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惊鸿照影,久别归来。 水下 花魁一觉日高起,惊觉屋内乱无比。 对于屋里的景象,水雨月无力去看,拿手掩了脸,又从指缝里打量。首先她的亵衣在床顶挂着,其次暮城雪的靴子躺在门口,还有这是谁的腰带...... 大量回忆涌入脑海,关于昨晚的玫瑰和熏香。水雨月坐在原地僵了一僵,忙回头找暮城雪,翻了两层被才将她给刨了出来。 人在温暖的被窝里待久了,乍一挨到冷空气就会皱眉头。暮城雪闭着眼,又往被窝里挪了挪。 水雨月心里涌起不知名的复杂滋味,又看了两秒,正要给她盖上,手腕却被人一拽,跌在暮城雪胸口。 对方一手揽着姑娘,一手理着被衾,睁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水雨月侧头望了一眼窗外,道:“估计巳时了吧。” 暮城雪闻言,松了松手臂。水雨月顺着往下滑,突然在她身上咬了一下。她慢慢挨到床上,手肘撑着枕头,有点散漫地半倚在床头。 暮城雪一愣,转过脸去正想说话,却又怔在原地。二人此刻都是未着寸缕,不同的是暮城雪除了头整个裹在被子里,而水雨月只将被子低低地拉到胸口。花魁两片精致的锁骨在肩胛上振翅欲飞,半只浑圆雪白的肩头支在脸侧,像一小颗月亮。 暮城雪一时看呆,好半天才茫然抬眼,正撞上对方调笑的目光。 水雨月长发披散满肩,凌乱地遮着半边眉眼,殷红的唇角还带着放纵轻佻的笑意。 “殿下看够了吗?” 她对面那位平日里看着斯文端庄清心寡欲,谁成想人皮里裹着一只狼,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跃跃欲试地舔了舔牙尖。水雨月调戏不成反被调戏,心里直后悔不该在这种危险的境地招惹这人,身上又酸软得厉害,只能暗暗磨牙。 暮城雪俯下身来,淡笑道:“没有,再看一会儿。” 水雨月偏开点头,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喘息。 暮城雪凤眼一低含下春景,眸色愈发深重,连带着手掌也有些颤抖。小王女埋头在她胸前张口一咬,唇下却是越咬越红。她又探出舌尖抵了抵牙印,叼着一物缓慢研磨。 水雨月一阵战栗,连牙关都抖了起来,受不住一样抬起腰,吸气道:“别......别咬,难......难忍......” 暮城雪稀松平常地回道:“哦。” 水雨月:“......” 她又补了一句:“恐怕要忍很久。” 水雨月:“......” 小王女回味了一下,评价道:“挺软。” 水雨月:“......” 她伸手要打这个登徒子的脸,却被人拿住了手腕。那人又说害怕她再动手,就把她另一只手腕也捞过来,单手扣在床上。水雨月两手被举过头顶扣住,如案上鱼肉柔软地暴露。她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慌乱,干脆撇过头去不看暮城雪。刀俎知道目的地,带给她更大的狂欢。 水雨月忽地扬起头,脖颈拉出极其脆弱修长的线条。 *** 水雨月半闭着眼,黑发散乱地铺在被子上。 暮城雪内敛而温柔地亲吻她。 “我想学游水。” 水雨月软绵绵地拉住了暮城雪的尾指,一双狐狸眼里闪着惊心动魄的脆弱水光。 暮城雪跪在床上,挺直了腰吻她的额头。 水雨月趴在她肩上喘气,揪着一小撮头发玩。 “为何突然想学这个?” “就是想学,你教教我嘛。” *** 晴日的下午总给人一种悠闲之意。蓝天也闲,白云也闲,于是便为自己上了妆,用流霞将脸庞晕成温柔的淡粉。青山十分喜欢,仰面注视着她的美好。 已经学会游水的水雨月跳进浅海湾,轻快地朝海底扎下去。明澈的海水高高跃起,待涂了一身夕阳,便激越地一头撞进大海里。她在水底看见透过海浪照进来的夕阳,无数光点飞速掠过,在清透的水花里斑驳成一片耀眼的金。 千万游鱼鸟一般飞过,后鱼追前鱼,前鱼又追前鱼。每一队都美丽无比,斑斓色彩聚在一起就拼成了一片瑰丽的梦。 破水之声震响,水雨月抬头,暮城雪靠了过来。她的面容在水底更加炫目,像蒙上了旧时的梦。暮城雪拥着花魁周围的水,然后温柔地在海底吻她。 头顶水波流得温柔,浮动着美丽的色彩,无数光点在水下漫溯。 水下是一道时空之门,人浮在水里,便会淡忘从前的世界。包括身份,仇怨,自己是否快乐。 若有人陪你进来,你与祂便独立出另一个世界。 此刻她们与世隔绝地相爱。 *** “安阳殿下,可有什么害怕的事吗?” 水雨月坐在沙滩上,用贝壳搭塔玩。 暮城雪想一想,说:“遗忘。” “为什么呀?” 暮城雪又想一想,说,记忆很重要。 水雨月一阵无语,这回答跟没回答一样。 女孩忽然一拍手,叫道:“成了!成了!你快看呀!!” 贝壳之塔立在沙上,虽是根基不稳,竟也摇摇晃晃地立住了。其间纹路像舞女的裙,细腻华贵地朝一个方向铺开。 暮城雪目光上移,水雨月赤足立在白沙滩上,裙摆随着海风在身后飘扬。 “安阳殿下,想看我跳舞吗?” 暮城雪点了点头。 水雨月活动了下肢体,微微垂着眼睫,开始找感觉。花魁踩着海浪的节拍随便跳一跳,裙摆一荡就好像将一件心事说完。 夕阳慢慢向下沉。水雨月在白沙滩上跳舞,瑰丽如霞,美艳如虹。身后天光海面也衬着她,静得如梦如幻。 水雨月踩着一地的灿烂流霞,身后扬起一点飘飞的细小尘埃。她旋身的时候裙裾好像盛开着的花,飞起来的雪,脸庞明媚如同灿烂晚霞。 她朝暮城雪的方向看过去,看了几瞬,脸上便漫上红晕。暮城雪白衣翩翩地立在一旁,发不扎不束,眉不点不画,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她散发的时候并不狼狈,反而有一种高傲轻狂的气场,更像天家的王女,皇族的凤凰。 白衣使她像琼林玉树,散发又使她像廊下烟罗。看她的人无论男女,心中皆生出贪婪的欲望,却又不敢过于靠近。 水雨月跳完了,小王女拢一拢头发,很用力地给她鼓掌,未置一言便表达了所有声音。 花魁满足又有点难过地笑起来。 *** 次日小王女倒是起得很早,鸡没叫就进了庖厨,开始琢磨锅碗瓢盆。只是这位皇家贵胄,沙场大将显然对自己下厨的本事没有一点察觉,若是水雨月再晚一点到的话,最后一口锅估计就要没了。 她摸到厨房朝里一看,一口气马上就顶上来了,险些没晕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胡族打过来了吗!昨晚还嫌没折腾够,今早又换战场了?显你体力好呗!” 她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搭在腰上,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巴不得靠墙上先先睡一会。其实庖厨离卧房很远,水雨月是因为在被里摸不到人才找出来的,走到一半听见厨房里东风吹战鼓擂,人就清醒了一半。 暮城雪转过身来,看表情有点愧疚。花魁披头散发地站在庖厨门口,无语地望着里面的一片狼藉。那罪魁祸首还很无辜地立在正中央,手里颇为无措地拿着一根筷子。她身后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碗架子,脚下满是废锅烂铲碎盘子。 水雨月被这场面震得一激灵,另一半睡意也跑了,冷笑着打量了一圈。这人居然能将鸡蛋壳甩到房梁上,也是叹为观止。窗格上挂着面条,根据面条垂落粘连的质感判断应该是在半生不熟的状态下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从锅里飞出去的。目前看不出数量的一群盘子残骸被整齐而精致地码在了角落,看样子是怕一脚踩滑。最令水雨月无语的是,一坨肉不知廉耻地趴在暮城雪靴前,从颜色上看还是生的。 到底是有多奇葩,肉还没碰到锅就能跑地上去? “......” 暮城雪放下筷子,试图挽回形象:“滟滟......” 水雨月还没答话,咣当一声响,后面碗架子非常给面子地应声落地。几十个瓷白的碗瞬间滚了出来,哗啦啦哗啦啦碎了一地。 “......” 暮城雪呆若木鸡。 乱厨 水雨月闭眼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憋住,怒气冲冲地走进庖厨,一边收拾一边骂道:“你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一大早上乒乒乓乓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现在好了,锅就剩下一个,盘子还有俩,食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天上,老娘早上吃什么?” 她此刻只穿着一件里衣,被窗边冷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更加生气了,狠狠瞪了一眼暮城雪。 暮城雪害怕地哆嗦了一下,上前一步想将她拉起来,声音也心虚得厉害:“......对不起......待会儿我收拾就好。时候还早,唔......我们先回去睡觉吧......” 她说着就想往外走,一副请你淡忘眼前场景的模样。水雨月怒火中烧,将手里的抹布一掼:“你他娘的居然还想睡觉?嫌昨儿晚上折腾我折腾的不够呗?非要把我骨头拆了你就满意了呗?” 暮城雪真的委屈,她本意是我陪你回去,你睡着了我再回来收拾...... 但她现在挺害怕,堂堂大将军非常惧内,有口难言不敢说话。 “妈的,你是怎么做到的,那面粉能糊到天花板上去?”水雨月仰头,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我想做张饼。”暮城雪老老实实地答。 “然后呢?”水雨月瞪着她。 “......面下锅就飞上去了。” 水雨月:“......” 她走到灶台前往那焦黑的破锅里一瞟,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安阳殿下,箭神大人,封远将军,你要不要再解释一下锅里那块烧糊的抹布是怎么回事?你饿到要吃丝线了吗?” 小王女自知理亏,先脱下外衣给水雨月披着,然后把水雨月扶到一边坐下,开始认错道歉。 “我错了,对不起。一错昨夜没有节制,害你受累了。二错不该私下出来,害你担忧找过来。三错弄乱庖厨,害你帮我收拾。我尽力补救,你莫要生气。” 态度诚恳毫不敷衍,有条有理一处不落。 水雨月:“......” 她听着这串跟早就编好了一样的道歉词,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些熟悉的片段。好像上次吵架之后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那次她也是这般认错的吧?列什么一二三,层次递进,中间过渡圆润如石,最后还自动生成解决办法,怎么就这么熟练??? 她心里疑窦丛生,慢慢站起身,审视着一副要把歉道穿架势的暮城雪。 暮城雪被她盯得奇怪,问道:“怎么了?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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