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休息。”裴琛急忙闭上眼睛,努力放平呼吸,做出一副我很听话的模样。 溧阳舒心,握着她的手没有放,骤然间有一种天地间她二人相依为命的感觉。 裴琛爱她,她珍惜裴琛的命,如此便够了。 爱是奢侈之物,她不配拥有。 想通后,溧阳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有人与她一同承担,万幸之至。 黄昏时分,电闪雷鸣,乌云密布,天气骤然就黑了,云层翻滚,片刻后,暴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 下了一夜,溧阳去上朝,裴琛休息。 下过一阵雨,天气凉快许多,院子里落叶多了不少,婢女们清扫落叶,扫除积水。 忙忙碌碌半日,裴琛醒了,下床走动,白露扶着她到外间透透气,出门就看见和婢女叽叽哇哇的青莞。 裴琛问白露:“她最近都是这样吗?” “三娘挺有趣的,奴婢也喜欢她。”白露道。 裴琛唇角抿了抿,睨了单纯懵懂的小丫头一眼,摇摇头,将青莞找来。 “三娘,府内都是些要嫁人生子的小姑娘们,不合你口味,要不,我给你银子,你出去玩吧。” “你怎么那么好?”青莞狐疑。 裴琛无奈,“我是在保护我府内的花朵们,免得被你辣手摧残。” 青莞怔怔地看着她,“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主子呢。” “是吗?”裴琛嘲讽自己,暗道你怕是没见过我狠辣的一面,前世我曾杀了数百名下属。 裴府静悄悄的,很是安静,裴琛在园子里走动须臾,在池畔坐下,让人取了鱼竿,准备捉几条胖嘟嘟的鱼儿吃。 清蒸红烧还是糖醋都可,顺势给太后送一份过去。 她想得很美好,奈何忘了池塘是刚挖出来的,别说是鱼,就连水草都是刚洒进去的。无奈,她只好转去了老屋那边的小池。 一番折腾下来,裴琛觉得累的慌,索性拿了渔网来兜鱼,锦鲤都被捞了上来,最后,分了几条送入宫里,给几位公主送了些许,剩下的清蒸红烧糖醋都用上了,最后熬了葱丝鱼汤。 待溧阳归来,一桌子鱼肉,裴琛拉着她坐下吃饭,“我钓的鱼。” “你今日精神好了。”溧阳淡笑,裴琛亲自给她盛了鱼汤喝,又说道:“鱼汤滋补,你试试。鱼肉鲜美,也是不错的。太后给我一本养生的册子,日后我们也养生,多活几年。” “你被太后洗脑啦。”溧阳无奈。 “可太后如今活得就很健康。” “那是因为她比先帝年少,两人本就不同岁,小了整整十岁。” 裴琛恍然大悟,眨了眨眼的功夫就被溧阳拉着坐下,将她给自己盛的鱼汤推到她的面前。裴琛扬唇低咳,不觉侧身避开,溧阳没有避讳,而是给她理了理襟口,“裴铭已送入裴氏宗家那里,我也找到了刘舒会裴家枪的证据,两人是拜把的兄弟,证据确凿。” “你什么时候办的?”裴琛惊讶。 “想办的时候就办了。”溧阳起身给自己盛了鱼汤,面上显出浓浓倦意,她生出一双细眸,微笑间眼梢微弯,可笑意不显,朦朦胧胧,猜测不透,总给人一副高深莫测之意。 裴琛不问了,低头喝鱼汤,殿下自小聪明,知微见著,那日擂台赛后应该就有所准备了,且她的人脉比自己的人脉广,做事更为迅速。 两人各自沉默,不再言语,直到静静地吃过晚饭,两人坐在院子里透气。 溧阳说起了外间的趣事,裴琛静静听着,月上梢头,夜色静谧,朦胧的光自薄纱中缓缓透出,时辰过得飞快,突然间至亥时。 “小八的毒已除清了,凶手也捉到了,是她身边的宫娥被人买通后下毒,好在小八不贪吃,一块点心吃了一半。”溧阳的语气轻而缓,似是在说着家常小事,过于懒散显出她的心情。 裴琛在猜溧阳将小八只当做妹妹,当做责任,而没有亲情。 裴琛倦了,靠在她的肩膀上,听着心跳声,她没有表态,亦没有说话,只默默地阖上眼睛,睡过去了。 溧阳说了许久话,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低眸去看,那人已闭紧了眼睛,修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显然睡过去多时。她没有动,而是转首看着明月,继续说道:“即将到鬼节了,熙儿,你常问我鬼节能不能看到鬼。我说捉鬼道士能看到,你便去找捉鬼道士。” 那年裴熙捉来十数个捉鬼道士,裴熙只有八岁,她跑便京城去找鬼,吓得捉鬼道士见她就跑。 鬼节当晚,孩子们早就睡了,她偏偏要去找鬼,领着十个捉鬼道士布阵。捉鬼道士摆设灵坛,轰轰烈烈地闹了一夜,天明之际,一只鬼都没见到,更别提捉鬼来玩了。 裴熙气了几日,将这些道士丢出京城,最后被林新之一只糖葫芦哄好了。 溧阳轻笑,扭头触及熟睡的裴琛,笑意戛然而止。哪怕自己找到裴熙,也看不到那样愉快的日子了。 **** 日子陷入了平静中,日出日落,朝朝暮暮,平静得如流水。 七月底的时候,热意到达顶端,这时南疆时辰来京献礼,欲与大周换取物什,结同盟之好。溧阳接待使臣,鸿胪寺为辅,二公主明澜非要查上一脚,溧阳只得将她带上。 南疆使臣说南疆语,鸿胪寺卿作翻译,将人送进驿馆,晚间备宴招待。大周虽说是女子为帝,可男儿亦有平等的地位,甚至,反是女子地位稍微低下。而南疆则是男尊女卑,男子纳妾是家常,来的是南疆□□两位皇子,一路走来,不知招揽了多少女人,都快塞不下驿馆。 从驿馆出来,明澜腿脚都软了,拉着溧阳就说道:“我就没见过这么多女人的男人。” “那是你孤陋寡闻,你去问问太后,前朝帝王后宫多少后妃,那么大的宫殿足以塞下千人。”溧阳拂开她的手,“南疆有种情蛊,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离他们远一些,此药无解。” 明澜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我先走了。” 她匆匆离开,溧阳登上马车回宫复命,今夜有晚宴,她要将驸马带上一起参观南疆人。 裴琛闻及南疆使臣也是倍加惊喜,赴宴之际少不得多加打量对方。一行人有十余人,前面两位是皇子,容貌相似,彪形大汉,浓眉粗狂的脸型,看人的时候凶巴巴的,他们各带了一个女人,听闻是王妃,其余的人是他们南疆的属臣,类似于大周的鸿胪寺。 如此热闹的场景自然少不了太后,她坐在女帝一侧,目光在南疆时辰中来回穿梭,最后无趣的自己一人喝酒。 酒过三巡,八皇子放下酒杯质问溧阳:“你们大周没有女人助兴吗?” 溧阳浅笑:“大周有男人助兴。” 八皇子挥手,“我们带了女人,让我们的女人给你们的皇帝陛下助助兴,你放心,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不必了,我们皇帝陛下不需要女人助兴。”溧阳直接拒绝。 八皇子一怔,被拒绝了,他转而看向溧阳身侧脸色白得发光的裴琛:“这是你的男人?” 溧阳皱眉,很不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被对方激怒,而是稳稳的点点头。 接着,八皇子发出震天般的笑容,南疆其他使臣也都笑了,狠狠嘲讽大周驸马瘦弱不堪。 女帝皱眉,她顾虑万千并没有发怒,而太后心思深沉,并没有说什么,只等着对方发难,毕竟按照电视剧的剧情,此时该有一场比武。 挺不错的。 果然,九皇子站起身走到裴琛面前,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她:“我喜爱你的妻子溧阳公主殿下,我们比试如何,我赢了,你让给我。我输了,你把她给你。” 他回身指着自己座位上的女子,女子一袭梅色裙裳,腰肢纤细,发冠上点缀着数颗红宝石,在烛火的折射下散着红光。 裴琛扫了一眼,摇首道:“我不要。” 九皇子不高兴了,“那你要什么?” “你的这个……”裴琛伸手指着对方的□□。 溧阳忍住了笑,半侧过身子,唇角弯了弯,女帝见状,也是以袖遮面狠狠地笑。太后摸摸自己的发冠,心中夸赞了一句:好样的。 九皇子愣了一下,皱眉沉闷,裴琛却捂唇低咳一声,削瘦是肩膀轻颤,显得那般弱不禁风。 这时八皇子用南疆语开始叫喊着自己的弟弟:“答应、答应,废物、废物。” 接受到自己兄长的鼓励好,九皇子拍案答应下来,“好,你若输了,你的妻子是我的。” “好,你若输了,你就切下来喂狗。”裴琛轻笑,尖尖的下颚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她笑得天真而无辜。 两方达成约定,愉快又美好,南疆使臣显得很激动,频频看向溧阳,目光贪婪又痴迷。 裴琛恶心至极,而溧阳却很平静,甚至握住她的手,“不要被他们影响,眼神罢了。” “我知道。”裴琛垂下目光,抵唇轻咳,纤细的五指紧握成拳,慢慢地聚集力量,她相信自己会赢了。 溧阳抿唇,上一世也有南疆使臣入京,她问过情蛊一事,使臣们压根不知解药,但八皇子看中了四公主,九皇子看中了五公主。她看向身侧的空出来的位置,今夜两人避开了。 但愿无事。 殿内已然准备好,中央空出很大的位置,前后左右足足数丈,侍卫们抬出兵器,禁军指挥使特地将枪提了出来递给裴琛,道:“驸马,臣在此先恭贺您了。” “借您吉言。”裴琛谦虚,低头打开药瓶直接吞了两颗药丸。 “你比武那日,我也在。”禁军指挥使淡淡一笑,然后俯身退下。 裴琛勾了唇角,坏笑得坦坦荡荡,接过枪,不及走到殿中央,对方持着砍刀劈来。她使抢,用的是巧劲,十年如一日的磨炼。而对方明显用的是蛮力,两把砍刀闪着寒光,震慑大周文臣。 溧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害怕自己又在裴琛的身上看到裴熙。她的裴熙还在公主府内,是个未及满月的婴孩。 殿上诸人皆屏住呼吸,眼前比试并非两者恩怨,涉及两国尊严,更是一国公主的尊严。 女帝初见裴琛的枪法,震惊得合不拢嘴,太后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孙女,啧啧啧,连她都瞒,回去少不得一顿板子。 众人心思各异,明澜看着大姐夫矫健的身影,心中悔恨,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应该选择裴琛,这样一来,既得助力又得到太后的支持。如今这些都给了大姐,她看向自己的大姐姐,对方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三公主开始喋喋不休了,“大姐夫勇猛、大姐夫杀个回马枪、大姐夫小心啊、大姐夫,你是我的梦中情男啊。” 女帝不耐地呵斥她:“你闭嘴。” 话音刚落,九皇子挥下砍刀,力量如千斤重,裴琛持枪横挡,力量比拼,裴琛明显不敌,脸上渗出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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