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缔想起昨天脉婉惜的唇齿相依,不由的耳根有些红,但还是眷恋,总归,她的感情没有落空。 倒也难说江孤实在是忙还是跟班裴又在什么地方杠上了,柳氏处理家事一时半会回不来就算了,江府的主人家除了见怪不怪的江临以及下人,没谁发现小姐一夜未归。 “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可急死奴婢了”!还未进门,就看见葶苈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抱歉,叫你费心”。 江缔轻笑,把马绳递给下人,一边拿出一包糕点来。 “小姐说什么话,只要您没事就好,小姐下回若是在外留宿的话,好歹跟奴婢说一声,虽然依小姐但身手不会出什么意外,但……”葶苈送了口气就开始念念叨叨,江缔早有准备,从里面拿出一块桂花糕塞到葶苈嘴中,葶苈嘴里一边嚼着桂花糕一边支支吾吾的皱眉。 “好了葶苈,下次定然先派人传信回来”,江缔拍拍葶苈的肩膀,一身风尘仆仆的往屋子里赶。 “姐”? 等江缔装作无事发生,从屋子里神清气爽的出来时,还没看见天上耀眼的日光,就先看见江临站在屋子外无语的眼神。 江缔尴尬的咳嗽几声,一时间看着江临也不知道是走还是关门回房间里呆着。 “你昨天抓鬼去了?” “嘶”。 江缔上前揽过江临的肩膀,满脸义正言辞“说什么呢,我看月亮去了”。 “看月亮?看月亮你一个晚上没回来,幸好娘在外祖家有事回不来,不然你再跪祠堂我可不给你送东西……”江临“指指点点”,很明显她那点事兜不住的,江临心思多的事,不过不给她亲爱的姐姐送饭还是不可能的。 “我承认我看月亮的动机不单纯”,江缔坦白“我去见心上人了”。 “我就知道……什么”? 江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么知道她是去跟撷兰苑的脉苑主看月亮去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见心上人了? “对”。 “你自己知道就行”。 江缔除此之外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她还要上战场,毕竟刀剑无眼,她做不到百分百的安全,大张旗鼓的宣扬她跟脉婉惜的关系,实在是拖累人。 “姐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女人”? 江缔被江临幽怨的眼神看的快要笑出来。 “我也不知道”,江缔摸摸江临的头,轻叹一声,却又很快染上笑意“心之所向”。 江临看着江缔,最终点点头不说什么多余的话,喜欢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只能跟他说了,换到爹娘面前,一点风吹草动就看出来了。 “怪不得宣嗣宁昨天神经兮兮的说你铁树开花了”。 正当姐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搭话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声带笑的声音,江缔循着声音找过去,果然在拐角处看到了声音的主人——陆迟。 陆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此刻斜靠在墙上,一脸看戏的样子。 “眠晚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缔在心里锤了捶自己的脑袋,怎么一激动连最基本的脚步声都没感觉了。 江缔与陆迟是好友,陆迟又是在江孤手下带出来的兵,一来二去也便熟络起来,陆迟等人来府只需要通报主君主母即可,正巧这会主君主母一个不在,陆迟一路走过来别提多顺畅了。 “不早,也就你出来的时候”。 出来? 江缔一瞬间想通了。 她看向准备从门口离开的江临。 “江予至,你到底是谁弟弟,就这么坑我”? “我还有约,姐,眠晚哥哥,再见”! 江缔:“……” 江缔看着江临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陆迟,对方的笑意收敛不少,可眉眼温柔是如何藏不住的。 “嗣宁是怎么知道的”? 陆迟摸摸自己发酸的脖颈,眼神飘向别处“昨日他从院子翻墙进来说要找我喝酒,喝了几杯下去就开始跟我念叨你跟撷兰苑的苑主交情过甚,怕是要铁树开花”。 陆迟说着看着她:“看来他果然没说错啊”。 江缔摊手:“你都听见了我也没办法,但为什么是铁树开花”? 她喜欢女人,就是天地不变的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一开始发现的时候不敢相信,这么久也该接受了,自欺欺人的祸害别人,她江缔不至于蠢笨到那个程度。 江临年岁不大就算了,连陆迟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甚至对方如旧的眼神好像在听什么平常事一样。 “大概是你在营中太过潇洒,导致宣嗣宁一度认为你不回来窍吧”,陆迟眼神低垂“现在看来,倒也不是”。 江缔浅笑,她心事向来喜欢藏着恨不得生锈发霉,这才觉得,说出来的感觉也没那么差。 “嗣宁没跟你一起过来”? 江缔张望周围,不光空无一人,脚步声都没听见。 奇了怪了,这两个人平时不都跟连体婴一样寸步不离么? 陆迟轻哼一声:“他昨天醉在我府上,早上了临近宣伯父要来找他才匆匆忙忙的往部上赶,现在正在处理公务呢”。 言罢他又加上一句“喝酒误事”。 江缔站着说话不腰疼,心里祝福宣静活该……早日完成公务。 “别在站着谈了,坐”。 两个人这样站着说话也不是办法,江缔带人到树下的石桌上坐下,一人倒上一杯茶,尽也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岑家最近没事吧”? 陆迟来找她,肯定是有什么事的,不过江缔看着陆迟好像家里死人一样忧郁的气质,决定还是先跟他扯扯别的。 陆迟整理自己的衣领,不屑道:“岑家守魂不舍的就看上皎殊了,不光来陆府说亲,还派人打探皎殊每日的行程和去处想来个偶遇,真是好笑”。 陆皎殊的脾气真好,江缔想,要是她估计会考虑把跟踪她的人找个“不小心的理由”把手剁了。 不过陆皎殊可能脾气好,但陆迟不一定。 “所以你干什么了”? “我”?陆迟满脸天真“我什么都没干啊”。 江缔挑眉“我信”? 陆迟慢悠悠的喝茶,神态自若“我不过是听说他有个大儿子在外欺辱人家良家女,过路碰见岑公子,把他打包扔花楼了而已”。 江缔想笑:“岑大人怎么看”? 陆迟撇茶沫:“能怎么看,去花楼捞人咯”。 扔花楼,恐怕是把人押在那里,岑老爷不交罚金不给带走,花楼鱼目混杂的,就算都是花楼女,也能靠着一时的权势仗势欺人,又不少达官贵人会去,这下都知道岑家有人在花楼过日子了。 别的不说,至少岑家自己一时半会过不去,想娶个正房夫人坐镇是真的,想趁机改善一下自己风评也是真的。 “我猜猜,不止这些吧”。 江缔笃定陆迟还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看见岑公子的时候发现他衣不蔽体,送去花楼讨了件姑娘的罗裙给他穿上罢了”。 “狠”。 江缔忍不住了。 陆迟反而悠闲的喝茶,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要不是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大概没人会相信这么个雅公子会这般……有仇必报。 “不愧是你”。 江缔想象了一下岑家公子穿裙子的样子,不用看,光是想就觉得眼睛受罪,特别是脑内不由自主的又浮现了脉婉惜穿罗裙的样子,对比一下,更不忍直视了。 陆迟装作疑惑的放下茶盏“什么叫不愧是我,衣服明明是嗣宁给他穿的”。 原来是团伙作案。 江缔更加乐呵了。 就说陆迟怎么能干出这么出人意料的事情,甚至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这是宣静的主意,好像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已经能想到静扛着岑家公子到花楼又哼哧哼哧换衣服的样子了,也亏是陆迟,不然宣静一辈子不可能扒男人衣服。 “皎殊妹妹近日可以安稳些了吧”,江缔见过几次那个小姑娘,跟江临一样叫姐姐的年纪,这么身不由己实在是难受。 “还算安稳,我送她去别院的庄子上放松一段时日”,陆迟没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至少在突厥出兵之前,不会有人再去打扰她”。 希望以后也不会。 江缔深谙,她问道:“今日寻我,眠晚可有什么事么”? 应当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然也不会跟她闲谈这么久,不过想想无非也就是突厥起兵,驿道运输一类的事了。 当今翊朝,要紧事可不就这么几件。 陆迟点头,拿出一封信来。 江缔接过,信上的字迹熟悉整洁,看的出主人没碰到什么不快。 江缔微微睁大眼睛。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一句话。 “阿朝,眠晚,见字如晤,展信安颜” 这是苏槐歌的信。 第67章 负荆 “诸位怎么不继续说了”? 柳家主屋内坐了许多人,一个个要么低垂着头要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但就是没人敢去看主位上的柳氏。 柳氏一身云水蓝的衣裳,头发干净的盘起,一双精致的眼睛无声的打量着下首的人,端庄典雅,威严自在其中。 “刚才不是很大声么,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 柳氏端着茶,虽然面上不显,但下面人都听的出来她的不快。 柳氏心里烦躁,爹娘已经去世那么久了,现在居然为了一点遗产的事情几房争的头破血流,她父亲的名誉还要不要,柳家的面子还要不要? “二妹妹,这我们也是没想到你没走啊”。 下面一个华服男人站起来,支支吾吾道。 柳家老太爷只有柳氏与其兄长一男一女,去世后长子继位,长女嫁给当朝将军,他们这些本支分房只能看着眼红,但谁知道老爷子当年的遗产还有一份,这下都起了心思,不然也不会聚在这里。 然而难就难在,柳家现任家主忙于事务,能主事的只有柳氏一个,有老爷子的余威和元帅夫人的名头在,谁敢不长眼忤逆这个妹妹。 “当初是你们要死要活请我来,我一双儿女还在家独自侯着,如今你倒是质问起我来了”? 柳氏声量不大,但都知道她动了怒,本身她不想管这些麻烦事,可三天两头给她哭惨卖人情,柳氏实在烦的受不了。 “二姐,你看这也这么多天了,要不就赶紧做决定,也好叫我们各自回家啊”。 下面开始有人迎应和。 老爷子还在的时候不见他们这么上心,现在来装什么。 柳氏心里烦闷,江孤有事不归家,她的阿朝和临儿还独自待着,叫她如何不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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