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愁着好好表现缓和下江晚璃的怨气呢,林烟湄就给她送了机会上门,这不得牢牢抓住: “林姑娘,昨夜我们潜入客栈时,见大伙都围在您床头,房间外还有俩看守,我怕事办不成,就将她们迷晕啦。我保证无一漏网之鱼,是以,杀手应该与寸娘子她们无关,您放心…” “乌—瑞!” 话说一半,江晚璃愤然起身,咬牙切齿地打断了她: “你觉得用迷烟放倒大伙的法子不错?” 怪不得林烟湄的头又晕又疼,一晚上吃两次迷药,人能好就见了鬼! 江晚璃好生自责,都怪她昨夜没能分出心力查问行动细节,竟拖延到此刻才知林烟湄轮番受着迷药磋磨的事! “我…” 乌瑞不知江晚璃怎又恼了,支支吾吾不敢搭言,手心里攥着的衣摆眼瞅着就要抠破个洞。 江晚璃心口窜起一股子火,挥袖指向门口:“你什么?即刻去请郎中!” “…是,是!” 乌瑞撒丫子溜了。 “呼哧…呼哧…” 体虚的江晚璃禁不住气,人都走了,她还在抚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息,试图消弭眼前时不时犯黑的晕眩。 “…阿姊,还好吗?” 林烟湄悄然起身,在旁安静候了会儿,才摸出自己怀间的帕子,小心翼翼问她:“额头出了好多汗,介意我给你擦擦吗?” “没事儿。” 江晚璃接过手绢抹了虚汗,抬眸时瞄见林烟湄惴惴不安的小模样,顷刻气性全消,脸上容色也恢复了平和模样: “吓到你了?怪我太心急,忘了收敛。乌瑞脑子一根筋,行事思虑不周,我也未尽到叮嘱之…” 林烟湄飞速以指尖抵了江晚璃泛白的唇: “阿姊已做的很好了,我也很感激乌姐姐,莫气了,也别怪她。我只是担心,何人会伤害乐女侠?歹人是不是冲你来的?要不,你离开这?” “或许是罢,谁知道呢?湄儿是在关心我?” 江晚璃捉了林烟湄不轻不重的指尖,放在指腹间揉捏着,眼波轻盈地飘向对面浅抿的唇缘: “多谢。只不过,我素来挑剔,关心只在嘴上,我还是会有些不舒坦,免不了反思、多想。” 林烟湄咂摸不懂江晚璃话里的意思,反而觉得这人糊涂,都怀疑杀手目标是自己了,怎还不着急呢:“阿姊哪不舒坦?” “嗯…这里。” 江晚璃缓缓地,将林烟湄的手拉至胸前,而后不经意似的,用力按了按:“有些堵得难受,许是昨夜担惊受怕,刺激太甚,需疏解一二,方能心安。” “如…如何疏解?不若晚些也请郎中给看看?” 林烟湄感受着填满掌心的软乎乎的触感,脸颊“腾、腾、腾”飞速红了好几度,别过视线再不敢正视江晚璃。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知晓法子。” 江晚璃存心卖官司,说话间微低了头,让额头挨上了林烟湄的额头。 “什么法子?” “你闭眼。” 林烟湄转回视线狐疑端详着她:“嗯?” 江晚璃再度怂恿:“听话,闭眼,你就是我的药。” “好吧。” 摸不着头脑的林烟湄闭了眼照做。 奈何她等候半晌,也没听见半点动静:“阿姊,好了么?” “…” 江晚璃不答,但林烟湄发觉,方才覆她手背上的那只手移到了她的肩头。 紧接着,她的脸颊感受到了愈发明显的,一阵阵与呼吸同频的,扑簌簌的热浪。 她眼睑下的瞳仁开始不安地滚动,林烟湄心觉奇怪,正想睁眼看看江晚璃折腾什么猫腻的刹那,伴随着一声惊诧却未能全然脱口的低呼,她的唇边贴来了一抹温热。 杏仁大眼里的光晕变得恍惚。 江晚璃居然…亲…偷亲她!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吻,竟是迎接了一场毫无准备的…偷袭? 林烟湄只觉周身涌起一瞬过电般的触感,而后就陷入了不受控的僵直。 若非唇缘还在实时传导着属于另一人软绵绵的触感和温度,她定要怀疑自己已硬化成了一尊石雕。 与此同时,鼓足勇气迈出人生崭新一大步的江晚璃,就快憋不住笑了: 她怎么亲了个小木偶呀?林烟湄真就瞪着圆圆眼,半点回应不给? “啪啦!” 正如是想着,她的胸口突兀被小鬼打了一巴掌,“复活”的林烟湄稍偏开头,忿忿嘟囔了声: “臭阿姊!” 江晚璃腹诽,小鬼没恼,分明是害羞了,那她理应逮到好机会趁热打铁,得寸进尺呀! “还没医好呢。” 她双手捧过小鬼的脑袋,又徐徐地、轻柔地抵上了林烟湄的唇瓣,还故意留了少许空隙: “这样贴一会,我心里空落落的感受便会慢慢消减。” 话音落,她感知到林烟湄的唇角动了动。 江晚璃静静候着。 哪知,小鬼全无下文,与她僵持半晌才开口:“现下恐慌与自责可消减干净了?” 江晚璃好不失落,闷闷回绝:“还差一点。” “嗯。” 林烟湄眨巴眨巴眼,咕哝着嘴往江晚璃身边贴了贴。 唇边的触感终于不再飘渺,次第温热鲜明而真切。 江晚璃心里乐开了花,连带着牵起了嘴角的抽搐,小鬼开窍了呀! “咻—” “啊呀!—砰!湄儿!” 倏地,沉溺欢喜的江晚璃被突然发力扑她的小鬼压倒在床,惊诧地唤出了声。 “阿姊乖些!” 林烟湄俏皮一笑,眸光瞄准江晚璃涨红的双颊,俯身“啵唧啵唧啾啾啾”,肆无忌惮地猛亲了好几大口,这才心满意足地爬起身转头望天: “阿姊的医法当真有奇效,我忽觉身子爽利,不用看郎中啦!” “救命…” 瘫倒在床的江晚璃好想找个铜鉴照照,她的脸是不是被林烟湄吸走了几块肉!
第30章 太女叉腰:养家还得靠我*! 四月春晚,连绵夜雨中酝酿着夏意。 当晚的雷雨来得猝不及防,乌瑞没能请来乐意出诊的郎中,只带回了郎中按病症开出的方子和两剂汤药。 归家时,荷包已空的毛都不剩了。 偏巧在这节骨眼,楚岚收拾好碗筷从伙房出来寻她: “明早你上街买些菜和肉?殿下和林姑娘都在,总不能也跟咱吃咸菜。刚刚我瞧着,要不是林姑娘耐心相劝,咱这粥饭,殿下是一口也不愿碰的。” 乌瑞面露尴尬,有心推拒:“你买吧,我…我没钱。” 自打江晚璃留居萧岭后,她和乐华已好几个月没敢去领朝中俸银了,太后早已下达了命她们返京的谕令,她们陪着江晚璃在此是违逆圣命,项上人头与钱财相比,还是小命要紧! “啊?”楚岚愁的直揪头发:“我也没钱,离家出走是忤逆不孝,我娘封禁了我所有的私产。前几日言姑娘的用度是我垫的钱,已花光了身上积蓄,这可如何是好?” 烈烈火焰上的药罐咕嘟咕嘟冒起泡,乌瑞“嘎巴”一脚,踹断一根柴火扔进药炉,苦闷叹了口气: “我方惹毛了殿下,可不敢将此事禀她。头儿应该有钱,但她晕着,问不出钱在哪呀,不若…我明早去市场做些短工?” 楚岚不大乐意,她只算太女的编外随从,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委实不敢担责: “别吧,杀手的事我还心有余悸呢,你走了就我一人护卫殿下,出事怎么办?” “也是……” 乌瑞觉得楚岚言之有理,托起腮望着夜雨,唉声叹气: “大不了,明早豁出去,就一起吃咸菜!娘说我的性格不适合官场,能做到六品校尉已是祖坟冒了青烟,惹恼殿下丢了官,日后心思还轻松呢。” “胡言乱语些什么?不知隔墙有耳?” 一声隐忍的低斥突兀穿插进了二人的交谈中,吓得乌瑞一碰三尺:“啊…!殿…姑娘。” 楚岚亦惊骇地回过了身,瞧见冒雨出门的江晚璃,忙问道:“您有何吩咐?” 江晚璃的脸色不大好看:“湄儿还是不太好,用过饭又睡了。药几时好?” 乌瑞磕磕巴巴答:“还、还需小半刻。” 听得回应,江晚璃看向楚岚道: “此小院简陋潮湿,不适合湄儿休养,你去寻个马车,我们一道回医馆。” 楚岚无声攥了攥拳,垂着头没应声。 江晚璃洞察到她脸上显露的纠结,疑惑询道:“有何顾虑?” “我们没银钱了,雨夜雇马车需定金。” 因无有官职,楚岚没乌瑞那些瞻前顾后的小心思量,索性直言原委:“乌姐姐也没钱,您可考虑将就一晚,待雨停再走?” 江晚璃从未料到她的下属们已拮据至此,她站在那忖度了好一会,才给出回应: “我记得医馆还有七八两银子,你跟车夫谈谈,送到再付钱。着急离开并非全为湄儿一人,我们将人手聚在医馆,方可有应付贼寇的合力。” “您说的是,我这就去办。” 楚岚拱手应下,撑开油伞匆匆出了门。 只留下乌瑞一人,被迫与江晚璃挤在伙房外的小棚内,尴尬不知所措。 “湄儿让我代她转达对你的谢意,药熬好就送来,莫耽搁。” 江晚璃本不想频频开门打搅林烟湄休息,就负手立在廊下听了会儿雨,怎奈身旁的乌瑞僵硬地杵着,拘谨如同木偶,竟把不自在的感觉传递给她了,她觉得别扭,丢下话赶紧回了屋。 是夜,江晚璃不知,有个得到赞许的姑娘,举着生火的蒲扇,在雨里畅快地转了好几个圈圈! 哦,欢喜之下还没留意到脚边的青苔,呲溜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 “咳咳…” “醒了?别动,把药喝了。” 方从昏迷中转醒的乐华,第一眼瞧见的竟是捧着药碗坐她床头的江晚璃,太女侍药可太折煞她了! 她无措地抓着床单,不禁有些受宠若惊:“我自己来,不劳烦您。” “别逞能,伤在肩头不能动。” 江晚璃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先前郎中的叮嘱,舀起一勺药递到了乐华面前:“张嘴。” 乐华赶紧探头将药汤一口吸走了。 而后抿着唇再没说话。 江晚璃心底不大满意,她都亲自喂药以表关切了,连声谢都听不到? 殊不知,此刻,乐华的舌头已被烫的发麻,根本开不了口了。 无声在旁边侍立半晌的乌瑞实在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药都是她熬的,刚刚江晚璃给林烟湄喂药时她也在旁边候着。到乐华这,她本想给人喂了的,不曾想,江晚璃突发关怀下属的闲心,非要揽了差事,美其名曰: 练练喂药的手法! 可她瞧得真切,江晚璃哄林烟湄服药时,温言软语,满脸堆笑的,每一勺汤都是耐心吹凉,浅抿一口尝过后才喂给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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