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汴京开画坊》作者:晏晏而观
文案:
【事业版文案】 谢峤昙前世作为一名苦逼女画工,在民间画院每日埋头作画勤勤恳恳只能拿着微薄工薪,与层层抽成剥削的无良画商斗智斗勇,却仍然在大周人均最低收入温饱线跳来跳去。 这样的劳动模范谢姑娘却莫名其妙卷入一桩赝品案,来不及申冤叫屈就被押上刑场匆匆画押结案,最终死在冰天雪地的流放路上。 当她再睁开眼时,意外发现自己竟然重生回到了汴京。 好嘛,这一世,我不作画了行不行! 谢峤昙重活一世,发誓不再动笔。 结果,仍然被命运的大手掌有意无意的推搡着往前狂奔······ 搬砖?身娇体弱遭逢职场性别歧视,pass······ 早食铺?厨艺却仅够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pass······ 好嫁女?无嫁妆无家底无媒人的小孤女伤不起······ 无奈,底层小市民谢姑娘只能半捂着脸欲哭无泪将目光投向老本行。 但是!这一次!劳动人民翻身把歌唱! 于是,谢峤昙致力于将糊口事业发扬光大,转向了汴京画商一条龙服务。 左敲锣,右鸣鼓,谢氏画院迎运起! 签约妙手丹青名画师,闺秀碧玉争抢谢氏俏屏风。 兴办画院,培养画师,主张衡水式应试画堂,为宫廷画院输送画学生。 谢峤昙如火如荼的奏响渠周朝文艺商业化交响曲!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重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晁容(谢峤昙),严叡徵 ┃ 配角:蒲增渊,萧珵策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严大人,你听我说! 立意:奋发图强积极迈进人生新巅峰!
出走滁中
“这丫头怎么还没醒,今天不会又偷懒了吧?” “我早跟你说过,早点将她赶走才是正事……” 谢峤昙头痛欲裂,还没等睁开眼,就听见门外远远传来的交谈声。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秀丽的睫毛如蝶翼颤抖了一下,含潭春水般清丽的眼睛也随之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莫名有些熟悉的朴素半旧的女子卧房。 现在,这,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在从汴京押上路被流放发配到北疆,冻死在快到寒骨关那一带的沿途了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漫天大雪里衣不裹体,拖着镣铐既饿又累又冷,旧伤新痕裹挟着冻疮。 眼皮如千斤重,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在雪地。 身后的衙役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脸,朝她身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呸!又死了一个,真他娘的晦气!” 转身朝后面的同伴在风雪里喊: “快些走,到前面歇歇脚,这他娘的鬼天气,冻死老子了!” 如刀般刮刻在脸的风雪仿佛还在皮肤,而身体上那般钝刻撕裂的饿冷累感竟骤然凭空消失。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和胳膊,哪里还有镣铐铁锈嵌入身体日夜摩擦割骨痛不欲生的痕迹? “谢峤昙,死丫头!你又偷懒是不是?!” “开门!” 有妇人猛拍屋门,声音尖酸刻薄在喊她的名字。 谢峤昙骤然忘记了呼吸,飞快的闭上眼,又颤抖着睁开眸子。 是张氏! 在她被流放前早已死在滁中旧宅的继父后娶的那位继室张氏! 这里是滁中的旧院! 自己是在以前的卧房里…… 屋内值钱的东西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和记忆中的一样,养母谢岫给自己留下的东西早已被继父和他新纳的妾室洗劫一空。 重生,自己这竟是重生了? 好像是回到了自己还在滁中的那年。 这,莫不是做梦吧? 谢峤昙屏住呼吸,飞快穿上榻边的鞋子,跑到门口拉开门闩轰然敞开房门。 门口立着一个妇人,梳大方额,不是前世那被自己丈夫扔在滁中,在崇和五年死于痨病的张氏又是谁? 张氏怒目圆睁向着谢峤昙,伸手就要拽她的耳朵:“好个赔钱丫头!赖在我们家中不走,倒是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要我来喊你做早食?” 屋中的圆凳被勾到滚落一边,谢峤昙闪身躲了一下,张氏的手扑空更是被气的骂骂咧咧,大掌偎着谢峤昙纤细的背就是一巴掌。 “躲!我让你躲!” “赔钱货在我家白吃白喝还有理了?” 谢峤昙前世在流放路上九死一生,每日和衙役流卒囚犯周旋做斗争,把前世的温吞包子性格磨得一干二净分文不剩。前世的谢峤昙尚且不能任她随便打骂,更何况此时走过一次鬼门关死而复生的谢峤昙! 前世熟悉的画面一幕幕一件件突然如此真实又清晰的映入眼前,可憎可恨之人死而复生对着自己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 谢峤昙的悲愤也随之涌上胸口,蔓延至喉咙脱口而出,冷笑着一把攥过张氏的手腕,声音有着不同于这个年龄女子的镇定:“白吃白喝?我母亲留下的嫁妆被你们贪了多少挥霍了多少,需要我一笔一笔给你算算账吗?” 谢峤昙从一生下来深夜就被扔在滁中的大街上,被当时刚与丈夫和离孤身一人来到滁中的谢岫收养,即谢峤昙的养母。 渠周朝民风开放淳朴,因建国不久,三纲五常伦理没有历朝历代那么严苛。女子和离再嫁都是非常普遍的事情,甚至有许多男人为了贪图女子丰厚的嫁妆,会尤为钟爱迎娶再嫁女。 养母谢岫收养她,为她取名为峤昙,随谢姓。 孤身一人无所依傍的母女二人,来到滁中,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王开周,也就是谢峤昙的继父。 王开周原是一名穷酸书生,原家贫未娶妻,相貌倒是不错。偶然机会遇到谢岫母女二人,初始殷勤悉心照料,之后与谢岫结为夫妻。 但好景不长,王开周婚后脾性日渐暴露,吃喝嫖赌样样在行。 谢岫屋中和离分得的金石碑帖逐日减少,都被王开周偷去典当卖了钱喝花酒去了。 养母谢岫在时,王开周还会有所忌惮,不敢光明正大干偷人的事。 谢岫去世之后,还不到三天,王开周径直娶了继室张氏,将谢峤昙屋中值钱的不值钱的大件小件搬空,连同着谢岫生前压床底的几大箱嫁妆也不知所踪。 前世的谢峤昙很快就被赶出家门,孤身一人流离失所去了汴京,之后到了小画坊做画工,直到后面出了变故。 张氏没料到平日默不作声的孤女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愣了一愣之后,更是怒不可遏,拎起鸡毛掸子就要往谢峤昙身上砸:“好啊你啊,我还治不了你了?!” 谢峤昙见状,手比脑子快,瞬间拔下张氏发髻上的簪子,脚尖轻移,就着巧劲就把簪子尖锐的那头放到张氏的脖子边: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把我逼死!反正我一个小孤女,什么也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若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哪天我不想活了,豁出命也要拉着你和王开周那个王八蛋一起下地狱走一圈!” 张氏突然被簪子抵在喉咙上,脸孔被吓的惨白,像扑了一层面粉,磕磕巴巴道: “你,你想干嘛?把簪子放下来!” “有话好好,好好说……” 声量逐渐变小,张氏的气焰小了不少,谢峤昙心道,果然是横的怕不要命的,自己前世怎么早不知道实践这个道理。 谢峤昙看了一眼被吓得花枝乱颤头发散乱的半老张氏,非但没把簪子放下来,反而又借着力道往前重放了一下。 在院里的王开周听到动静,也朝这边走了过来,本来宿醉昏昏沉沉打瞌睡,看到眼前的境况吓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这这,谢峤昙,把你手里的簪子放下来!” 桌子上的铜镜映照出一张秀丽青涩的少女面孔,穿着黛蓝的对襟窄袖衣,梳着低髻的双蟠髻。 是自己十六岁的样子。 谢峤昙的目光蜻蜓点水略过镜子,视线落到王开周身上:“卖身契在哪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时候的王开周已经偷偷背着自己签了卖身契,打算把她卖到有钱人家里做小妾。 前世如果没有那位好心人赎出自己,可能谢峤昙到死都要死在滁中这滩烂泥里。 王开周和张氏一听谢峤昙的质问,脸上的慌张不言而喻。 这丫头怎么知道卖身契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什么卖身契啊?”王开周死鸭子嘴硬,眼神闪烁看向谢峤昙。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不知道吗?” 谢峤昙讽刺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力度加重,张氏哀嚎了一声,手上见血差点吓晕了过去,老泪就要落下:“哎呦哎呦,救命啊!快点!快去把她卖身契拿出来,不是在你屋里搁着呢吗?” 王开周恨恨的瞪了一眼谢峤昙,不情不愿的回屋拿了一张纸出来。 “放到桌子上,你,站到屋外面去。” 谢峤昙一只手拿簪子抵张氏喉咙,一只手卡着张氏的肩膀不让她有机会动弹。 王开周一步一退,停在屋门外。 纸上的墨渍半干,看样子自己这是正好赶在交易前,在王开周他们合计拿到银子之前就给这桩交易拦下来了。 谢峤昙飞速伸手将卖身契藏到衣服里,甩了甩簪子趁张氏不留意推搡开王开周,连忙飞奔了出去。 张氏双腿发软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喊:“报官啊!快报官!杀人了!” 搡着王开周指着他脑门就哭骂:“老东西,你是蠢货吗!被一个黄毛丫头耍的团团转!你还真把卖身契给了她?” 滁中巷道环绕却不复杂,身体和记忆对这里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如果再不趁早离开,可能还会步上一世的老路,被那对夫妻卖了数钱。 方才又伤了张氏,如果她果真报官,虽然是名义上的继父继母,但被衙门的人抓到,自己也是免不了要挨一顿的。 她要去汴京! 那里是谢峤昙最为熟悉的地方了。 没有户籍文书,谢峤昙不敢走官道,于是在羊肠小道东拐西走,徒步走了良久,拦了辆牛车,跟着车一起走。 车夫是个实诚人,看她一个小姑娘蓬头垢面,给了水和干饼饱腹。 出嫁从夫,在家从父。 狗屁道理,去他娘的王开周。 天大地大,既然重活一世,就要对的起死里逃生得来的机会。 躺在牛车后面,看着鲜活的花草树木,谢峤昙忍不住湿了眼眶。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明白平凡的生活是多么奢侈的存在。 谢姑娘暗暗的握了握拳头,发誓这一次绝对不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苍天可怜见,不要再让谢峤昙遇到上一世害的她被流放的那个倒霉人儿了好吗? 话说回来,上一世谢峤昙到死都没搞清楚自己那桩冤案到底拖了谁的福,因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蒙了头,画了押,流程走的那叫一个快。 那叫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百两作数吗?
进了汴京城,谢峤昙在街头巷尾晃荡了几日,饿的面黄肌瘦,就差和野狗抢吃食。 从滁中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口袋比脸蛋还干净。 渠周朝的商业市井生活繁荣,勾栏瓦肆日夜生生不息,也没有宵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糊□□计真的很费工夫,更遑论她这一个孤身女子。 辗转度日,她好不容易在汴京东巷的酒坊里找了份零工,工薪如水。 基本等同于变相签了卖身契,被老板以外来黑户的名义拿捏,昼夜不停的洗碗烧酒跑堂做苦工。 但也算勉强让谢峤昙脱离流浪大街的困窘地步。 除了要和油头猪脑的老板斗智斗勇外,其他的还可以咬牙忍受。 这日,谢峤昙正给客人上着菜,突然听到身后一阵人群喧哗之声。 “穷酸书生一个,你的这些画有谁会要哦!” “我看你这种人就是求几千柱香,也难登大雅之堂!还想入宣画院,真是痴人说梦!” 渠周朝历任皇帝皆爱书画,连同着宫内宫外,上至名仕权贵,下至贩夫走卒,皆对书画趋向往之。民间画院和宫廷画院交相辉映,蓬勃发展,汴京的画堂数不胜数。 高帝直接改制的宫廷画院,即宣画院,是每一个画师做梦都想进的地方。 以入宣画院为画师的最高殊荣。 前世的谢峤昙只是一名湮没在汴京芸芸画院的底层画工,每日也只是靠画院分派的任务按部就班,临扇画瓶,赚取微薄工薪度日。 听到如此刻薄言语讥讽自己曾经的半个同行,谢峤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浑然不觉自己正给客人添酒的手偏移了方向,酒满而溢,流了一桌。 “你做什么吃的!酒都不会倒?” “对不起,对不起……” 谢峤昙连忙躬身道歉,用抹布擦干净桌子。 往回走的时候,谢峤昙才看清楚是一群画堂的画学生在围攻一名男子。 那人穿了一身石青色的半旧长袍,袖口处早已洗的发白,面孔却异常白皙,肩膀单薄。 活脱脱的一副瘦弱书生模样。 在众人嘲弄之下,男子脸皮薄的气赧通红一片,却被挤兑的半句反驳话都不能利落说出来。 “贺延槽,有人肯买你的画吗?” “今日,若有人买你的画,我就放过你!” 说话之人是一个身上挂满珠玉香袋的年轻男子,油头粉面,身上的挂饰叮当作响,一副纨绔的吊儿郎当样子。 酒坊里的人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 人生来最喜欢看热闹,天性喜欢看人出丑。 尤其这种富家子弟欺辱落魄书生的戏码,更是热闹极了,这种好戏谁舍得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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