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不仅是来挑战祭司权威,更可能是来报复当年背叛之仇。 毕竟三百年前只有太虚大祭司重权在手,太阳和太阴祭司之位从来没有人分担兼任。 现在对方初次发难就放出河神巨物,想来其它的蛊物亦不会少,真是来者不善。 语落,堂内一时寂静,张琬听见自己咚咚心跳声,连忙回神,探手按在身前试图掩饰,暗叹糟糕! 平日里只有自己行走疾步才会出现如此不适症状! “小王女怎么了?” “没、没事!” 说话间,张琬连忙退步拉开距离,生怕会被坏女人听到奇怪的心跳声。 两人之间距离一下空落大半,少女动作突然,好似小兔子般蹦哒出秦婵掌心。 虽是有些遗憾,但是秦婵却没有不悦,指腹mo挲,转而翻转竹简,出声:“小王女要去小憩么?” 语出,少女随即起身,小脑袋忙不迭的点应:“嗯!” 秦婵目光注视少女行进不寻常的脚步声,薄唇轻扬起浅浅幅度,回想她先前热切注视的目光,心情说不上来的轻盈通透,连带着都不计较她的冒失。 屋外地面的光亮流转,夕阳西下,随着时日变化,渐而有了夏季的热意。 骄阳初生,光亮照入国都太阳圣殿内里,赤焰颜色如火般显目,周遭却陷入死寂,太阳祭司握住竹简,动怒出声:“多具尸体不翼而飞,国都闹得人心惶惶,民心沸腾,你们的眼睛是摆设不成?” 语落,成堆跪拜的巫史祭徒瑟瑟发抖,随即不由分说的被拖下处罚! 巫史祭徒需要替祭司安抚拉拢百姓,增添威望,否则就是无用之人。 太阳圣女燕曦于一旁,参拜道:“母亲息怒,女儿以为此事另有蹊跷,尸体是死物,绝不会动作,如今门下巫史祭徒频频被百姓请去做法驱邪,却并未见效,想来是有人故布密云,想要掀风作浪。” “太阴祭司门下巫史祭徒,可有遇到此类事?” “根据耳目,太阴祭司门下的祭徒巫史亦有收到请求祭祀做法,不过目前亦没有成效。” 闻声,太阳祭司眼露蹊跷,这事若不是太阴祭司所施展的诡计,那会是谁? “你全力监视太阴祭司门下众人动静,且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不得安宁!” “遵令!” 午日当空,热意更甚,太阴圣殿却仿佛泛着侵入骨髓的寒冷,巫长史从冰室走出时满面雪霜,步履艰辛的跪拜在殿内道:“属下失职,还请祭司宽恕些时日,必定查清尸体失踪之事。” 高座之上的太阴祭司,目光睥睨,幽幽道:“本尊再给你十日为期,过时若再未见成效,你的手指就会被一根根敲碎,明白吗?” 巫长史面色发颤的呼出寒雾,哆嗦的应:“遵、遵令!” 王朝近三百年来一直都是风雨太平,可前些时日的河神才被诛杀,如今又传出尸体失踪怪事。 让巫长史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诅咒,如今好不容易让太阴圣女幽禁,没想却反把自己推上火坑! 午后蝉鸣喧嚣,热浪滚滚,祭庙蹴鞠场上人数比前些时日少了许多。 越炘却兴致勃勃的比了一局,得意跑到懒散的书呆子面前唤:“你看见了嘛,刚才我可躲过三人围攻啊!” 张琬坐在阴凉处,困意深重的颔首应:“嗯,你真厉害。” “我看你蔫巴巴,怎么又犯病了不成?” “没有,我只是、有点没睡好。” 越炘坐在一旁灌着水解渴,视线看着书呆子眼底的淡青,打趣道:“你一向是祭庙里出了名起的晚,夜里干什么坏事去了?” 本是随口一说的话,书呆子却小脸通红的连连摇头,欲言又止的生硬掩饰道:“没有、没有!” “你这个反应可不想没有的样子哦。”越炘一脸坏坏的调侃,其实并没有当真多想。 因为越接触书呆子,越炘就越发现她跟传闻中左右逢源声名狼藉的亲王之女,简直就是两个人! 平日里书呆子除了迟到,言语举止老实本分,越炘都想不出来她这人能干什么坏事。 张琬却被越炘打趣的脸色更红,连忙移开目光,远望蹴鞠场上的人影,想起自己前日早间的事,整个脸比花还要红! 前日清晨,天间朦胧亮光,热意却已经袭来,屋院内里熏香静燃,纱帐垂落内里张琬睡意正浓,却觉得热的紧。 平时张琬习惯闷在被褥里睡觉,因而身体不自觉的蠕动,想要爬出被窝,寻些凉快。 可不知怎么却触及温凉软玉,张琬脸颊贪凉的贴近,正欲继续睡时,耳旁却听到跳动声响,还有好似透过耳骨般的动静。 张琬觉得有些吵闹,禁不住迷蒙地睁开眼,入目是衣领微敞的雪白,顿时惊呆了! 虽然那会坏女人没有醒,但是张琬仍旧觉得羞死人! 以至于,张琬这两日夜里都不敢熟睡,所以才会显得精神萎靡。 按理张琬可以提及拒绝同睡,可是坏女人却不肯依,那冷着脸的模样,实在令人心惊! 于是张琬就只能咽下所有话语,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 “唉,这天越来越热,夜里还怎么睡啊?”张琬心生烦恼道。 坏女人很显然是不会怕热的样子,但是张琬觉得自己真的熬不过整个夏季! “你可以用冰盆消暑啊。”越炘用汗巾擦拭面颊出声。 张琬摇头应:“我幼时只是尝过一块冰,结果就发热,大夏天捂被褥,满身痱子难受极了。” 越炘闻声,目光略带可怜看着书呆子,郑重出声:“你活着真是挺不容易啊,不过最近国都丧事邪的很,还是忍忍熬过这个夏季吧。” 炎炎夏日,竟然不能用冰,越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 张琬莫名其妙的问:“我怕热跟丧事有什么关系?” “你这样一个纸糊似的人,要是一不注意就得咽气,那不得做丧事啊。”越炘说笑道,而后满面正经的补充,“最近国都丧事的尸体不翼而飞,坊间传言尸变,所以我劝你一句,死哪个季节都行,千万别死在这个时候。”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玩?”张琬对于越炘的口无遮拦有了新的理解,心想她真是百无禁忌啊。 越炘神秘兮兮的凑近道:“绝对童叟无欺,现在祭庙外面一到天黑,街道就没有一个人!” 张琬眼眸眨了眨平静应:“国都夜间街道本来就禁行,再说哪有人晚上不睡觉出来的啊?” 自从跟越炘来往的密切,张琬对于她亦有些了解,这人是很爱找寻乐子。 祭庙里有人斗几句嘴,她都会去掺和的听一耳朵,真可以说是一点正事不干。 张琬跟越炘一对比,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好好学生。 除了逃课月余被罚,简直堪称安分守己,没有一点纨绔风范。 “你说的是正经街道,我说的是不正经的地方,这能一样吗?”越炘揶揄道。 “不正经的街道,我怎么不知国都有这种奇怪地方?”张琬回神询问。 越炘打马虎的哈哈笑笑,而后飞快起身,打趣出声:“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去陪那位圣女大人用膳,告辞!” 说罢,越炘脚下抹油一般的离开,张琬茫然无所知。 用饭,本该是张琬一日最喜欢的事。 可自从坏女人爱给自己备素菜,张琬就失去大半的期待。 傍晚时分,张琬回到屋院,先去沐浴更衣。 夜幕降临时,两人并未如往常般在堂内用膳,而是在树旁亭内。 夜风稍稍缓解热意,带来些许舒适,张琬借着灯火看向对面的坏女人询问:“今天怎么突然在外边吃饭啊?” 秦婵执筷添菜,视线落向少女好奇的明眸,柔声道:“亭内开阔处更凉快,小王女不觉更舒坦么?” 张琬颔首,弯眉先道:“嗯,这风吹起来是挺舒服的呢。” 见此,秦婵心情更是不错,指腹难耐的mo挲,可惜现下不好轻揉她那娇嫩脸颊,只得心间喟叹。 亭内两人各自进食,大多安静,一时除却碗筷碰撞,并无其它声响。 待饭后饮茶消食,张琬自顾提及白日的细索事,以免气氛沉闷,出声:“越炘说国都突然出现尸体失踪的事,大家都觉得是尸变,现在夜里没人出门。” “是么。”坏女人似乎不感兴致的样子,淡淡应声。 “你都不觉得奇怪嘛?”张琬疑惑的询问。 坏女人整日待在屋院里看书,张琬都担心她会闷坏,到时性子变得越发古怪,自己岂不是更难相处啊。 秦婵目光看向少女眸间总是充斥对于事物的各样好奇,心情忽地没有那么愉悦,神情平静的应:“这世上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是没有半点来由根据,太阳的出现带来晨起劳作,月亮的出现带来休息入睡,既然都有原因,那就不足为奇。” 张琬歪头,只觉十分高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嗯,总觉得说什么都会显得自己浅薄无知的样子呢。 于是张琬只得喝着茶水,转而问:“说起来尸变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这个字张琬从来只听人避讳隐秘的提及,但是具体如何,从来不曾知晓,更没有亲眼见过。 没想,坏女人却淡然的反问道:“小王女,确定真要知晓尸变实情么?” 语出,张琬目光落在坏女人不太柔和的清冽眉眼,隐隐感知到阵阵寒光,突然有些迟疑了! 第41章 夏夜的风残留白日未褪尽的热意,并不会让人觉得冷,可寂静处,亭角悬挂的檐铃,随风倾斜摇晃发出的清灵声响,却惹人激灵! 张琬顿时身形微颤,眼眸满是谨慎的问:“难道尸变很可怕?” 坏女人颔首,语气缓慢道:“对于小王女而言大抵是可怕至极,兴许会引起梦魇症状复发。” 这么一听,张琬面露难色,只得打消好奇心思,悻悻出声:“那就算了吧,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具体实情。” 语毕,张琬垂眸喝着茶水压惊,全然没有注意到坏女人清冽眉眼里浮现一闪而过的淡笑。 夜幕深深,张琬如往日般规矩躺在榻上里侧,偏头看着坏女人姣美面容,委婉的念叨:“往后天越来越热,还要一块睡吗?” 闻声,秦婵并未翻看竹简,偏身探手搭在少女腕间诊脉,询问:“热,小王女莫非身子不适?” 张琬见坏女人关切模样,自是不可能撒谎,摇头应:“那倒也没有,只是觉得一个人睡会比较凉快些吧。” 而且自己也不会总是莫名其妙就钻到坏女人的怀里! “兴许是小王女体内的傀儡蛊在盛夏比冬日更为活跃的缘故,所以我这是为小王女的安全思量。”秦婵抬起停在腕间的玉手,转而落在少女白净脸侧,将细发挽至耳后,动作轻柔,出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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