈的? “啪!” 一鞭声乍然响起。 慕轻尘身躯一震,这声响有点熟悉呀,哦,对,每日放她家老母猪上山吃草就有这声——用细藤抽它后臀,谨防它在逃跑边缘疯狂试探。 “啪!” 又一鞭声响起,间或一声娇叱! 慕轻尘眸心一沉,心说,看来是打架无疑了,且还动用了“兵器”。不成不成,两口子动手归动手,抄家伙可就没意思了,我得找人来劝架。 这般想着便这般做,撩开衣摆蹬蹬蹬的往对面跑,打算从那处厢房里喊几名小太监。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亦小白和常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这场打架谁输谁赢,都万万是不想被外人瞧见的。况且华帝和太后隔得不远,惊动这两尊大佛的话,事情可就闹大了。 算了,还是我亲自劝吧。 “砰砰砰” 她原路返回,昂首挺胸的站在门前,曲起指节敲敲门。 等待片刻,发现没人理会后又敲了敲。 “谁呀!”亦小白暴躁地喊道。彼时,她正准备把和常鸢进行更深度的交流。 “我不都说了吗,不用你们伺候了!” 慕轻尘清清嗓子“是我。” 怎的是轻尘!亦小白嘟囔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常鸢身上下来,随手捞过衣服裹住赤条条的身子。 “出什么事了?”在她的印象中,慕轻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就算真的“无事”她也不敢不理会,否则,这人定要想法子整治她。 出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慕轻尘一脸的高深莫测,目光黏在她不小心暴露出的胸口…… 那处有一道红亮亮的鞭痕。 “你挨抽了?” 亦小白顺着她目光低头,忸怩地扯扯领口“咳……算,算是吧。” 末了意犹未尽道“我跟常鸢不久那么回事嘛,你懂的……” 慕轻尘的心因她这话颤了颤,酸楚胀满整个胸腔。是啊,她懂,她比谁都懂,因为她的爹爹也总是动不动欺打她的娘亲。 后来娘亲实在不堪忍受,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翻出篱笆跑了,没跑出多远又折回来跟她说“轻尘,等娘亲回来接你。” 她对此话深信不疑,于是就真的眼巴巴的等着,等过春花、等过夏雨、等过秋月、等过冬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i奶奶的,都等到穿越了,娘亲还没来! “小白,你受苦了!” “我……我受苦?”亦小白重复着她的话,释然一笑,跟她耳语,“苦啥呀,你我同为驸马都明白,不就为了让公主图一乐嘛。” 真是越说越心酸! 慕轻尘如鲠在喉,情绪不太稳定,一把抓住亦小白的手“小白,我跟你保证,明日就带你逃离这个魔窟,从此以后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逃……离,去哪?”亦小白听糊涂了。 “去牛头村!” 亦小白“!!?” 插入书签
第41章 穿越驸马上线 “轻尘找你何事?” 亦小白回到床间呆了半晌, 脑海中一直回荡“牛头村”三个字。 “问你话呢?”常鸢用足尖蹬了蹬她。 “……让我想想。” “别想了,”常鸢嗓音清润,指腹在她平整的锁骨来回抚摸,像在抚弦弄琴,“咱们刚才到哪了?” 言罢,扬了扬小皮鞭。 亦小白充耳不闻, 推开她的唇“你说我平日是不是……” “做甚呀!”常鸢露出不满的表情,小脾气也跟着上来,发泄式的挠起亦小白的胳膊和脖子。 亦小白由她闹“你说我平日是不是和轻尘走得太近了?” 常鸢气得牙根痒痒, 恨不得咬她一口,□□焚身的关键时刻, 爱人居然在思考与发小的亲密程度,这是在膈应谁呢! “这还用问吗!整个帝京谁不知你俩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亦小白倏然瞪圆了眼睛, 神色仓皇,自顾自的咬起手指。 常鸢挠累了, 停下歇口气, 担忧地问“怎么了?” “完了完了完了!” “到底怎么了?” “我觉得轻尘好像……对我有了……” 常鸢的耐心快磨没了“有了什么?” “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常鸢“!” “她爱上我了!” 常鸢“!!” “还想带我私奔!” 常鸢“!!!” 常淑故意没等慕轻尘,早早熄掉房内的烛火,睡了。 她是有些认床的,但舟车劳顿也顾不上许多,一挨上枕头便有点去见周公的意思。只是睡得很浅, 一直迷迷糊糊的, 屋外任何一点响动都能使她转醒。 风抚树叶的声音、夜猫踏屋瓦的声音……甚至是更夫的脚步声。 平日里忽略的都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这不是什么好事,明明眼皮干涩得睁不开, 但就是睡不安稳,她满心无奈,懒洋洋地侧侧身子,指尖触碰到熟悉的柔软和体温。 慕轻尘回来了。 “去哪了?”她嘟哝一句,像是把冷战的事体忘得一干二净。 慕轻尘睡梦酣然,因她这声吵闹而眉头轻蹙,往她那处靠了靠,胳膊搭上她的腰。 常淑顺势滑进她怀里,舒坦的哼哼两声。- 这晚,她做了个梦,梦到她和慕轻尘五年前的洞房花烛夜。她盖着喜帕、穿着喜衣,坐在铺有龙凤呈祥被衾的檀木大床上。 慕轻尘喝得很醉,推门而进时脚步虚晃,嬷嬷们喜笑颜开着,对她谆谆道“先用秤杆挑盖头,喻意称心如意。” 慕轻尘挣挣手,不情不愿地拿起秤杆,问“公主长得……好看吗?” 殿内登时哄笑成一团“您放心,保准您看了心花怒放!” 常淑藏在盖头里的脸立马变得火辣辣的,灼热得像要融掉似的。 慕轻尘是一点一点挑开的,自下而上,很轻很慢“嗯,下巴尖尖的……嗯,丹唇贝齿……嗯,鼻子小巧玲珑……” 到眼睛时,常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嗯,明眸善睐。” 慕轻尘稍稍舒心,抚抚像在擂鼓似的胸腔,脸上写着“我很满意”,然而不多久,脸上的笑容就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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