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戎赫然认出了女帝,登时下跪,大声回应,“微臣乃校尉季锦戎,我……我喊大将军……媳……媳妇。” 声音越来越弱,在秦妍心里像是砸开了一个能吞没所有的窟窿。 面对质疑的目光,慕容安然身子塌陷下去,躲过灼热的目光,不可回避道:“我与季锦戎,定了亲,他叫的没错。” 秦妍在漫长的空白中沉默,清醒过来的时候,她走了几步,错开慕容安然的怀抱,再以最为绝望的心……疯狂逃离! “澜……”慕容安然伸了伸手,想要做些动作,终究无力下垂,她陷入前所未有的困惑,喃喃自语,“她不是澜澜,她叫秦妍……” 此时,季锦戎拥了过来。 他抱着人,下巴垫在慕容安然肩膀上,呜咽道:“你别追她了,追不上的!我陪你好不好,我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写悲情,心好累啊!
第38章 浩荡情|欲 入夜,徐溪丛擎着一盏琉璃灯,走进御书房,她进了屋,卸下狐裘交由一旁侍女,轻步入内室。 香影守在龙榻一边,她冲来者微微示意,款款伺候其宽衣脱鞋,接着掀开帐幔,由人躺了上去。 秦妍蜷缩一团,逐渐感受一个温暖拥抱,将自己裹覆其中。 后背之人没有话,将脸儿紧贴着自己的背,均匀的呼吸声被黑夜无限放大,充耳可闻的心安。 许久之后,徐溪丛哼起柔情小调,断断续续的,听不清词,语气像在哄小孩入眠,秦妍愈发睡不着,她轻咳两声,对着墙壁问:“我立封烟为后,不知这样做,对不对……” “恩……怎么说呢?”徐溪丛故意拉长音调,搂着女帝细腰,葱指在平坦细腻的腹部打圈,等了半晌,她颇有些孩子般淘气撒娇,“我人笨,不知晓。” 阴雨绵绵、不见天日的境遇下,这句玩笑是一缕阳光,短暂温暖了一片心瓣。 “说说罢,我想听你的想法。”秦妍的手覆盖在徐溪丛手背,拍了拍,叹息道:“我这样做是不是越俎代庖?” “为了江山社稷,她宁愿不要无尚光辉,毅然拒绝,这样的胸怀无人能及。” 徐溪丛宛然一笑,手掌翻过,岔开五指,与女帝十指交握住,“我知,你只想给她最好的。没什么比得上一个帝王,给予一个女人皇后之位,更加隆重和珍贵。要是我,就爽爽快快接受封后。” “你不会的。”秦妍了解身后人品性,这样小家子气,只是在逗弄自己的心情,帮着释放腹内积攒欲爆的痛楚。 “被你看穿了……我的确不会,我只会躲在你身后,做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就像现在。” 徐溪丛故意这样说,不过是期望面前人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万般情愫,从而转过身,而非丢给她一条瘦瘦的脊梁。 秦妍深深叹息,同为女人,怎不知对方心思。 一个清冷性子的女子,要鼓足多大勇气冲破自身桎梏,将爱意明晃晃的、毫无保留地外溢。 可惜,她暂时没有相应的心情,去回馈徐溪丛给予自己的温柔和热情。 “两个人在一起,有昭告天下的名分,比什么都好。 且生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年之后,入主庙堂,子孙供奉,万世流芳。”徐溪丛吻着女帝脖颈,终于表达内心看法,“你做得对,这世上唯有封烟,配得上乔御澜的正妻。” 秦妍感受到一点缠绵和慰藉,心头好受了些。 不知哪里来的年少性子,徐溪丛款款起身,她提起内衫裙摆,踮着脚尖,迈开腿,从女帝腰上跨了过去。 接着,她站在女帝面前,双手抱胸,一个劲喊冷。 “你……”秦妍无奈,只好掀起被褥,招呼道:“来,赶紧进来。” 徐溪丛一溜烟钻进被窝,乖乖巧巧躺下来,她用手掌垫在耳朵下,借着灯光与人对视,“你不就我,我来就你;你不看我,我偏要看你。” 美好就在眼前,秦妍没有抱人的力气和心情,她打岔道:“听说你有法子能立封烟为后,免得朝臣下饺子似的,一个挨一个撞墙和自|刎?” 徐溪丛扬了扬精致的巴掌脸,在女帝下巴处,嬉笑道:“你不抱抱我,我是不说的。任你焦头烂额搞不定胡子拉碴的老头。” “坏……蛋。” “什么?” “没什么,”秦妍刮了下对方鼻梁,“这是国家大事,态度岂能轻浮。” 明明是责备语气,徐溪丛听出隐约暗含的柔情,她掀起对方胳膊,主动钻进了怀抱,尽可能将身子靠近女帝。 她太想要温暖了……也太想让对方暖和起来。 “想立封烟为后,武将没什么好说服的,本是莽夫,娶谁立谁,按照自身喜好,无需瞻前顾后。 文臣考虑长远,一个个老奸巨猾,你得一寸,需让他们一尺。既然如此,就丢个令他们激荡人心、争论不休的事。” “何事?”秦妍着急问。 徐溪丛勾唇一笑,“你抱紧我,我就说。” “真是不能和聪明人做交易,”秦妍难得翘起嘴角,“每走一步,就要牺牲一大截。” “抱我,你牺牲吗?”徐溪丛羞红了脸,情谊窃窃,“这可是我头一遭死皮赖脸的黏人。” 如人所愿,秦妍回拥着人。 激荡的感受将徐溪丛逐渐吞灭,在这世上,能和心爱之人紧紧相拥,得花费多少幸运和气数? “坏蛋,快讲!”秦妍捎带力道,拍着人屁|股,“想赖到天亮吗?” “他们不是对立新帝兴致勃勃吗?徐溪丛提醒,“想要立他们各自看中的人,得需陛下您赞同啊。” 秦妍恍然大悟,喃喃自语,“也是……二月二即将到来,玉琼怕是要为新帝挣个你死我活,不如现下利用各方势力,从中挑出最强硬一只,与之达成协议,再用这只力量平衡反对立后之声,堪称一举两得。” 徐溪丛伸手捧过女帝的脸,清新冷若的靥在灯芒的阴影下无比动人,她虔诚道:“臣妾不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一炷香。” “一柱香?”秦妍不解地问:“你要香干嘛?” 徐溪丛没有正面回答,纤手窸窸窣窣摸上女帝心脏处,手掌贴合着,哽咽道:“这里,很疼吧?” 几个字,瞬时戳中秦妍痛处,她张|开唇,无法遏制地大口呼吸,“别这样问,别摸这里……” “我偏要问,偏要摸!瞧你这样,似自己也被剜去了一块又一块,才明白爱你,爱的有多深。 我无法治愈你,无法令你抛弃所有的枷锁和亏欠,只能笨拙地献出全部。”徐溪丛红了眼眶,依偎着人,央求道:“你接受,接受啊!我就在这里,就在你怀里!” 充满苦楚的调情,一点蜜也挤不出来。 五指下的峰峦温热了、滚烫了,秦妍却湿了眼眶,她推脱道:“溪丛,你别这样,这个时候,我不想做……” “你,再叫我一声名字……” “溪……溪丛。” “再叫一声!” 逢上坚毅又充满祈求的目光,秦妍动了动嘴唇,“溪……溪丛。” 怀里的暗香和温暖是张无形大网,徐溪丛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爱人的声声呼唤,是一次次撩|拨心弦的触手,泱泱荡荡、酥酥|麻麻。 也许,是隐约知晓不久以后,心爱之人,恐要遭遇一场浩劫,在这最后期限内,她不想放过任何亲密瞬间。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做法,并非是对阿喜、任诗情的任何冒犯。 皆因她的爱情,才刚刚开始。正是势头迅猛,难捱渴求的时候,实在不能控制住内心蓬勃急欲喷|发的情愫。 她迫切渴求着对方口中甘甜丰沛的口津。 她想和自己的心爱,舌尖相推相抵。 她想首次的、活过来。 从没有如此的迫切和渴望,徐溪丛泪眼朦胧,唇瓣微长,忍不住道:“我要困死在你这里了,可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且永不挣脱。 陛下,你尝一尝我的等待、尝一尝我的甘甜、尝一尝我对你野火燎原的浩荡情|欲。” 秦妍翻过身,明明是热火燃烧的时分,她的心不合时宜地牵连到一个人。 她努力跳过慕容安然带来的绝望和痛苦。 身下的徐溪丛,可不就是慕容安然面前的自己? 为了丁点爱意,迷失了方向,丢盔卸甲,任人宰割。 至这一刻,秦妍很庆幸自己的唇舌没有和慕容安然纠缠不休。那样只会让自己贪生怕死、无限眷恋。 天注定,让她们没有吻上对方。 也是天注定,让她彻底失去慕容安然。 不被人施舍,为何不做施舍之人? 不被人怜惜,为何不去怜惜他人? 她和徐溪丛,都渴望被爱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 秦妍抹去泪水,放开了一切。 激烈的唇舌密不透风,相互喂食着甘甜的口津,长达半炷香的亲吻后,完全不能缓解焦干,烛火,被秦妍一口吹灭。 …… 有了指点,半个月下来,满朝文武皆老老实实的跪着听旨。 -“鹤庆王封氏嫡女端庄静雅,品性淑良,与朕甘苦患难,今金印宝册赐之,同朕承太庙,威笼山河。二月二入主凤位,大赦天下。” …… 封烟由着侍女穿上喜服,一层层包裹,一层层荣华。 穿戴完毕,内侍暂退,秦妍走上前去,伸手将凤钗扶正,仔细瞧了瞧妆容服饰,甚为满意,“本以为来不及,好在集了千数绣娘,日夜赶工,昨晚顺利交付。” 封烟眼眶湿润了,无数的话堵塞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秦妍将封烟搂入怀中,温情脉脉道:“别哭,好好的妆容,成了花脸猫,如何母仪天下?” 话不说还好,一落地,玉琼皇后不能自已,眼泪湿了女帝同一制式的喜袍,“臣妾从没有想过这一天,本以为与陛下厮守一生已是荣幸之至,不曾想还有今日。” “这是我应该做的,”秦妍与之紧紧相拥,她轻抚对方背脊,生出些感慨:“我愧对了阿喜和诗情,不想再愧对你们任何一人! 在这最后、也是最好的时候,我要向天下人证明,君王的爱,从不是嘴上说说。无论我是谁,对你的情谊,不曾虚伪半分。” 这一席话,秦妍是发自内心的。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她能和乔御澜的感受相连,仿佛这些话并不是出于自己的口,而是来自一个遥远灵魂的诉说。 封烟点了点头,“臣妾从不在意陛下分爱他人,臣妾唯愿留在您身边,时常见面就好。” “这个心愿……”秦妍叹息,“怕是不能。” “为何?”封烟从怀里起身,不禁问:“何出此言?” 秦妍不能将事实告知对方,她牵起封烟的手,安慰道:“封烟,说实话,这半年来的风波,耗了我大半精气神,身子也不同以往康健,我能清晰感受到阳寿的快速流失,谁也拦不住。 直白一点,我因早死在很多人前头,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哪怕今日就死,你也要撑下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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