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又是哪儿来的?” “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祝玛道,“我也不曾追问殿下,为什么会知道以后的事情。” “我不问你未来,你不问我过去。” “这样我们才能保持彼此对于彼此的价值最大化,才能好好的做交易。” “您说对吗?殿下?”祝玛莞尔,脸上带着些俏皮。 她的底牌当然不会漏出来,说了系统万一被这人绑去硬研究怎么办,好歹也是金手指,虽然没什么大用,但也得藏好些。 祝玛对苏拂苓的信任度并不高。 “殿下真的不杀了许易水然后赶紧离开上河村吗?” 这苏拂苓该不会是重生吧?祝玛在心里暗暗猜测。 就是那种上一世听信谗言,杀了自己最爱的人,而我坐拥江山,永享无边孤独。这一世,我一定要她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然后自己再爱江山更爱美人。两世加起来,就是江山和美人都有了那种。 “你懂什么。” 苏拂苓撇了她一眼: “她想杀我,不妨碍我爱她。” 祝玛:“……” “啧,”虽然心理学上对于爱情是有一定科学解释的,但真的身临其境的时候,祝玛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恋爱脑行为,“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就爱她?” 想到系统透露出的文本大纲里对于苏拂苓这个人的注解,祝玛忍不住半问半嘲了一句。 “不知道啊。” 苏拂苓回答的非常理所当然: “但爱就是爱。” 每个人对于爱的理解都不一样,因为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 爱的深爱的浅,也都是爱。 苏拂苓确实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是爱,但这并不影响她觉得自己是爱许易水的。 或许,爱就是这种笃定的本能的感觉,也不一定呢? “过两日就是端午节了吧?” 雨有些大,眼前仿佛被蒙了一层纱,看不出去,苏拂苓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会让她回想起眼睛还没大好的时候。 “对。”祝玛点头。 “到时候预言吧。” 祝玛皱眉,感觉到了某种沉重:“预言什么?” “易水河决堤。” 上一世就是因为暴雨和易水河决堤,导致死了很多人,粮食也欠收,蛮狄趁机大军压境,再加上苏寻真还捣鬼…… 只是想起那一段时间,烦躁和头疼的感觉就涌了上来,苏拂苓不由抬手揉了揉脑袋。 “原来你们一直想说的是这个……”祝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之前苏拂苓和许易水的反常,老跟她念叨今年雨水太多了之类的。 苏拂苓:“你,们?” “现在吗?”祝玛果断岔开话题,“会不会太早了?” “我回来的时候还看过水位,决堤的话,这种雨起码得再下上将近一个月。” “我的时间不多了。”苏拂苓在心里盘算着,一个月的话,差不多刚好合适。 “行吧,”祝玛摸了摸下巴,“但我可不确定她们会不会信。” 苏拂苓要她办的事情,除了临时的跑腿,剩下的就是给自己造势,让村里人相信她会预言。 在此之前,她已经预言了好几件事情了,比如张朝芳家的驴会难产,刘家的稻田会被牛吃以及李家的鸡会被偷之类的。 “放心,”苏拂苓不做没准备的打算,“我会帮你。” - “喔——喔——喔——” 清脆而有力的鸡鸣声,打破了雨幕的垄断与独奏。 草棚里的木板床一分为二,苏拂苓害怕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到或者打到许易水,也就没有把先前的隔离挡板拉开,毕竟许易水还伤着。 “许易水……”昨天说好了,她要完整的感受一下许易水的一整天,嘟囔着声音,苏拂苓还有些迷糊,“你一般早上,都做些什么啊?” “我一般先起床。”而不是躺在床上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易水好像在叹气。 “起啦,”苏拂苓的声音渐高,“起啦,”又渐低,“我马上就起啦……” - “呃……许易水,如果你不小心睡过头了怎么办?” 许易水:“……” “先起床吧,我饿了。” “马上马上!!!” 苏拂苓一下子翻起身。 “先开门喂鸡,还有兔子,只喂大菜叶子,中间的部分记得留下来。”许易水嘱咐道,“待会儿可以放在粥里,就是青菜粥了。” “好的好的!” 穿好衣服,苏拂苓忙碌又慌乱,像个被抽开了的小陀螺,大青菜之前许易水就已经砍了一背篓放在家里,这会儿只要照着许易水说的做就行。 但许易水饿了,苏拂苓觉得还是要先把早饭煮了才行。 舀了米,苏拂苓又去缸边,然后就看到了光溜溜湿漉漉的缸底。 苏拂苓:“……” “没,没水了。” 在挑水和借水之间,苏拂苓选择了去隔壁祠堂的祝玛家提了一桶水先应急。 吭哧吭哧自己挑了很久水的祝玛:“……” 煮粥苏拂苓还是会的,锅里咕嘟咕嘟起来,草棚里也开始飘出稻米的香气。 闻着这个味道,本来还只是想找个借口让苏拂苓赶紧起床的许易水,伸手揉了揉肚子。 还真的感觉有些饿了。 “刚出锅的蔬菜粥可以加一点毛毛盐。” “毛毛盐是什么?”已经拿起盐罐子的苏拂苓疑惑地问。 许易水:“……就是一点点盐。” “嗷嗷!” 加了盐的蔬菜粥确实味道不一样,苏拂苓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都是一样煮的粥,你做的比我做的更好吃呢!” “小菜呢?” “泡萝卜还是萝卜干?” “要不豌豆酱吧,我想吃豌豆酱。” 许易水:“可以把萝卜干用豌豆酱拌一下。” “那样不会很咸吗?”两个都是咸菜哎。 “喝粥不是正好?”许易水道,“反正都是下饭。” 那倒也是。 苏拂苓决定生活上的事情,还是照着许易水的话来吧。 小的时候许易水并不理解话本和说书人故事里的那些所谓“破镜重圆”“**回头”。 明明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怎么可能还在一起呢。 现在……看着眼前灵动的女子,又看着因为她的存在而蓬荜生辉的草棚。 许易水忽然就理解了一点。 但也仅有那一点点。 没关系,很快,一切就都要回归原位了。 许易水的直觉一向很准,从鲁林来说县乃至州郡都要来人,到苏拂苓从祝玛那儿拿来了根本不符合祝玛医术的药。 “苏七。” “嗯?” “我教你做猪油蒸蛋吧。”
第79章 目光的交汇与落点,是成年人心知肚明的勾引。 “不要!” 本能的抗拒这句话里可能存在的暗示,苏拂苓转过身,果断拒绝。 见她这么大反应,许易水有些惊讶:“为什么?” “我想吃了告诉你,”苏拂苓理直气壮,“你给我做不就好了。” “这有什么可为什么的?” 这话听起来像她们会永远在一起。 到底是有的人已经撒谎到可以骗过自己,还是根本不把她当回事,所以也不曾把对她说的这些话当回事呢? 许易水目光一暗,头上纱布裹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我现在伤了,做不了。” “那我现在也不想吃。”苏拂苓道。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特殊的,可能是某项活动,可能是某条路,也可能是某道菜,只能和某一个人一起,当你独自去完成的时候,只有一种结果。 你和那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苏拂苓的心就堵得慌。 看向许易水额头上的伤:“我给你把药熬上。” “早吃早好。” 算了,一道菜而已,她可是皇帝,想要什么没有,御膳房多的是人做。 再说了,就算一辈子不吃也没什么。 许易水轻笑,脸上的表情在听到药的时候又叹了下去,真心实意的露出点儿撒娇的情态来:“很苦。” “不许撒娇!” “我?撒娇?” 因为刚从床上坐起身,女人衣服和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额头上的白纱布衬得整个人脆弱中带了几分可怜,一双带水的黑眸就那么看向她,比起平时的沉稳,这会儿无辜又茫然。 一只娇而不自知的小土狗,比不上那些名品贵,但绝对忠诚。 还只属于你一个人。 许易水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可爱!!! 嘴角微微弯起,苏拂苓有些想笑,又想克制住,但又到底还是没忍住,嘴角彻底扬了起来。 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许易水更茫然了。 春风吹过深冬,在身影降落前,寒梅香先落在了脸上。 正想问苏拂苓笑什么,许易水的眼前晃过一道碧影,侧脸忽得印上了什么温润又柔软的东西。 “啵~” 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有嘴唇与脸颊分离的时候发出的轻响,泄露除了对方亲的有多重,也昭示出了苏拂苓用出了多大的勇气。 “我去熬药!” 嗒嗒嗒,许易水还没反应过来,苏拂苓便迈着欢快的步子跑开了。 - 熬中药是个细致的事情,先前的药渣不倒,直接加入新的药,在小砂罐里,三碗水熬成一碗才行。 炉火跳动间,红亮的火光应在砂罐上,水也慢慢沸腾起来,草棚里慢慢弥漫起一股清苦的草木香。 沸腾的不止药罐子,还有苏拂苓的脸。 弥漫的不止中草药,还有许易水的心。 “真的好苦,”许易水看着苏拂苓将褐色的药水倒入土陶碗里,“不想喝。” 昨晚就喝过一回了,是真的难喝。 “我感觉自己已经快好了,一定要喝这玩意儿吗?” “许易水,”苏拂苓正在用漏勺挡住砂罐口,别把药渣倒出来了,“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怕喝药啊?” 不知不觉的,语气里就带着点哄人,轻亮亮的:“还是说你怕苦?” 许易水倒是不怕苦:“人都是不喜欢吃苦的吧。” “不对!”苏拂苓想起了什么,“那你之前怎么还让我吃那么多苦瓜?!” “还逼我喝苦瓜汤!” “苦瓜怎么能和中药一样,”许易水道,“苦瓜那是菜。” “而且苦瓜也没有这么苦啊。” “不行!”想起苦瓜的味道,苏拂苓的舌头都还泛涩,赶忙举着药碗,“趁热!你赶紧乖乖喝药!” “一碗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不然的话……我可就要用典故里的方法,逼你喝药了。” 许易水本来只是因为生病和脆弱,所以软了几分,但也没打算真的不喝药,毕竟也清楚是为了自己身体好,也需要早些恢复,总不能一直这么让苏拂苓洗衣做饭照顾自己。 这下好了,一听苏拂苓还要用上方法,顿时就好奇了。 “什么方法?” 典故?话本? 那种……妻主昏迷不醒,喝不下药,情急之下,娘子将药含在嘴里口渡?还是那种娘子抗拒喝药,撒泼打滚,妻主情急之下,将药含在嘴里,将人按在床上口渡? 手底下,是蓝底的棉麻混纺被子,许易水的目光落在了苏拂苓的脸……嘴唇上。 苏拂苓:“《梅竹亭》知道吗?” “什么?”许易水还真没听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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