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房屋坍塌在地,断壁残垣凌乱地堆积着,宛如被岁月无情遗弃的悲伤遗迹。 坍塌处露出的房梁,有的已然腐朽发黑,散发着陈旧腐朽的气息,与周围的冷清相互映衬,更显凄凉萧瑟。 “此地想要恢复往昔的繁华盛景,绝非易事。”陆淮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慨万千,神情凝重如墨。 卓祁眉心紧蹙,沉声道:“水灾的破坏力惊人,一切皆需从头再来。” “真期望这里能够尽快好起来。”时如清眨着清澈如水的眼眸,稚嫩的脸上满是忧愁,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原本这里是极为热闹的。” 卓祁轻轻摸了摸时如清的头,未再多言,三人默默前行,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仿若这寂静世界中唯一的声响。 不知不觉间,行至街道的尽头,一座石桥映入眼帘,桥身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他们走上石桥,望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那河水仿佛也在低吟着此地的悲凉。 细雨如丝,悠悠地从天际飘落,轻柔地洒落在三人身上,为这个清晨增添了几分凉意。 卓祁与陆淮皆未带伞,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伫立在桥上,感受着雨丝带来的清新与宁静。 时如清伸出小手,试图接住几滴雨珠,脸上的忧愁渐渐被好奇和兴奋所取代:“看,下雨了,雨过天晴会有彩虹。”小孩子的声音充满着天真与喜悦,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悦耳动听。 陆淮被时如清的乐观所感染,笑着看向卓祁,眼中满是温柔之意:“是啊,雨后的天空定会更加明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卓祁不看他,依旧静静地凝望着远方,轻声说道:“但愿如此吧。”他的眼神中似乎隐匿着深深的思绪,令人难以窥探。 陆淮也移开目光,卓祁的过往定有诸多不为人知之事,只是卓祁不愿提及,他亦不便多问。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们预备回去之时,知州府的家丁匆忙赶来:“两位大人、小姐,朝廷的赈灾粮已到商州城门前了,知州让小的来请两位大人。”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当他们赶到城门前时,只见一列列装满粮食的马车整齐排列,那满满的粮食袋子仿若一座座小山,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是粮食!”有人兴奋地高呼,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消息迅速传开,那些未去开渠的老人、妇人和孩子纷纷从家中奔出,脸上皆带着期盼的神情。 朝堂派来的官兵也已抵达,时彦将开渠的百姓全都召集过来,众多百姓围在周围,眼中满是期盼与喜悦,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对生活的殷切希望。 时彦赶忙迎了上来,脸上交织着焦急与欣喜:“二位,你们可算来了。” “为何还不派发粮食?”陆淮皱眉问道,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这位大人说要等两位大人回来。”时彦赶忙回道。 “他言这是上头的命令,必须由二位大人在场才可进行下一步动作。” 卓祁看了一眼粮食,步伐沉稳地向那位官员走去,那位官兵见到他,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卓大人。” 卓祁抬手,微扶了他一下。 “裴副统领,此刻可以分发粮食了吧?” 裴少恒,御林军副统领,奉皇帝李晟之命率领官兵前来赈灾并重建商州。 “大人既已来了,那便可行了。”话音刚落,他挥手示意后面官兵分发粮食。 随着命令下达,官兵们开始有序地搬运粮食并派发给百姓,百姓们自觉地排起长队,满怀感激地接过物资,口中不停地说着感谢之语。 派发过程顺利进行,卓祁与陆淮在一旁监督着整个过程,时如清则被时彦带回了知州府。 雨渐渐停歇,天空依旧被厚厚的云层笼罩,一片灰蒙蒙的色调,仿佛给世界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纱幕。 没有阳光穿透,空气中弥漫着湿漉的静谧,偶尔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待粮食派发完毕,陆淮来到裴少恒身边,将开渠的计划详尽告知于他:“裴副统领,开渠的任务艰巨,就劳烦你了。” “陆大人言重了,皇上派我们来就是为了扶助百姓,哪有什么麻烦可言。”裴少恒回道,语气诚恳真挚。 有了官兵的协助,百姓们无需再去开渠,开始翻新房屋,重修铺子,未遭水灾过多摧残的铺子也在短时间内重新开张,商周恢复往日繁华指日可待。 古阳县。 莫忱在此已蹲守一月有余,却一无所获,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一月间未有孩子失踪的情况发生,他逐一拜访了曾经有孩子失踪的人家,依旧毫无头绪。 莫忱紧皱眉头,在古阳县城中徘徊思索,深知不能再这般毫无方向地持续下去,必须寻得突破之口。 他决定再度前往做布匹生意的老板娘处打探消息,有时自己费尽心思探寻的,或许远不及民间流传的消息丰富全面。 他怀着一丝希望,来到老板娘面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笑着说道:“姐姐,近来生意可好?” 老板娘闻声抬头,见是莫忱,放下手中活计笑道:“是这位公子呀,看过你小妹了?” “看过了,还得多谢姐姐当初提醒,如今我小妹准备跟我回京城住上一段时日。”莫忱回道,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那就好。”老板娘颠了颠手中的布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瞧我这记性,还未问公子贵姓?” 莫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信口胡诌道:“免贵姓陆,陆南,姐姐唤我小陆即可。” “好,好。”老板娘笑着回道。 “最近我的生意那可是相当不错,王县令大婚,所用的布匹皆是从我这儿购置的。” 莫忱一听,眼睛倏地一亮,急切地问道:“王县令大婚,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刘家小姐。” “刘家小姐?可是城西边的刘家小姐?” “正是,那刘家小姐相貌出众,与王县令站在一处当真是郎才女貌。”老板娘笑意盈盈地说道,随后像是陷入回忆一般,又道:“这让我想起了陆将军与卓丞相的大婚,那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莫忱听到后身体猛地一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点点头:“确实啊。” 他确实曾听闻城西刘家的小姐要出嫁,却未想到嫁的是王县令王自谦。 令他未曾料到的是,自家将军的大婚竟传得如此之远。 这传播速度着实令人惊叹,他在心里默默为陆淮叹了口气。 见未获取有用消息,莫忱便告辞回了客栈,总觉得王自谦大婚有些蹊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决定再待些时日,若仍无消息,便只能打道回府。
第16章 五月,商州。 天气渐暖,商州的开渠已临近尾声,两条水渠蜿蜒于掌命河两侧,清澈的水流奔腾不止,似在欢歌。 百姓们的房屋皆已焕然一新,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那些新开张的铺子生意兴隆,琳琅满目的物品引得人们纷纷驻足。 陆淮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手里提着两份糕点,回到屋中,发现卓祁仍在沉睡。 或许是昨晚自己将人欺负得太狠了。 他轻轻放下手中糕点,生怕弄出丁点儿声响,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卓祁的睡颜。 那安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疲倦,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宁谧。 这让他忆起了那段不甚友好的过往,那时的他与卓祁,远不如现今这般和谐融洽。 那次在朝堂之上,两人激烈争执,各执一词,最终陆淮落了下风。 陆淮心中憋着一股闷气,一心想要好好惩治卓祁一番,想着他那俊美的容颜,甚至起了强行占有他的念头,誓要让他知晓自己的厉害。 当日夜晚,他气势汹汹地来到丞相府,未料,连丞相府的大门都未能踏入。 他心中的怒火“噌”地蹿得更高,索性直接飞身翻墙入府,径直朝着卓祁的卧房奔去。 脚步声缓缓逼近,卓祁察觉到外面的异样,瞬间警惕起来,在房门被猛地推开的瞬间,迅速抓起案几上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朝门口刺去。 几道穿流声随即而来,陆淮一个侧身,堪堪躲过,脸上露出恼怒之色:“卓祁,你竟敢对我动手!” 卓祁闻言身子一震,一脸冷峻:“陆淮,你私闯我丞相府,究竟意欲何为?” 陆淮咬着牙说道:“干你!”言罢,他朝着卓祁猛扑过去。 两人瞬间在屋内打斗起来,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银针在卓祁手中闪烁着寒光,陆淮凭借着矫健的身手不断进攻,房间里的桌椅摆件在他们的打斗中纷纷遭殃,变得一片狼藉。 没过多久,卓祁的脚步逐渐变得迟缓,明显力不从心。 机会来了。 陆淮敏锐地察觉到了,猛地一个跨步上前,反身将卓祁狠狠压在墙上,那股邪念再次涌起,且愈发强烈,眼神变得炽热而疯狂,双手不顾一切地撕扯着卓祁的衣物。 “刺啦”一声,衣物撕破。 卓祁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心中警铃大作,他奋力反抗着,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陆淮的压制,成功将陆淮推开,自己则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彼此对视着,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 陆淮见卓祁拉了拉胸膛前松散的衣物,不知为何,心中的那股怒气又莫名涌了上来,冲动之下,竟猛地朝卓祁拍出一掌。 “呃——” 卓祁猝不及防,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刹那间,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陆淮本能地接住卓祁,沉重的身躯砸在他怀里,面容苍白如纸,心中顿时充满自责。 他呆呆地望着怀中的人,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卓祁,卓祁……”陆淮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轻轻摇晃着卓祁的身体。 “咳咳咳……” 卓祁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鲜血,再度陷入昏迷。 陆淮:!!! 陆淮慌了神,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冲动,竟对卓祁下如此重手。 他不会把卓祁打死了吧? 此时的房间一片凌乱,那些破碎的桌椅摆件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方才激烈的争斗。 陆淮抱着卓祁坐在地上,卓祁安静地靠在他怀中,毫无反应,他的心紧紧揪着,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为其盖上被子,转头朝屋外喊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丞相府的家丁闻声赶来,看到屋内的惨状,又看到凭空出现的陆淮以及床上昏迷不醒的卓祁,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将……将军,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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