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眉目带笑的抬着头,眼瞧着桑洛将身前衣襟一层一层敞开,将内中贴身的里衣往下拉了拉,这才露出昔日那一道刀伤,她眨了眨眼,瞧着那伤痕确实浅淡了很多,若不仔细瞧,几乎要瞧不出来了。便也就是这“仔细瞧”,让沈羽那脸儿几乎贴在了桑洛身前,桑洛别过头去,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之中跳出来,心中却后悔方才怎的就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把自己也陷了进来。
沈羽却在此时更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她双手撑在桑洛身子两侧,俯着身子,本是玩笑一般的想逗一逗桑洛,却越看,又越觉得目光离不开那柔润的肌肤。她心中一荡,竟做了一件自己想都没想过的事儿。 她低下头,轻轻的用唇边触了触那一道浅淡的伤疤。 桑洛身子一僵,险些惊呼出声。沈羽当下也是一惊,翻身落地,手忙脚乱的将自己那凌乱的衣衫理了整齐,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听得床间窸窣作响,急忙把头压的更低:“时语……时语唐突……冒犯了洛儿……” 桑洛心头跳得厉害,抬手捂着方才被沈羽亲过的胸口,定了定神儿,转而拿了枕边的盒子,对着沈羽招了招手:“我有东西送给你。” 沈羽蹭着步子复又坐在桑洛身边,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打开之时便是眼光一亮,抬眼惊异地看着桑洛:“送我的?” 桑洛浅浅一笑,面上仍旧带着红晕:“喜欢?” 沈羽用力地点了点头,将那新的平安扣握在手中,转而挂在颈间塞进衣服里拍了拍:“这一回,定不会弄坏了。” 桑洛将自己颈间的那平安扣拿出来:“日后,你一个,我一个。可好?” 沈羽弯着眉眼一笑,眨了眨眼,从怀中摸出一条帕子,有些犹疑的递给桑洛:“这是……嗯……送给你的。” 桑洛接过帕子,只瞧着这素粉色的帕子上,用银线绣着一片羽毛,可这羽毛绣的却有些歪歪斜斜,针脚也不细密,思忖片刻,确实暖暖一笑:“是你绣的?” 沈羽显得有些窘迫,点头只道:“回来路上,我自己绣的。”说着又笑:“许久没有动过针线,不……不太好看。” 桑洛将那帕子握在手中,瞧着沈羽:“时语是觉得,那一条帕子,是陆离绣了给你的,所以,想要自己绣一条给我?” 沈羽更是尴尬,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她:“那帕子虽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件东西,可总归不是我自己做的。这个……”她指了指:“这个虽然难看了些,但是……但是……” 桑洛只道:“日后,我只用这一条。用坏了用旧了,你就再绣给我。可好?” 沈羽面上一笑,轻声说道:“好。”说着,看了看外面,垮了眉心叹了口气:“洛儿,我要回去了。” 桑洛脸上笑意顿时没了,拉了沈羽的手只道:“不到二更,时语这就要走?” “三更正是换防之时,我可趁此机会回去。”沈羽咬了咬嘴唇,心中更是不舍。瞧着桑洛面上都显了疲惫之色:“洛儿也该休息了。” 桑洛靠在她怀中,闭了眼睛只道:“我倒不困,你陪我,再说说话。” 沈羽轻轻拥着她,唇间带笑:“洛儿放心,回去之后,我会想个法子,把与离儿的事儿料理好。就等着……洛儿做我的夫人。等的国泰民安再无战乱,我带洛儿去四泽纵马,打猎……” 桑洛口中说着不困,却哪里是真的不困。听着沈羽轻声说着,便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沈攻,你为了泡到公主你还开始绣花儿了,不是,绣羽毛儿了,你这只披着小白兔外衣的狼首。 其实沈羽再能冲锋陷阵,究竟还是个姑娘啊,她也有姑娘的心思。她们都是女子,她们都很美,只是美的不一样而已。 emmmm,不过这两位年轻人啊,你们对彼此的身体很感兴趣啊。作者真的不想让你们这样但是作者控几不住记几啊,我不应该对这两个年轻人让他们有不纯洁的念头啊!可是真的甜的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啊!青春期果然就是对喜欢的人各种把持不住啊沈羽你怎么能这样控几不住你寄几啊!沈公你要空记住啊! 这对儿cp的真爱粉你们在哪里,举起你手中的霸王票向我开炮!
第80章 须知男女亦无异 沈羽回返狼绝殿之时,已经过了三更,她悄着步子走回房中,早已困得一双眼皮都在打架,心中却又悸动又温暖,这情绪扰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的也无法安稳入眠,脑中总是想着今夜之中与桑洛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儿。想及那些让人脸红的事儿,她心头依旧止不住的狂跳,面上还是觉得微微发烧。 离去之时,桑洛早在她怀中睡的极沉,她将桑洛轻轻放下,替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瞧着她那恬静的睡颜久久挪不动步子。可她却又不得不走,只得俯下身子,在她面上亲了一下,咬了咬牙转而离开。 沈羽侧着身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由闭目一笑。转而伸手拿了颈间的平安扣出来,细细的摸索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衣服上还残留着桑洛身上的香气,心中倍觉安稳,不觉又想起此前桑洛所说的将与陆离的婚事退掉一说。她翻了个身,枕着自己的胳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此前因着那许多不可说的心事,将这婚事禀明吾王,本是为了“脱困”,可实没想到,人算总不如天算,这说出去的话,竟让她此时更加的纠结。与离儿的婚约本就是权宜周旋之计,便就是日后当着别人的面儿迎娶了陆离,他日,待得国泰民安战乱再无,她卸下一身重甲责任,自然也不会让离儿再顶着这虚名度日。 可眼下国中人都知道了此事,穆公与陆将也早有了打算。这骗人的话好说,却不好收回。若是退婚,她沈羽倒是不怕悠悠众口,可若是自己真的迎娶桑洛,穆公与陆将又会怎么说?可难道要与两人说公主是为了帮她才会如此?离儿倒是极愿意成就她二人美事,可她刚刚十四岁,便遭退婚,日后顶着这样的一件乌涂事儿,还如何嫁人? 她便如此想着,之前那一片敞亮的心境复又染上一层霜寒。越是如此想,越是心里面纠结起来,索性坐起身子,裹着被子靠在床边,拧着眉头叹了口气。 再过十几日,便是父亲与兄长忌日。陆昭已在姑业城中建了泽阳祖祠,太子亦准她所奏,让她五日后往泽阳一部姑业城中,行祭拜礼。想及父亲与兄长,她内心复又腾起一股浓重的哀伤,龙泽之役那一片血腥的场景历历在目,却不想白驹过隙,竟一晃就过了一年。这一年之中,她经历了那铁血刀锋的战场,经历了生与死,经历了这高居庙堂之上的惶恐,亦经历了这人间最不可捉摸的情感。 她或可同陆昭说到陆离之事,然她又该如何说?说自己与公主两情相悦,这辈子便就想如此做一对瞒着世人的夫妻?可这又怎么才说的出口? 沈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头深锁,陆昭待她如亲生的女儿,一生都献给了泽阳沈氏一族,他能眼瞧着自己纵容了这不该有的情感一辈子不嫁人无所出? 窗外天已大亮,沈羽一夜未眠,也再无困意。 及至陆离在外头敲了半晌的门,她依旧呆呆的坐在床上,似是没听见一般的愣着神。直到那门被敲得大响,才恍然回神,匆忙的掀了被子下床开了门。 陆离手中抱着一盆热水,瞧见沈羽便是一噘嘴,绕开沈羽进了屋子,只说道:“少公平日惯得起的比谁都早,今日怎的都这时候还在做梦啊。”说着,将手中的盆放在架上,回头对着沈羽一笑:“可是昨夜太累啦?” 沈羽被陆离玩笑的面上一红,关了房门只道:“又说笑,只是想着事情,想的入了神。”走到她身边,弯下身子洗了脸,拿了陆离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打了个哈欠:“离儿倒是起的早,平日,不是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陆离神色一晃,哼了一声:“谁说的,我只是太久没有回来,睡不惯了。” 沈羽瞧着陆离面色不好,一双眼睛下还有浅淡的黑眼圈儿,当下又笑:“睡不惯,还是做了噩梦,睡不着了啊?” 陆离拿过手巾,转过身子去开窗,口中却说:“少公就是喜欢打趣离儿,都是那朔城的硬木板床睡的,眼下回来,自己的床又暖和又软,可不就做噩梦以为自己来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说着,转过身子靠在窗边,“咱们几时回去?” “回去?”沈羽愣了愣,微微一笑:“暂不回去了。过几日,咱们要去别的地方。” 陆离眼神一闪,想了想:“哦,我知道了,咱们也要去南疆,跟孟独抢功劳,是不是?” 这话说的沈羽哈哈一笑,走到陆离身边瞧着她:“为何要去南疆抢功劳?” 陆离凑近了沈羽,一双眼睛眨巴着,悄声说:“抢了功劳,才能把公主抢回来呀。少公,昨夜是不是和公主说好啦?” 沈羽瞧着陆离那天真烂漫的模样,全然没想过退婚之说对自己有什么不好,反而心中仍旧惦记着她与公主的事儿,沈羽心中又重重一叹,更觉得自己对不住这孩子,当下抬手轻轻拍了拍陆离的脸儿,笑道:“离儿有阵子没见到陆将了,可想他了?” 说起陆昭,陆离面上一惊,喜道:“咱们要回姑业城?” 沈羽含笑点了点头,知她定然开心,拉了她的手拍了拍:“看来离儿是真的想陆将了。” 陆离却道:“我只是怕父亲成日喝酒,喝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罢了!难道少公,不想他吗?” “我与陆将实也是许久未见了,”沈羽叹道:“如今,不仅是想念他,也还有些事儿,想要问他。”说着,话锋一转,眉目一弯:“还要谢谢离儿一路上借我针线,还瞧着我绣帕子。” “公主……”陆离想了想,轻声问道:“可还喜欢?” 沈羽脸上又是一红,颇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陆离却眼神一亮,凑近沈羽身边儿,一双眼睛定在沈羽那一直握着还未及放回衣领之中的平安扣上,不觉赞叹:“这玉,真好看。”说着,嘴角微微牵起:“是……她送给你的?” 沈羽这才惊觉自己忘了将平安扣放回怀中,低头闷声恩了一句,复又说道:“是……是挺漂亮的。” 陆离歪过头仔仔细细得看了沈羽半晌,咂了咂嘴只道:“少公,不开心了?” 沈羽惶然抬头,说话却有些语塞:“并……并无不开心的事儿……” “那……”陆离指了指那平安扣:“公主可跟你说了,她要嫁人的事儿?” “此事,她自有绸缪。”沈羽轻叹一声,却不想再多说,只是拍了拍肚子咧嘴一笑估计撇着眉头委屈的说道:“离儿饿了么?我可是饿极了,咱们去吃些东西?” 陆离自然瞧出来沈羽有话不想多说,便也就不再追问,转而笑道:“饿死了,要不是等着少公你,我早就去吃了呢。”说着,拉了沈羽的手:“反正今日无事,不若少公陪我去街上逛逛?来王都这么久,离儿却从未去过街上逛,日日都在此地待着,闷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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