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江允抬眼,“她想做什么事,我都支持她。” 两人不再说话了,良久的沉默之后,雁晚终于打开了门,江允拿着针线的模样随之映入她的眼帘。 “……”她手中提着一只扒光了毛的小母鸡,眼里则是满满的震撼。
我们陛下,真是太贤惠了。 江允在孙妙心家里如坐针毡,一顿午饭过后,雁晚才拉他出门透气。两人坐在门前台阶上,雁晚拽过江允的一只手,放在怀中细细摩挲:“其实,秦渊以前对我很好的。” “怎么又提他?”江允不乐意听到秦渊的名字,在此刻,他更想听些温柔的情话。他闷闷不乐,道:“你若是觉得他在狱中度过余生太可惜,我可以放他出来。” “我不是要与你说这个。你和秦渊不一样,你尊重我的意愿,什么都由着我,所以我才更喜欢你。”雁晚的声音低低的,几乎到了听不见的地步:“我不会在情爱上花费太多精力……但你放心,在喜欢过你之后,我便不可能再这么认真的喜欢别人了。” 她不是要为秦渊求情,她是要给江允安全感。 江允的心颤了颤,他正要说话时,两人面前突然冲过来一个影子,打破了短暂的美好。 看模样,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两人还未对少年的长相感到吃惊时,他便先哭喊道:“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秦渊杀青啦,以后就活在台词里吧!!! 要让狗勾用权力保护女鹅一次真的太难了……女鹅自己好像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第81章 、孑孓 “谁是你姐姐!”雁晚万分错愕, 若非江允按住了她,她已从地上高高弹起。 但她记得,谢泽兰当初哭求她相救, 便是为了她素未谋面的“弟弟”。 许成玉为“弟弟”治病, 提出了条件, 其中之一便是谢泽兰母子另寻住处, 不得住在山庄里。因此,雁晚并不知道谢泽兰的儿子长何模样。 她对生母尚且一丝好感也无,更遑论同母异父的弟弟。 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 与谢泽兰十分相似,而雁晚又与生母长得极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少年与她有着亲缘关系。 江允盯着这少年,警惕地问道:“你叫什么?为何唤她姐姐?” 少年一袭布衣,头发松松垮垮地束着, 脸上染了几抹灰, 一副狼狈模样。他也生了一双凤眼和一张薄唇,此刻正泪水盈盈、双唇轻颤地望着雁晚,啜泣道:“我姓梁, 叫梁晦, 我娘是谢泽兰。” “哪个晦?”雁晚追问。 梁晦读过的书少, 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指指天上的太阳, 吞吞吐吐道:“天上的太阳……” “‘风雨如晦’的‘晦’?”江允提醒道。 梁晦乐了, 脑袋连点直点。 真是晦气!雁晚不想看到梁晦的脸,索性眺望不远处的银杏。 江允见雁晚不太高兴, 便替她问话:“你方才说, ‘终于找到姐姐了’, 这是何意?你为何要找她?你的母亲呢?” 他担心又遇见谢泽兰用母女亲情要挟雁晚的事,故而绷着脸,杏眸里露着寒光。 梁晦在江允身上看出不怒自威的气度,知晓此人惹不起,他抹抹眼泪,忐忑地解释道:“我在京城谋生计,昨日在醉仙楼看见了姐姐。” 话至此处,他看向雁晚,略略扬高了声音:“我一看见你,就知晓你是我亲姐姐。你和娘长得太像了!” 雁晚皱眉,她昨日刚爬上醉仙楼三楼,便被宣平侯冒犯了。随后她便一跃而下,总共待在楼中的时间,仅能饮完一盏热茶而已。 梁晦看出雁晚的疑惑,连忙回答:“我在宣平侯府做事!” 气氛凝滞了一瞬,梁晦忽觉江允甚是眼熟,似乎是昨日罚自己主子跪祠堂的人…… 这天底下,谁能罚宣平侯跪祠堂啊? 梁晦咽咽口水,谄笑道:“这位是……姐夫?” 他语毕,立时感到了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不是来自他刚认的“姐夫”,而是来自不愿意认他的姐姐。 雁晚瞪着梁晦,低声呵斥:“不许乱叫。” 江允原本被一句“姐夫”哄得心花怒发,但他因雁晚的怒意冷静了下来——谢泽兰是要取雁晚手指救亲子性命的贪婪鬼,梁晦是大贪婪鬼养大的,没准是个小贪婪鬼。 他该站在雁晚这边。 于是,江允清了清嗓子,漠然看着眼前泪痕未干的少年,道:“你为何找你姐姐?” “我要谢姐姐的救命之恩!”梁晦站直了身子,严肃答道:“姐姐当初不愿见我,我一直无法亲自道谢。如今终于相见,我当然要来。” 雁晚拽着江允站起身,朝梁晦下了逐客令:“那你谢完了,快滚罢。” 她又看向了江允,一字一句道:“我们走罢,过几日再来看银杏树。” 她怕梁晦和谢泽兰一样,表面说着“认亲”,实则另有目的,故而万万不能暴露此处是孙妙心的住所。孙妙心性子软,万一被梁晦缠上,怕是难以脱身。好在屋中的孙妙心没有听到屋外的动静,迟迟没有露面,雁晚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晦看着姐姐和“姐夫”手挽手离去,狠狠咬了咬牙,急忙追了上去:“姐姐,你在京城,住在何处啊?” 他看了眼江允,笑问:“跟姐夫住?” “你管得着吗?”江允亦笑了笑,他的笑冰凉而疏离,与上赶着认亲的梁晦截然不同。 梁晦眼睁睁看着这对男女各骑一匹马扬尘而去,心里却丝毫不急。他昨日偶遇与母亲长得极像的雁晚,起初震撼不已。紧接着,他便知道自己的窘境有了解决之法。 手足血浓于水,他的亲姐姐是声名远扬的“明心剑”,怎会不管他? * 巍峨华丽的宫城外,雁晚停下了马,笑道:“我就送你到这儿。” “你不进宫?你不陪我?”江允慌忙跃下马,牵住了雁晚的手,委屈巴巴地拉下了眼梢:“你不能这样,我们四五个月才见一面……你不能多陪陪我吗?” 雁晚见情郎拉着自己不放,便无奈地也跳下了马。她轻抚江允的面颊,笑问:“你多大年岁了?怎么跟十六七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喜欢装委屈,喜欢耷拉眼睛。” “我是真的委屈。”江允把雁晚拉近了一些,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微微弯腰,温热的气息洒在雁晚耳畔:“你总是让我觉得,我和‘鸿书’一起掉进火炉,你会先救它。” “当然是先救我们陛下了!”雁晚装出骇然模样,她仰起脸,凤眸微瞪:“我若是对陛下见死不救,岂非成了大殷的罪人?” “你!”江允暗自握紧拳头,脸上却仍旧是委屈模样:“你不能说些好听的,来哄哄我?” 此处已是皇宫地界,四周仅有严密的守卫。雁晚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看向自己后,轻轻环住了江允的腰肢,道:“宣平侯除了有风流刁蛮的恶名,还有仪表不凡的美名。” 江允闻言,脸色由微红转为了阴沉。 雁晚见状,反而笑得更加明艳,继续往下道:“昨日,小侯爷一上来便摸我的腰……不如,我把陛下和小侯爷一起收了罢?” 江允气得牙齿打颤,怒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雁晚被江允搂着腰,坦然摊开了双手:“陛下要怪罪,只会怪罪小侯爷,难道舍得怪罪我?” “他轻薄你,你不可能喜欢他。你故意气我。”江允把脸埋进了雁晚颈间,恋恋不舍地叮嘱道:“我一有时间,便到宫外找你。你若是想我,拿着我给你的玉佩进宫。” 他送出去的玉佩,牢牢系在雁晚腰间。 江允想了想,又道:“梁晦若是找你麻烦,你就揍他,我替你撑腰。” 雁晚拍拍江允的脊背,低声笑道:“您的皇权,是用来替我撑腰的?” “总得在你身上派上点用场。” * 宣平侯府祠堂外,平荣已从清晨踱步到了傍晚。庄霆每有懈怠,把腰身弯下时,平荣便会朗声咳嗽,提醒庄霆跪直身子。 梁晦端着药碗,一步蹭着一步,慢慢挪到平荣身边,恭敬道:“公公,咱们侯爷该喝药了。” “侯爷生的什么病?”平荣斜睨了梁晦一眼,堵在了路前。 “胃病,”梁晦垂着首,把药碗小心翼翼端在手中,“咱们侯爷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可不得胃病发作嘛。” 平荣往前上了一步,把路堵得更加严实。他觉得梁晦话里有话,十分不悦:“你在暗讽陛下不懂慈悲?” “小人不敢!”梁晦无心之语,竟惹得平荣起了怒意,他把头垂得更低,赶紧自认不是。 “当心你的脑袋。”平荣抬眼看了看天色,夕阳已没入山的那头,便进了祠堂,弯腰扶起了庄霆:“太阳落山了,小侯爷,您请起罢。” 庄霆白眼一翻,极不情愿地甩开了平荣的手,咬牙切齿道:“有劳公公。” “奴才今日领着差事,不便向侯爷请安……” “平荣公公!”庄霆怨气冲天,不想听客套话。他抬手指向祠堂门口,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冷笑道:“您快回去向陛下复命罢。本侯身子不适,该喝药了。” 平荣守着礼数,仍把该做的该说的做足做全,才肯离开侯府。 庄霆跪了一天,双腿发颤,索性在祠堂中席地而坐,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打听到了?” “用不着打听。小人认识昨日的女子。” “说来听听。” 梁晦半蹲身子,俯在庄霆耳畔,轻轻道:“小人有一同母姐姐,她与小人的母亲长得极为相似……” 庄霆剑眉紧蹙,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她是你的姐姐?” “不仅如此。”梁晦笑了笑,又道:“侯爷身在京城,不常在江湖行走。但您近几个月应该听过,‘明心剑’的名号?” 明心剑? 庄霆一惊,他用手指敲打地板,试图厘清其中的头绪——“明心剑”怎会和皇帝掺和到一起?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道:“你既有如此有本事有名望的姐姐,那你欠本侯的银子,总该还上了。” 梁晦恭恭敬敬地朝庄霆鞠了一躬,快步走出了祠堂。 上个月,一挂鞭炮无意点燃了梁晦与父母居住的草屋,父亲窒息而死,母亲也烧得不成人样。无奈之下,他才来到繁华的京城谋生,想为父亲换个更好的坟茔,也替的母亲续口命。 然天不遂人愿,他在醉仙楼端菜时,无意把菜汤泼了刁蛮的宣平侯一身,昂贵的绫罗绸缎就此毁掉。他被宣平侯扣下,成为侯府的杂役, 于梁晦而言,庄霆没有直取他的性命,甚至给了他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算是大恩。可他欠的那些钱,要猴年马月才能还清了。 他需要钱——既能还庄霆的债,又能为父亲换坟,为母亲治病的钱。 正在他纠结于是否要去找医治过自己的那位“神医”时,裴雁晚出现在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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