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耶使出一分真气,把薛雍摁在假山上:“薛雍,我家公子既把你从陈府救出来,你不报了这个恩,休想从这里出去。” 自己公子已经担了个好男色的风评,绝不能再沾上始乱终弃的口水。 “救命之恩,自然是要相报的。”薛雍勾眼笑道。 只怕他想以身相许报恩,卫玄琅是无论如何不会要的。 慕容耶冷哼一声,隐身遁去,不知藏身何处去了。 薛雍无奈地笑笑,又找个树荫底下,自己跟自己下棋去了。 青山不厌三杯酒,长日只消一局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入坑的小可爱们~送吻~
第15章 五日后。 隐壶关守将贺容先被押解到京中,简承琮念他是卫家家将,在大理寺审讯之前,先派了一个小太监去卫府传话,命卫羡之进宫,说是要给卫家一个交代。 却派宫中侍卫守在大理寺,任何人不准接近贺容先。 打发走小太监,卫玄琅冷然道:“我的副将出事,和简氏有什么关系!” 卫羡之见他神色凛然,大惊:“玄琅,你这是要干什么?” 卫玄琅:“爹。” 他要去见见贺容先。 简承琮欺人太甚。 卫羡之罕见地板起脸,挥退左右斥道:“玄琅!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这都沉不住气,还能成什么大事。 “父亲。”卫玄琅恍若未闻:“简氏一再算计我卫家,父亲如此忍让做什么。” 何况他又不是要提剑入宫弑君,不过去问问贺容先罢了。 卫羡之摇头:“还不是时候。” 在跋扈和擅权上,卫家绝不能抢了陈家的风头。 “可贺容先是我的副将。”卫玄琅怕他被人算计在先,灭口在后。 卫羡之冷哼一声,背着双手转过身去:“玄琅,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说完,他拍手唤来两名老家将:“给我看住他,在我回来之前不得离府半步。” “爹……”卫玄琅怔在那里。 他从来没见父亲动过这么大的怒火。 慕容亭在外头隐隐听见父子二人争吵,只觉得要出大事了,见卫羡之换上朝服出门,这才飞奔去找慕容耶。 “哥,公子被国公爷禁在书房了。” 慕容耶:“公子交代什么了没有?” “没来得及。”慕容亭一脸失望地看着他:“国公爷不让咱们见公子,派人守着呢。” 慕容耶纳闷:“这是为何?” “八成是为了贺容先的事。”慕容亭道。 卫玄琅最是爱惜部下,贺容先跟着他多年,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身陷囹圄,生死不明。 慕容耶见他翻出一套破烂衣服,道:“大理寺刑狱守卫森严,你可别去送死。” “哥,我不去劫狱。”慕容亭哭笑不得,他只是想混进牢房见见贺容先。 “那也不成。”慕容耶连连摆手:“大理寺卿段铭认识咱俩,你忘了?” 薛雍那次,他们可是和段铭打过照面的。 慕容亭顿时丧了脸:“哥,我最害怕他。” 他那点小手段岂能蒙得过段铭,万一被抓住,岂不是要受尽十八般酷刑,光想想就能吓死。 “那就安分点儿。”慕容耶一巴掌拍他肩上:“别惹事。” 慕容亭吸吸鼻子,关键时候,他能做缩头乌龟吗? 不能。 换上破衣服从卫府摸出去,他在大理寺刑狱外面转了几转,果然哨岗林立,一点纰漏都找不到。 想进去,除非他犯事! 慕容亭这么想着,正愁怎么去犯这个事呢,忽然肩井、阳溪二穴位被人弹了一下,痛楚撕心裂肺却喊不出来,他倏然抬头,“啊——”的一声鬼叫起来:“公孙风……。” 头带斗笠的公孙风快而狠地捂住了他的口鼻:“回去说。” 慕容亭这被子没这么窝囊过,被人连拖带抱地拽到萧府,一众小厮掩口闷笑,有生之年,总算看到慕容二公子出丑了。 “清言,人给你逮住了。”公孙风把他扔到薛雍面前,道。 薛雍指上拈着棋,转头笑道:“慕容二公子,好啊。” 慕容亭:“……” “少废话。”他很冲地道:“我知道薛公子能耐大,那就请薛公子帮我家公子救救贺将军吧。” 千万别叫他今夜被灭了口。 他把“我家公子”四个字咬的很重,却听薛雍浑不在意似的:“贺容将军难道不是你们押进京中的?” 既然不想他死,在隐壶关你们的地盘上怎么不找个替死鬼。 弄到京城干嘛。 慕容亭被他问的答不上来,往细里想,是这个理儿,红着脸没好气地道:“薛公子,你看在我们公子的面上,先救了他再说别的吧。” 他只知道卫玄琅不想贺容先死。 “那好。”薛雍笑笑,看在卫玄琅那尊大佛的面子上:“我保他在牢中不死就是了,别的,在下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他接着道:“只怕要委屈慕容二公子一下。” 慕容亭望着他,目光有些幽怨,唉,看来京城西边那个看相的老头没说瞎话,他生来就是受委屈的命,不认不行。 “不委屈,不委屈。”笑的比哭还难看。 “唉,我竟有些不忍。”薛雍打趣他道:“慕容二公子眉心一点灵气未散,正是云英未嫁之身,要是送去监牢那地方,可真是委屈大了。”
慕容亭脸黑的与锅底一般:“彼此彼此。” 呸,还英气,难道比你的守宫砂耀眼? 公孙风在一旁几要笑晕,他和薛雍交换了个眼色:“清言,事不宜迟,你赶紧给老铁头写个字吧。” 大理寺刑狱值守的老铁头,除了薛雍,连他都不认的。 慕容亭一拍脑门:“是上次那老吏啊?” 就他们刚回京,薛雍拉恩客拉到了卫玄琅头上,被那位小爷扔到大理寺刑狱的那回。 怪不得当晚薛雍能在他屋里睡上一晚呢,原来是旧相识。 “看来慕容二公子还记恨在心啊。”薛雍笑笑,沾着墨汁写了一行小楷,拿给慕容亭。 慕容亭冷哼一声,把纸条塞进袖底就走,出门前还不忘吩咐看门的小厮,让他们把公孙风撵出去,别再放他进来。 薛雍一点都不恼,打发走他二人,复又气定神闲地坐在木桌前,拈起手中的黑子落局。 一瓣飞花落在棋盘上,被黑白玉子映的花色殷红,似血染般。 *** 慕容亭找到老铁头,给他看了薛雍的字,不消细说,就被领去换上狱使的装束,带去刑狱当差。 老铁头在刑狱当差的时间长了,由他领着,无人盘查,慕容亭很快就把狱中的囚室摸的门清儿。 “晚上你我值夜,只管进来看看哪个人死了,叫人抬出去便可。”老铁头交待给他。 “侄子记下了。”进来前说好以叔侄相称呼的。 慕容亭牢记在心,并不急着向他打听贺容先关在哪里,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牢里的守卫都过了一遍。 到了晚间,老铁头告诉他:“送到这儿来的人犯的事都小,没见过哪个被判砍头的,也有倒霉的死在里面出不去的,多半是被灭了口。” 慕容亭心里一松又一紧,心道:早知这样,就该把慕容耶一块拖进来,夜里还能轮个班不是。 唉,回回苦命的都是他。 萧府。 薛雍方有熄灯,忽然一黑影自梁上落下,低低一笑道:“急什么?天还早着呢。” “还以为阁下今夜不来了呢。”薛雍连灯也不挑,就在黑漆漆中和来人打趣起来。 那人弹指点亮油灯,一个翩翩公子映入火光之中,他朝薛雍笑道:“想死我了,怎能不来?” “你不该来这里找我。”薛雍道。 那人干笑两声:“公孙风说他被卫家的侍卫盯的很紧,大抵有生之年见不到你了,我这才不得已来瞧瞧。” “阁下夤夜来访,就是为了来瞧薛某一眼?”薛雍问他。 语气淡然冷漠。 那人道:“你这次把老铁头出卖给卫家,上次是公孙风,下次就该轮到我了吧?” “还用等下次吗?”薛雍拍了拍手:“慕容大哥,外面有蚊子了吧,你要不要进屋来坐坐?” 那人在黑暗中握紧手里的剑:“你……” 外头的慕容耶很是应景地道:“不用,房顶凉快。” 他是跟着慕容亭来的,后面又跟到他大理寺刑狱,才折回来不过片刻功夫。 正正好碰见一条黑影潜进薛雍这里,他不想打草惊蛇,就坐在房顶眼观鼻,鼻观心。 “阁下?”薛雍在暗中朝来人走近两步。 来人放缓语气:“我实在不放心你。” 听说卫羡之被皇帝传召,晚饭前还未回府,卫玄琅又被拘在府中,他生怕有人趁机偷袭这里,对薛雍动手。 “放心。”薛雍淡笑着道:“卫小将军舍不得我死。” 来人在暗中叹息:“清言,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卫氏父子!” 薛雍不言。 忽地眼前一白,屋内被来人从掌心拖起的一颗夜明珠照的微亮,来人一身玄色锦衣,眉目矜贵,仿若不是方才说话的那个人。 薛雍微愕,随即用唇语道:此地不宜久留,请陛下速速回宫。 竟是简承琮亲自来的,这是连亲信侍卫都信不过了吗。 简承琮微侧身掩面,也用唇语回道:清言,你为何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薛雍语气戏谑:“阁下门第清华,天下无双,鄙人粗陋,看了徒惹魂牵梦绕,不看也罢!” 简承琮黯然道:“罢了。” 说完他又用唇语道:朕知道你怪朕心狠,怪朕阴险,可朕若不这样,难道和敬安帝一样终其余生都在等一杯毒酒吗? 薛雍平心静气回他:雍从未怪过陛下。 默然片刻,他又问:这次,陛下可想过杀了贺容先以后怎么向卫家交代吗? 简承琮动了动唇:朕赌一回,卫羡之不敢反。 薛雍:陛下对卫家无威再无恩,卫羡之未必能守节。 简承琮:那就在他要反之前,杀之。 他手势谦和,亦无凌厉眼色,薛雍却突地觉得冷:陛下只管对付大丞相吧,卫家不足畏惧。 只望陛下能留贺容先一命。 别逼急了卫家。 简承琮冷笑:你究竟是为了朕还是为了卫玄琅?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线有些慢是不是,看着已经攒了十几万的稿,有点头大,十分头大,明天开始停下来修一修文~预计要停更三两天,额,抱歉哈。
第16章 薛雍:结篱兵符乃先帝之物,理应在陛下手里,陛下何需隐瞒,杀贺容先无益。 陛下不如放过他,把结篱兵放到明面上来,卫家不会动,陈家亦无可奈何,陛下这回可算先发制人了。 见他有些冷淡之意,简承琮索性开口道:“清言,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雍愧对阁下。”薛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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