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简陋,配不上本王。”谢裕那气人的声音响起。 沈蔺磨了磨牙。 “不过这世上配得上本王的屋子不多。我意已决,不必再多言。” 说罢,谢裕打发梁顺离开,直接推开了房门。一进屋,谢裕发现沈蔺坐在床上还没睡,倒是有些意外。 他走近了些,解下外袍,懒洋洋地说:“既然没睡,过来给本王更衣。” 谢裕张开了双臂。 沈蔺:“……” 呵呵,你看我想你吗? 维持了这个姿势良久,迟迟不见沈蔺动作。谢裕不满地拧起眉头,转头一看,沈蔺竟是又躺下了! 谢裕:“……” 他三下五除二地换了衣服,留了件内衣上床,盯着沈蔺的睡颜看了良久,谢裕突然伸出一只手,戳了戳沈蔺的脸颊。 沈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打开他的手,力道不重,更像是在挠痒痒。 见沈蔺是真的睡着了,谢裕有些而不高兴,一不高兴就开始不当人。 他还没睡,沈蔺怎么就先睡着了? 于是,谢裕双手搭上沈蔺的肩膀,用力摇了两下,沈蔺没醒。 谢裕来了气,直接跨坐在他身上,用力猛摇! 沈蔺刚刚才进入梦乡又被人摇醒,睁开眼睛,眼神幽怨地吓人。 “王爷,有、什、么、事、吗?” 他几乎用尽最后的好脾气咬牙切齿地问。 谢裕被他看的心中有些愧疚,不过很快,这份愧疚就被谢裕忘在了脑后。 他用力扯了沈蔺的被子,“陪本王聊天。” 沈蔺:“?” 刚刚梁顺在门外你怎么不和他聊尽兴了再进来。 沈蔺用力扯回了被子,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底下还有条被子。” 谢裕眯了眯眼睛,突然幼稚地说:“本王今天就要盖你的这条被子。” “哦,那好吧。”沈蔺直接松开了手,丝毫都没有挣扎。 谢裕:“?” 就这么松手啦? 他心道奇怪,又见沈蔺拖着困倦的身子,直接从自己身上爬了下去,将那条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 “那我盖地上这条。” 沈蔺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几乎流出眼泪。 他又重新躺了下去。 谢裕数了三秒,觉得沈蔺应该已经睡着了,正准备故技重施。 手指刚贴上沈蔺的肩膀,沈蔺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问:“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本王的屋子最近修葺,怕是最近都得在你这屋里睡。” 沈蔺闭上了眼,“哦。” “哦?” “我说不行,你会不来吗?”沈蔺的声音很轻,谢裕几乎要将耳朵贴在他的嘴边才能听清。 “自然不会。” “嗯——那睡觉吧。”这一句,沈蔺眼皮子沉重,说得很慢很慢。 谢裕好像又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句什么。 “嗯嗯好……”沈蔺没听清,敷衍地嗯了两声。 到最后,谢裕总算没有再来烦他。 又被折腾了一个晚上,沈蔺终于如愿以偿,睡上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十五章 一直这样下去 第二日,沈蔺是被谢裕叫醒的。 “玉琢。” “沈玉琢?” 他半梦半醒间脑子不太清醒,忘记了昨天是和谢裕同床共枕,乍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是青衣在叫他。 “青衣,别闹了……” 沈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打掉自己肩膀上的手。 等等,他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青衣一向是唤他公子的,怎么会叫他“玉琢”? 沈蔺倏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了谢裕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既然醒了,就过来用膳。” 谢裕身高腿长,坐在椅上的姿势不太端正。 见沈蔺还在床上磨磨唧唧地没动,谢裕一皱眉,不满地催促道:“快点,别误了时辰。” “还是,你想本王帮你穿衣?”他扬长语调,意有所指地说。 沈蔺:“……” 王爷,真的大可不必。 * 半个时候后,沈蔺嘴里叼着一块尚未吃完的胡饼,被谢裕赶上了马车。 这是谢裕私行用的车驾,外表富贵华丽,绘着摄政王府专用的图纹标志,内饰自然不用说,也是一等一的铺张奢靡。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点着不知名的小香,大概具有安定凝神的作用。座位上铺着一层层厚厚的绒毯,既减少了路程中的颠簸冲击,又不会让主人在冬天感到严寒。两侧座位的中间,摆放了一张小几,上头置沸水泡了壶热茶,周围还有副围棋。 沈蔺三两口咽下胡饼,掀开车帘一看,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的主道官路,两侧人烟稀少,地势倒是十分平坦,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似乎是看穿沈蔺眼中的询问,谢裕主动开口说:“今天要去骑马,你忘了?” 骑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沈蔺完全没有印象。 谢裕不紧不慢地呷了口热茶,露出一个稳操胜券的表情。 “昨天睡前,玉琢可是亲口答应本王的。” 嘶……原来是那时候。 沈蔺一脸正色,“我自然没忘。” 他就说昨天睡觉前感觉谢裕在自己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当时一心只想着睡觉,胡乱敷衍了几声,完全没有听清。 很快,紫金马场就到了。 这处马场设在京郊不远处,规模中等,不算太大,平常主要供京城纨绔们闲事遛马,兵部的军马另有其他训练之地。 沈蔺正要下车,谢裕开口拦住了他,“先不急。” 看见马车上的专属图案,专司马场的小官眼尖,立刻就迎了上来。 明松跳下车辙,在小官耳边轻声低语几句,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那小官面露难色。 “这可是摄政王府的车驾,后果孰轻孰重,你可要想清楚了?”明松加重语气,如是说道。 “哎呦。”那小官眼睛转了个浑圆,笑得殷勤,“下官哪敢跟王爷作对,这就命人去办!” 半晌后,一个个正在骑马的纨绔权贵被马场中的小仆好声好气地请了出去。这些人自认天之骄子,何曾受过此等待遇,脾气暴躁的正欲与下人大打出手,又在看见带有摄政王府标记的马车后哑然熄火,硬生生咽下这个哑巴亏,一脸不快地走了出去。 待到众人散尽,明松在车外说:“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了。” 谢裕一勾唇:“走吧。” 那马车离地面尚有一段高度,谢裕轻车熟路地地跳了下去,迟迟不见沈蔺跟上,回头一看,原是沈蔺还在等侍卫们摆脚踏。 谢裕等得烦躁,直接走了回去,一只手搂住沈蔺的腰,单手将他抱了下来。 谢裕突然靠近地那一刻,沈蔺下意识后退一步,谢裕挑眉:“你躲什么?” 谢裕连让他在府中见客都不肯,怎么突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他。沈蔺心道奇怪,双脚沾地的时候才发现,这紫金马场根本已经被谢裕清了场,除了几个谢裕的心腹在把守外,别说是人,便是连只麻雀也没有。 他们在这耽搁的功夫,已有侍卫牵来了两匹骏马。一匹鬃毛洁白、皮肤粉红,名叫“霜雪”,一匹棕灰相间、强烈有力,名叫“遒风”。 谢裕率先踩上马镫,动作干脆利落地坐上“霜雪”。 “上来。”他语气坚决,带着发号施令的滋味。 沈蔺看着几乎与他同高的“霜雪”,内心小小犯怵,浅浅拧了眉头,有些不知该如何动作。 “霜雪脾气温和,”谢裕语气挖苦,带着微微的嘲讽,“伤不着你。” “上来。”他再次说道。 这一次,尽管沈蔺没有任何骑马的经验,他动作大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踩上马镫的那一刻,沈蔺的身子有些晃动,但他依旧尝试着将另一条腿迈过马背。谢裕伸手轻轻拉了他一下,沈蔺完全上马,还没坐稳,就听见“驾”的一声,谢裕一夹马腹,霜雪就冲了出去! 防止自己从马背跌落,沈蔺只能被迫抱住了谢裕的腰,与其说是抱,不如说他是抓住了谢裕腰间的布料,以此来获得少许心灵上的安慰。 谢裕低头一看,又是一次扬鞭。 “驾!” “霜雪”骤然提速,沈蔺耳边风声大作,这是疾风被撕裂之后的呼啸之声! “霜雪”壮硕有力的马蹄一次次击打在黄土之上,干枯的野草被连根翻起,扬起的黄沙遮蔽了沈蔺的视线。 沈蔺咳了两声,下意识地将头贴近谢裕的后背,依靠他的身躯来遮挡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因为提速过急,谢裕身体后仰,整个腰肢完全落入沈蔺手臂的怀抱。 等到这一场风沙完全过去,沈蔺从谢裕背后探出了头,得空去看身边的风景,感受那策马纵驰的肆意洒脱,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的手臂已经完全贴住了谢裕紧瘦的腰肢,隐隐勾勒出了他腰腹的轮廓。 沈蔺蓦然松开了手。 “霜雪”已经开始慢行轻踏,一路小跑。 身前,谢裕的声音迎着风,有些含糊不清,但依旧可以听出他的语气是戏谑的。 “不是不怕,抱的本王这么紧做什么?” 沈蔺哑口无言。 这几日的谢裕太过不同,少了些装模作样,多了些撒泼可爱。 沈蔺掐紧了虎口,他几乎隐隐有种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错觉。 谢裕转过头,表情还是桀骜不驯又张扬洒脱的。 “这么看着本王做什么,入迷了?” 沈蔺没有说话,而是僵硬地转过头,掩去了他眸中的复杂神色。 第二十六章 几天没碰你,憋坏了? 云舒奉命去寻沈诚嘉的时候,她正在寿康宫的小佛堂中抄录佛经。 云舒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上完香,看着沈诚嘉落下最后一个字,才笑着说:“太后命奴婢来寻郡主,奴婢一猜,郡主就在此处。” 自前些日子,沈诚嘉被太后接进寿康宫中,她就尝尝泡在这小佛堂中念经祈福,嫌少出来与后宫中人走动。 沈诚嘉放下笔,将佛经收置妥当,才抬头一笑,“父亲镇守边关,常年不能回京。诚嘉左右也是闲来无事,不如在这佛堂中抄抄经,为父亲与将士们祈福,心里也好有份安慰……云舒姑姑寻我何事?” * 不同于摄政王府中的冷清寂寞,宫中的新年,向来办得热闹又火红。 按照礼数,后宫众妃本该在初一前往寿康宫中拜年,奈何太后不喜热闹,免了这繁文缛节,今日来的,都是些有心人。 沈诚嘉走进正殿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许多莺莺燕燕,正围在一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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