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拥有了一家店铺的“掌柜”的又是尴尬一笑,连连说道,“是,殿下。您放心,小人必定尽职尽责,定不会叫那人看出破绽的。” * “皇兄,皇兄!” 萧明宜好好地走在路上,突然被侍女小心翼翼地碰了袖子,“公主,您看前面那人,是不是太子殿下?” 萧明宜定睛一看,还真是她那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皇兄。 “皇兄!”萧明宜跑了上去,“你怎么在这里?” 萧明宜抬头看了看牌匾——蜀中小筑,问道:“你不是每天事务烦恼吗,怎么还有空来这里吃饭?” “出来办点事,正好经过了。”萧行云反问,“倒是你,不在宫里好好读书,怎么又出来了,又去摄政王府上了?” 萧明宜的侍女羞赧地低下了头,萧明宜本人则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那些什么四书五经女则女戒,我一看就头疼,到底有什么用嘛!可是你答应的我可以随意出宫的!” “被你打岔我都差点忘了。”萧明宜着急地说,“我正要去找你呢!沈蔺,沈蔺他……” “沈蔺怎么了?” 提到沈蔺,萧行云收起了些许不着调的模样,追问了一句。 萧明宜踮着脚凑近萧行云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末了,又是添油加醋地说,“你是没看见沈蔺的样子,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而且,他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感觉他整个人只有半口气吊着了。” 萧行云一皱眉,“真的有这么严重?该不会是你又在夸大其词了。” “哎呦,我怎么会呢。”萧明宜说,“我知道你最近对他上心,从王府出来,本公主可是立刻就来找你了。” 萧明宜眉眼耷拉了下来:“皇兄,你说这事奇不奇怪?沈蔺他只是裕哥哥府上的一个普通门客罢了,怎么好好的说被软禁就被软禁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裕哥哥才会这么生气。” 萧明宜突然捂住了嘴巴,“该不会是,他和婶婶……有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吧!所以裕哥哥一开始回京才不愿意和婶婶重新拜天地。” “不清不楚的关系?” 萧明宜这话还真提醒了萧行云,若是沈蔺和陈怡真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按照谢裕那不堪的个性,怎么可能只是仅仅把沈蔺软禁起来这么简单。 可若是沈蔺不是因此被软禁,又是因为什么。 他虽自诩为谢裕府上的闲散门客,可从萧行云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便觉得这身份可疑得很。 首先是因为沈蔺的容貌,太过明艳动人,不像是个普通门客,连萧行云都不承认一开始注意到沈蔺,便是被他的容貌若吸引。 若说沈蔺就是谢裕府中一普通门客,恰好容貌惊艳,这也不算荒谬。可是又有第二点怪异得很——萧行云去谢裕府上的次数不算太多,却也总归去过几次。 他与沈蔺的初见是在后院,一个一般是府中女眷活动的场所。他和萧明宜是误入此地,而沈蔺,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些许刻意,像是被人故意安排好的一般,总不会是真如他说的一般白日思乡? 若不是如此,这其中缘由,便大有考究之处。而且,谢裕称王这么些年,有人参他欺君罔上,有人参他目无法度,有人参他结党营私,却从来没人参什么府中接纳太多门客。 要知道,那群人想将谢裕拉下马的心思,可是比他还要急切。既然他们日夜盯守都未发现,沈蔺这突然冒出来的身份便更是可疑,真的有人会在府上只请一个门客吗? 第三。萧行云与沈蔺见了这么多面,他一直都是两袖清风的样子,看上去无甚差事。谢裕诸事缠身,好不容易在府上养了个门客,一点事务都不指派,那沈蔺在府中又有何用? 如此说来,沈蔺这门客的身份,恐怕就是个幌子。 既然他心虚地套了层假身份,又不是与陈怡有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难道…… 萧行云眯起了眼。 真正和沈蔺有那种关系的,是谢裕? 谢裕是不满沈蔺背着他几次三番出府,才突然动了怒火将他软禁? 堂堂北晋的摄政王,竟然喜欢男人? “皇兄……你突然笑什么,好渗人啊。”萧明宜打断了他的思路。 萧行云一噎,“怎么对皇兄说话呢。” “嘁,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正经,谁不知道谁呀!笑得那么阴险,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萧行云的确是想到了什么。 若仅仅是因为沈蔺萌生了出府的心思,谢裕便这般愤怒,甚至不惜在陈怡面前暴露自己和沈蔺的关系。若是有一天,有人把沈蔺从他身边完全抢走,谢裕是不是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萧行云难以想象。 “诶,皇兄!你上哪儿去啊,等等我!” 萧行云突然迈开了步子。 “钦天监定的吉日就在不久之后,上次大婚仓促,万事准备不全,我回东宫重挑一件拿得出手的贺礼。” “贺礼?”萧明宜三两步地追了上去,“沈蔺还在那半死不活地躺着,你现在挑什么贺礼,你不是最在意他了吗?” 萧行云长叹一声,“礼不可废。沈蔺一事,我自有主张。” 萧明宜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萧行云倏地停住脚步,“你跟着我做什么?” “礼不可废,”萧明宜原话奉还,“本公主当然是跟你回东宫拿贺礼啊。” “父皇赏赐了你那么多宝贝,你从其中挑一件便是,不必跟着我回东宫。” “那哪行啊!”萧明宜惊呼一声,所当然地说:“我若是从我的私库里面挑,那不是花我的积蓄了吗?!东宫里都是你的东西,不拿白不拿,还不用花钱,本公主哪能错过这种好事。” 萧行云:“……” “你若是在学业上也有这种心思,也不至于天天被先生责罚。” …… * “殿下,孙昱已经被安置在京中的一处宅院了。至于刀七……”明松挠了挠头,“府中暂时没有什么空余的职位安排给兄弟们,刀七自告奋勇,带着他们守宅院去了。” 谢裕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知道。 “初五那日,将孙昱带来王府。” “初五?那不是您和准王妃大婚的日子吗。” 谢裕一个眼刀扫来,明松当场闭嘴,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殿下,诚嘉郡主派人送了礼来。” 明松推开书房门,接住一个锦匣,“交给我就行,退下吧。” 他将锦匣放在了书房桌上,谢裕本是在擦拭那柄匕首,见状便将匕首放在了一边,打开了锦匣。 明松欣慰谢裕这次没用扔的,凑上前了去看。 锦匣内的空间不大,只放置了一枚小小印章,还有一封沈诚嘉亲笔写成的书信。 书信的大概意思是,初五那日沈诚嘉有事,不能亲自来府上讨一杯喜酒,提前备了一份薄礼送给谢裕。 谢裕拿起了那枚印章仔细端详,雕功不能说是高超,甚至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不为过。 印章上刻了扭七扭八四个小字:沈诚嘉印。 力道不深,没有刻入几分,像是一个儿童闲时无聊的作品。 谢裕记得这枚印章,准确的来说,这么印章还是他和沈诚嘉一同做的。 此时的谢裕在军中还没有闯出名头,沈诚嘉也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有来京城做质。 在西北的一条湖边,二人第一次相见,就是谢裕伸手搭救了一个险些失足跌入湖中的少女,后来才知道,她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沈唤之的女儿。 因为这一次救命之恩,谢裕被沈唤之招入了军中,成为他手底下的一名无名小卒,而沈诚嘉对他也比对待让人更为亲近,时常会来找他玩耍。 这一日是谢裕生辰,他闷在军帐一遍遍地雕刻印章,沈诚嘉突然进来了,问他在做什么。 “刻私章。” “连印章都会刻,你好厉害!” 谢裕被夸得无所适从,有些僵硬道了声“谢谢。” 于是觉得自己的回答太过不近人情,过了片刻,他又有些艰难地问,“想要吗?” 沈诚嘉领会了谢裕的意思,思索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我不要你给我刻,我要你教我刻。” 谢裕木讷了一瞬。 “好。”他最终轻轻答应了下来。 …… “殿下,其实我早就想问了……”明松咽了口口水,“您身边的这把匕首,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五十四章 开刃 “裕儿!” “父皇!” 坐在树枝上正翘着二郎腿发呆的小男孩高兴地喊了一句,手掌向后一撑,干脆利落地跳了下来,正好被那笑得慈爱的中年男子接入怀中。 “裕儿,怎么在这里,又逃学了?” 中年男子故意板着一张脸,严肃地问道。 “嘘,父皇,别告诉母后。”小男孩嘻嘻一笑,“夫子讲的知识我早就都会了,听学又无聊的紧,这才偷偷跑出来了。” “哼,就只是偷跑出来了?夫子茶水里的泻药,不是你动的手脚?” “啊,那个啊。”小男孩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这,这不是夫子说他近来胃口不好,儿臣才想了这一招来帮他嘛!” “照这么说来,裕儿是一片好心,父皇该夸夸我的好裕儿了?” 小男孩一笑,骄傲地挺起了胸脯,又故作谦虚地说:“不必不必,母后教的,做好事不留名嘛!” “诶,父皇,你背后拿的是什么东西!” 小男孩敏锐地看见中年男子放在背后的双手好像握了什么东西,跳起来左右探头了两下,却始终被人挡得严严实实,没有看到。 “这个呀。”中年男子长叹一声,惋惜地说,“本来是要送给裕儿的。只是你母后听说了你逃学和给夫子下泻药一时,心中不高兴,说什么也不让父皇给喽!” “我明天就去向夫子赔礼道歉,再也不逃学了,父皇快给我看看!” 小男孩又是踮起脚尖,伸手去抓。 终于,一柄金灿灿的匕首被中年男子交出,安静地躺在了他的手心。 那柄小巧精致的匕首之上,镶嵌着许多流光溢彩的奇异宝石,在天空之下反射着五彩的光芒,落在小孩子的眼里,煞是好看。 小男孩倏地抽出匕首,一道寒光反射到他的半只眼睛,他的五官虽然稚嫩,却已隐隐可窥日后的锋利。 “父皇……”小男孩不满道,“这匕首好是好看,不过,怎么是把未开刃的?”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慈爱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这是父皇为你准备的成人礼。咱们天穹的好儿郎成人之前,都会收到父母亲手准备的成人礼和雕刻的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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