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慈说:“姑苏。”接着拿着牌子就让拿小二带路。 贺兰承开了四间上房,倒是有心了。江策川选了边上的一间,“还是二公子贴心,奴才都能睡上房。” 按照常理来说,死侍跟暗卫算是一种人,主子睡着的时候他们也不能睡,要么站在房梁上或者房顶上,要么守着主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江策川这个夯货守不了一点,江临舟都醒了他还撅着屁股呼呼大睡。 江临舟觉得他睡相丑,有时候还打呼噜流口水。分了房两人都自在不少。 带刀却不愿意跟贺兰慈分开。外面危险这么多,虽然自己失去了武功,但是还有一条命可以给主子。 贺兰慈看着带刀眼巴巴的眼神,说了句:“进来捶捶腿吧。” 这是答应了?带刀心里一喜,忙不迭地跟着进去了。 这下子只剩下了江临舟,可是没一会带刀又出来了。 “怎么又出来了?”江临舟问道。 “给主子把东西搬上去。” 带刀又跟苦力一样,把贺兰慈带的大包袱小包袱都搬了上去。 “这个放这里。” “那个放那边去,对对对。” 还要被贺兰慈指挥着摆放东西。 好不容易规整完了,带刀坐在桌子前大口喝水。贺兰慈让他去给自己拿点话本来看。 带刀不识字,问主子要哪一本。 贺兰慈看着带刀左手一本《叹春色》,右手一本《醉风月》。 这才想到自己平日里解闷看的是什么书,心道还好带刀不识字。 只好自己起身,去翻找自己看了一半的话本来消磨时间。 “带刀,你去跟小二说让他跑个腿买点果子来,回来再给我捶腿。” 等江临舟跟江策川打开门就是这样一副光景,贺兰慈袍子撩开,露出两条又直又白的腿,带刀任劳任怨地给他垂着腿,贺兰慈一手吃着果子,一手看着画本。 江策川走过去探了探头,等看清楚了话本的名字,撇了撇嘴说:“大小姐也太会享受了,这等艳本也能找到。” 江临舟在他头上敲了敲,训斥道:“别跟他不学好!” 江策川揉了揉被敲疼了的脑袋,说:“怎么光说我,我那天还看见你也看了!”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放在那里的,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江临舟辩驳道。 “啪”地一声,书砸在他俩的脑袋上。 贺兰慈把吃了一半的果子塞进带刀的嘴里,说:“别吵了,赏你俩的,一块看。” “谁要看这个!” “太好了,谢谢长公子!”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江临舟一下子抢过书,“谁让你看这个了?!”江策川的手抓住另一半书不肯放,“这是长公子给我的!” 两个人你抢我夺,谁也不肯放手,大战三百回合后,薄薄的书终于不堪重负,在蛮力的争夺下,“撕拉”一声,变成了两半飞了出去,满天飞舞的书页,正好有几张落在带刀头上。 带刀拿过来一看,是两幅白花花,纠缠着的人体,让他大惊失色,像是被蛇咬了一样,立马扔了,闭上眼平复心情。 虽然他不识字,但是画他是认识的。 贺兰慈见他吓成这样,捡起那张纸一看,脸上一笑,原来是看懂了,难怪这样害怕。起了逗弄人的心思,问道:“怎么,后悔非要跟我住一间了?” 带刀睁开眼,“没有。” 他是主子,爱看点消遣怎么了? 贺兰慈把那张纸团成团,扔到地上,冲着刚才打作一团的两人道:“行了,撕烂了都别看了。” 最后是江临舟用毒针给江策川扎老实了,四个人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桌子旁边商量事。 江策川呲牙咧嘴地问道:“你们谁见过那老头长什么样啊?” 顿时鸦雀无声,四个人没有一个见过的。 “我有张画像。” 贺兰慈想起来临走时他弟弟塞过来的画像,他也一并带来了。他左翻翻右翻翻,终于找到了那个卷轴。 放在蜀锦的小盒子里,贺兰慈拿出画,一抖,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就出现在画面上。人倒是长的很有特点,鼻子上一颗明显的痦子,花白的胡须,眼皮下垂耷拉着,几乎看不清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的。 江策川说出来四人的心声“……这人都长成这样了,怎么还找不到?瓜口又不是多大的地方。” 足以可见,汪故是找了一帮多么蠢笨的酒囊饭袋。
第15章 装狗给他看看 贺兰慈哼了一声道:“不过一帮酒囊饭袋罢了,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能抓到人。” 江策川问道:“那我们岂不是能痛痛快快地玩几天了!” 江临舟看他兴奋地站起来,说:“本来是带你玩的,但是贺兰慈不让,非让我们城南城北的到处转,行了,你跟带刀出去玩,我跟他有事商量。” 江策川揪着他头发,着急地问道:“什么事我听不了?” 江临舟不理他,把头发从他手里拿回来,径直走到门前,打开门,一脸快滚的死人表情。 江策川只能拉着带刀出来。 这家客栈在瓜口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就跟在姑苏的花楼一样,只不过这里的只喝酒。 江策川看着他们一杯杯的美酒进肚,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用手肘捣了捣带刀,撺掇道:“要不,咱俩整点酒喝?” 带刀想起来自己喝醉后被贺兰慈用戒尺教训了一顿,立马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拒绝了。 “身为暗卫,不能饮酒误事。” 江策川见他是个榆木脑袋,自己上去要了一壶好酒跟两碟糖花生。 “全记在二公子账上,对。” 硬拉着带刀坐下,说:“不喝酒吃点花生米总行了吧!”说着便夹起来一颗。 炒的脆脆的花生,入口全是香气,越嚼越香越嚼越好吃。外面一层用土黄糖炒的糖沙,薄薄的一层,裹着花生米。吃一颗,那是香极了! 再配上这农家的精酿米酒,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给江策川吃的满脸笑容,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你知道吗,我爹是个赌徒,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小时候别说吃花生米了,米都很少吃到。这家给一块干粮,那家给一口糠菜,吃着百家饭也倒是长起来了……” 带刀听着他的经历,也想起自己的身世。好歹江策川还有个家和爹,虽然不管他但是也算个亲人。自己自打有记忆起就没有爹娘,养他的人是个乞丐,抱着孩子给的钱就会多点。 每个乞丐轮流抱一会,一天下来也就喂他一点东西,也算是活下来了。 后来长大了,小乞丐也不少,带着他乞讨也多讨不到几分可怜了,于是放任他自生自灭了。 乞丐都是拉帮结派,一伙一伙的,像带刀这样孤身一人的,就会收到欺负。 那一天他好不容易讨到一块干饼,正放进怀里时,那几个小乞丐过来跟他讨要,带刀当然不肯给,于是就被狠狠揍了一顿。 说起来带刀也是狗脾气,打不过就硬挨着,就是不肯把那块干巴饼给掏出来。 差点被打死的时候,一鞭子落在这些小乞丐身上,在痛呼过后就争前恐后地逃跑了。带刀被揍的肿起来的眼睁不开,只能眯起一条小缝,他看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小公子,脸很漂亮,皱眉看着自己。 “你去看看还活着吗。” “是。” 领命的黑衣人上前探了探带刀的鼻息,确实还活着,便向小公子禀报:“回主子,还活着。” “那就一块带着吧,反正顺手的事。” 那张脸十分漂亮,让带刀见过后就再也忘不掉,像是玉雕的人一样,后来带刀成为了暗卫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的恩人贺兰慈。 那时候圣上要召见贺兰慈,看看他这个漂亮侄子,贺兰慈才从姑苏出发,奉旨入京结果半路被姑苏王栏回去了,回去路过此地看见带刀实在被揍的可怜,正好也想试试新鞭子的威力,阴差阳错救下了人。 结果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带刀曾经两次想提起来……但是贺兰慈已经不记得了……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真心,只有晚来的忠诚。 他的人跟心,早就已经交给贺兰慈了,只是可惜阴差阳错,武功被废,还被贺兰慈养在后院,跟自己效忠的想法有着天壤之别。 等带刀回过神来,江策川喝酒喝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非要跟带刀比比谁更像狗,说着就站起来往前探脖子,准备像狗一样用嘴去吃盘子里的花生米。 带刀拦他拦不住,江策川一把推开他,嚷嚷道:“江临舟总说我是条养不熟的狗,白眼狼,今天我就给他演个狗看看!” 他声音大,动作怪异,很快引得周围的客人都往这里看,那些喝大了的客人甚至还给他鼓掌喝彩的,一时之间闹哄哄的。 带刀很不适应这样多的目光,打算来硬的把他抗走,但是江策川内力还在,使了劲地跟带刀抗争,就是不走,非得跟他比比谁更像狗。 带刀不明白了,这狗有什么好当的?走狗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自己不想当还不行,竟然还有人争着当。 像是受到了周围掌声的鼓舞,江策川张开嘴咬了一颗花生米…… 带刀扭过头闭上眼,不敢看他还能多丢人。 “江策川你在干什么?!” 江临舟站在楼上,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暴怒,脸黑的像锅底。旁边站着的是一脸看好戏的贺兰慈,嘴角勾的特别奸诈。 气得江临舟一下子用轻功从楼上跳下去,喝的烂醉的江策川六亲不认,甚至准备像狗一样去咬江临舟的手指头。 江临舟抬手就扭上江策川的耳朵,提着走了,但是江策川手还紧紧攥着带刀的手腕,连带刀一块带了上去。 江策川这下子吃痛,攥地更紧了。 贺兰慈闻见一大股酒味,凑到带刀面前闻了闻,看看喝酒没有。带刀见他凑的这样近,薄薄的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线。 贺兰慈看他喉结一上一下,明显紧张,这才抬起眼去看他,健康的蜜色皮肤是常年练武,在外面风吹日晒得来的。 锋利的眉眼就像一把利刃,倒是跟带刀这个名字很相配。如今这么仔细一瞧,他的带刀倒是剑眉星目,长的十分英俊。 能跟自己身边的人哪里有丑的,就连给自己梳头发的小丫头,模样也得标致,梳头用的那双手还要白皙修长,才能碰自己头发。 “主子……我没喝。” 带刀见贺兰慈久久停在自己面前端详,有点受不住这样直白的目光,只好先回答。 贺兰慈这才收回目光,用鼻子轻轻哼道:“量你也不敢,上次的教训可是吃怕了,知道悔改了?” 看着消失的目光,带刀心里如释重负,回答道:“谨记主子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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