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翡,”谢玄濯颤抖着收回手,无法控制自己的信香,只能任由它溢出,“不要这样说。” “我说的不对吗?皇上是我的丈夫,平燕王的女儿是你的未婚妻。他们俩要是知道,你我现在在做什么,会是什么表情?” 谢玄濯偏过头去,似乎想要逃避明净翡,可少女偏不给她这个机会,而是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外面可是有一众宫女,如果我现在大喊一声,她们都会冲进来看见,我们二人此刻难舍难分的样子。” “明净翡,”谢玄濯一把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翻身而起,尖尖的犬牙抵在少女后颈柔嫩的腺/体上,“你以为我不敢完全标记你吗?” “我刚好求之不得呢。你好像以前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么。你听,你的心跳得好快。”明净翡的语气明明是欣喜的,可眼中似乎有泪流下来,“贪嗔痴念也侵染你了吗?是不是为了再次占有我才来的?” 坤泽的味道美味而诱惑,尖尖的犬牙里积聚着信香,就等着刺破小小的脆弱点。 “明净翡,你快推开我!”谢玄濯压制着不断加剧的破坏欲,她不能,不能就这么完全标记坤泽。 “谢玄濯,”明净翡贴了上去,反复摩挲,“你要不要求我?求我,我就让你舒服些,想怎样都可以。” 谢玄濯红着眼睛看着她,呜咽出声,夜来香的味道剧烈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么浓烈的信香,明净翡也早已融成了水,只是她非要忍着,她要看谢玄濯哀求自己。 谢玄濯就连睫毛上也残着水迹,她颤抖着,紧握住明净翡的手腕...... 月上中天之时,房里信香的味道才终于散去了许多。谢玄濯鬓发散落,半掩着挑飞入鬓的秀眉,声音沙哑而破碎,“你,跟我走吗?” “走?”拉过被子挡住夜晚的凉意,明净翡背对着谢玄濯,身体隐隐颤抖,她不由自主紧咬住嘴唇,“你想带我走?” “你不想嫁他,我带你走。” 其中那个“走”字的音很重,像是闷声的沉雷轰鸣在云中清月之间,既是发狠的希冀,也是赤诚的询问。
第65章 你要亲眼看着我们? 房间里静默了许久,明净翡的声音有些怪异和扭曲,像是一幅工笔水墨画突兀地被撕碎,“谁说我不想嫁他,我想得很呐,日思夜想,都等得不耐烦了。” 谢玄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她有些狼狈地背对着明净翡。 觉得好似有一片绚丽夺目的琉璃,深深埋进了肌肤,碾过血肉,被压成了碎渣不断磨在心上,无法摆脱无法辨清,只是绵长深刻地刺痛。 过了许久,她淡淡一笑,声音艰涩而倔强地重复说道: “你不想嫁他,我带你走。” 不等明净翡回答,谢玄濯再次说:“你不想嫁他,我带你走!” “你带我走?你用什么带我走,爱情吗?”明净翡起身,被褥滑落,她贴着谢玄濯,轻轻咬在乾元的后颈,像是一只猫叼着另一只猫,“两个人相互依偎就能解决一切烦忧的东西,我早就不信了。下一次,换个更好的说辞再来。” “你不想嫁他,我带你走!” “谢玄濯,你要想带我走,”明净翡终于抬首看着谢玄濯,眼睛深邃迷人笑容腐朽艳丽,“就当着众人的面。” “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带我走,你敢吗?”少女的眼神锋利得像是一把刀,斩下皮肉后,又回到了似笑非笑的疏离里,“谢玄濯,你不敢。” “谢玄濯,你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是不愿意。你不愿意为我付出代价,这就是你对我的情。所以,我不要这样的情。”明净翡起身穿好了婚袍,又替谢玄濯理平衣角。 “我不会跟你走的,谁知道献王殿下是不是另有所图呢。” “可你不想嫁他,”谢玄濯不知道自己的语气近乎哀求,她只是固执地拽住明净翡的衣袍,像是孩子抱住心爱的玩具一样。 就算,她用力到指尖发白,衣角还是会腐朽枯萎,丝绸依旧会凋零碎裂。 “王爷,”明净翡娇笑一声,拂开谢玄濯的手,如同拈开沾衣的草,玫瑰色的眼睛里氤氲着疏离,却那么专注穿透地看着谢玄濯,“我只是喜欢你的味道而已。” 少女的眼睛很美,此刻被少女看着,谢玄濯却有种灵魂被凝视的错觉,她仿佛能读懂少女想对自己说的话。 她说,我看着你,想要了解你,无论在这之后是白首不分,还是滔天祸端,我都不悔。 可是,下一瞬,明净翡眨了眨眼,谢玄濯悲哀地发现那双眼没了热情没了生气,像是深渊像是沙漠,还刮起了冷飕飕的飓风。 她以为明净翡会永远明媚,永远不悔地来到自己身边。是她擅自以为,再擅自失望。 “嗯?你还不快走?再过一会儿,他就要过来了。”明净翡看着月衣盛开,叹息不已,她已经没有再和谢玄濯纠缠的理由了。 “他应该还在招待,这不符合礼法。” “礼法?其实,我刚才说我想他了,他就要抛下大臣们过来了,“明净翡轻佻地捏着谢玄濯的下巴,“他一刻都离不得我了。” “你想、他、了?” 明净翡欢喜地看着好像早就脱胎于情/爱的谢玄濯,被自己拽回了深渊,苦痛挣扎没入皮肉,她鲜血淋漓,百孔千疮,绝美不谙□□的眼睛被自己污染,占有。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听话吗?” 谢玄濯的呼吸成了气若游丝的虚弱。 见谢玄濯说不出话,明净翡又笑了,一如春雨骤来,淋湿人心,“每个人都会害怕,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心。这话还是你教我的。所以,他怕我啊,他怕我不爱他。” “谢子龙怕你不爱他?”谢玄濯努力看着明净翡,想要从少女脸上得到肯定答案。 “怎么了,看你这副神情,是怕我真的爱他吗?还是说,其实你害怕自己爱上我了?” “我不害怕。” 没想到谢玄濯会回话,明净翡愣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地追问道:“什么?” “我说我并不害怕爱上你。”谢玄濯睫毛一瞬,琥珀色的眼瞳漾着柔色,顾盼生姿。 明净翡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嘲弄地笑,“因为你根本不会爱我啊,谁会怕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不存在的东西?”谢玄濯的神情仿佛被风吹断的兰花,凄惨地完成了最后一次摇曳,“我在你眼里,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吗?” “是啊,冷血的毒蛇。”明净翡清晰地看见谢玄濯红了眼眶,恰似满眼落红救不得的破败。“怎么,终于发现我跟你想象中不一样,很陌生很可怕吗?” 仿佛是出于怜悯,明净翡转瞬恢复了温柔,长而媚的眼睛也生出了几许无辜圆润的湿润。 她如一只猫儿,柔软无骨地依绕着谢玄濯,轻轻吻了上去。 轻柔得像是第一场落于人间的轻雪,纯净,美好,仿佛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谢玄濯微微张着口,眼尾又沁出了潮红,眼神追随着少女的一颦一笑。 “很软很舒服是不是?你亲我的时候,只知道很软很舒服,旁的什么也不想。你哪里知道你吻着的人,是对你充满依恋,还是满怀怨恨呢?你不知道,你吻我,就像饮一杯上好的云雾茶,茶香水净就够了。” 谢玄濯想说不是的,她想过很多,只是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是说要来找我报仇吗?现在却要......却要......” “你以为皇上不会替我报仇吗?”明净翡再次如愿看见谢玄濯白了一张脸,“王爷大可放心,我与皇上白头相守,琴瑟调和,定会为你的上燮留下子嗣,传个千秋万代。” 爱一个人的时候,自动就获得了一种残忍。 那种残忍叫做以伤害为相爱的证明。当那把名为残忍的火焰燃烧起来,焚尽一切也不可惜。 只要看她为自己难过,为自己悲伤,为自己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明净翡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残忍,她已经失去了相信谢玄濯的能力,她知道她可以等,等谢玄濯报仇雪恨,等天之骄女羽翼丰满,等天下臣服在谢玄濯脚下。 谢玄濯会娶自己,可谢玄濯会有多爱自己呢。等来等去,只会得到同样的结局。 有时候,明净翡也觉得自己疯了,忍不住想要靠近谢玄濯,就像是醇酒靠近火焰,只是为了燃烧,焚尽一切,包括她们两人。 她爱着她,最看不得的就是她无动于衷。 可是,她看了千百遍谢玄濯的无动于衷,好像自己根本影响不了谢玄濯,自己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人心里。 所以,她要看着,亲眼看着谢玄濯痛苦,看着高贵冷漠的皇女殿下,生出被情/爱欲望驱使的反骨,再受那被迫隐忍深藏的痛楚。 就算自己也碾碎了皮,磨平了骨也可以,只要谢玄濯比自己更疼更伤更悔就好。 只要她比自己更痛就好,一点也好。 “我最近在想,若是我们不曾相遇,你可能会比现在快乐很多。”谢玄濯似乎很疲惫,眼睛红红的像一只走失的兔子,“我好像从没听你说过你小时候的事,你说给我听听吧。” “我也没听过你的,我们扯平了就好。” 这个夜晚,谢玄濯出奇地柔软,她绽放了一抹明媚的笑意,盈盈似水,妖冶更盛漫野繁花,“听了会做噩梦,所以我才没有说过。” “很晚了,你再不走是要亲眼看着我和皇上洞房花烛吗?” “是我越距了,”谢玄濯觉得眼睛很酸很胀,她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阖上眼,如果能睡着就好了,“愿皇妃往后一生顺遂,心想事成。” 谢玄濯捂着心口,拿上莲光,跌跌撞撞地从来时的窗沿跳了出去。 明净翡心里酸酸的,回想以前,谢玄濯常常独自倚在宫殿的长廊上,任由风淮城的大风吹过,一旁的旗帜猎猎作响。 风声之大,嘶吼碎裂如同谢玄濯的心。 原来看到她难过一分,自己虽然有了一分开心,难过却加了两分。 夜风一下刮了进来,明净翡突然转身追了出去,却在窗户旁止住了脚步。
她红着眼,看着谢玄濯提着剑一步一步往外走,莲光剑上的清辉,似乎也暗了下去。 她只是在想,有些东西,这辈子怎么都会失去,一生一世都找不回来。 所以,她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可她骗不了自己,她在想要是上一世谢玄濯说带自己走该多好,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无法相信谢玄濯了,怎么也无法相信。 大概就这样结束了吧,明净翡看着白玉瓶里盛放的月衣,自己只要最后再修炼一次,应该就能治好哥哥的伤了。 刚送走谢玄濯,紫檀便推门而入,脸色阴沉地说道:“圣女,那谢子龙就快过来了,迷烟得点上才行。虽说你的幻术能够操纵他这种心智不坚的人,但他毕竟是乾元,你还是要小心别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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