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皱着眉,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脑袋里嗡嗡作响。 被他的诧异逗笑,江屿风轻轻浅浅地勾唇,缓缓道,“我开会前3分钟,大姨来了公司,她现在在休息室等你。” 简年一听,立即羞红了脸。江屿风还是和以前一样,对他包容过了头。 他低笑,凝着他被贝齿咬住的红唇。大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又补了句,“这里凉,下去吧。下午我正好要出去办点事,大姨来了,我也放心许多,你就在公司待着,等我回来和你们一块吃晚饭。” 语落,他收紧手臂,牵引着他的脚步。他们的身后,只有看不见的风在流动…… 一声声有力的脚步声砸在水泥地上,江屿风走进警局,隔着铁栏直视着静静坐在木床上的斬叔。 他拉开一把椅子在铁栏前坐下,低沉了说了句,“我们谈谈吧。” “好。”斬叔的眸底寂寥,料到江屿风会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轻叹口气又补了句,“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江屿风平静地凝着他,“喔?你怎么知道我会让你出去?” 斬叔冷笑了一声,低问,“要没那个意思,恐怕我早被移到了看守所。” “那要看你肯不肯和我说实话。”江屿风十指交缠,苍白地笑了笑。 斬叔的目光茫然,“想知道什么?” “最后一通和赵一平的电话内容。”他直截了当,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只想知道,面前这个百般纵然着他的男人是否真想过要他的命。 江屿风的目光很直接,又透着琢磨不透的暗沉,斬叔心口一窜,有些认命般地回了句,“只怕我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倒不如不说。” 江屿风从这个老人的眼中看到了许多无奈,心里一闪而过对他的恻隐,好心劝道,“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要是信我,我现在怎么会在这?我明白,你对那件事还是耿耿于怀。当初骗你参加任务,其实我也很后悔。”话锋一落,斬叔揉了揉太阳穴,明显得疲惫。 往事又被翻了出来,江屿风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法国那段经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更是他的难以愈合的伤口。 过了这么久,斬叔还是能看到江屿风眸底的惶恐,深叹一气“,我老了,很多事也都想明白了,你也别再追究。” “我知道,婚宴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我醒过来为什么会在你那?” 斬叔缓缓勾起唇,扬起一抹笑,目光也渐渐炽热,“我不想你死。” 江屿风的心明显抽动了一瞬,“喔?” 斬叔站起来,唇角有些抽搐,,“你曾经是我儿子,就一辈子是我儿子。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不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没让江屿风觉得温暖,反倒是勾起了一些惨痛的回忆,“好冠冕堂皇的话。我倒要问问,如果真如你所说,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孩子丢进原始森林面临随时被野兽咬死的危险?这就是你口中的爱?”那时候他还是孩子,那种恐惧,他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别人眼里,斬叔的脸一直是刚烈死板,也只有面对江屿风的时候,他的骄傲和自尊会抛到九霄云外。艰难咽下口水,有些服软地说了句,“此一时彼一时。” 江屿风审视了他很久,如他所料,事情另有隐情,斬叔不会要他的命,婚宴的事应该是姓赵的一手策划。将手里的笔记本递过去,“看看这个!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赵一平想做什么?” 斬叔有些疑惑,指了指本子,问道,“这是?”
第75章 下车,快追! 江屿风不紧不慢,“我父亲的日记。我实在猜不到你为什么会和赵叔走在一块。但走进这个牢笼的前一刻,我心里倒是有个念头。莫非,你就是我爸的亲弟弟?” 斬叔手里的笔记本当即从手心滑落下来,一脸情绪波动不明显的脸上突然被惊愕染满。吞了吞口水,他的眼神没有方向,说话也一下结巴起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十年前,你,我爸,还有日记里的赵一平被利益蒙蔽,逼得一个女人跳楼自杀。最后因为抢夺那个秘方闹得不欢而散,从此形同陌路。所以,你会那么巧在我和母亲走投无路时出现,然后一边打听那张只保存了一半的秘方下落,一边把我这颗从天而降的棋子握在手里,让儿子亲手毁掉自己生父的心血,实施史上最残忍的复仇计划。可你没料到我爸找到了我,然后你养精蓄锐后制造了苏含,左娅欣的跳楼事件来警告我和我父亲,我说得可对?” 斬叔的脸刷得一下白了,他慌乱的摇头,突来一句,“放屁!”他很少说脏话,这也与他曾经是军人有关系。 江屿风明显得一愣,蹙起了浓眉,细细打量他一会,淡淡地说了句,“我难道说错了吗?”他自认这重分析严丝合缝滴水不漏。自从看完父亲的整本日记,他似乎踩在真相和迷雾的分界线动弹不得。 很多事情,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走,一下便说得通了。世界上确实有巧合这种东西,但如果巧合太多,不免让人怀疑巧合里的水分。 斬叔的目光的转为冰凉,“江屿风,这本日记我没兴趣看。我也不是你口中江修云的弟弟。若是江修云真有弟弟,怕是也早就死了。”语落之际,他狠狠抽动唇角,随后很快背过身去。 即便江屿风看不到男人此刻的表情,光从背影来看也透着显而易见的寂寥。 江屿风也不想逼得太急,低低叹了口气,淡淡道,“你现在不想说,我可以等。但是这种地方待不了太久。关久了,总要被送出去。一把老骨头,真的经得起折腾?” 斬叔没有转身,苍老又被刻意压低的嗓音在三面水泥墙上来回碰撞,散着浅浅的回音,“不能放我条生路?好歹我供你上学,给你优越的生活条件,在江修云出现之前,我就是你父亲。” 他闭了闭眼,“所以你现在还没死!要不是还顾念那点情分,我根本不屑和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说上半个字。” 江屿风就算不想承认,可他的心并没有嘴上来得硬,他人生中有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确实是面前的男人给的。曾经那个不经世事的少年,在内心深处感谢过他一万次。当然,是进那个森林之前。 “走吧,带上你的日记,我不会看的。”显然,斬叔也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什么,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他眯了眯眼,长臂穿过铁栏,拿回了日记。翻开之后,考量过后,撕下了几页不动声色地留在那里。 从屋子里出来,江屿风顺道进了二楼,“去看看林霖。”这个丫头帮了不少忙,记者会结束之后,还没正式地谢过他,也是件心事。 没想推门而入的时候,竟坏了这丫头的好事。引入眼帘的一幕便是沈仲凌俯下身,准备亲吻这丫头,江屿风的突然闯入让他们不免尴尬起来。 林霖羞红了一张脸,指着他出口就不客气,“喂,姓江的,你进来都不知道敲门吗?” 他含笑,“我敲了,只是你们太投入。” 沈仲凌缓缓走到他跟前,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他的瞳仁情绪有点凌乱,盯着沈仲凌淡淡笑着,目光又落在林霖身上,答了句,“来看看这丫头。”说完,又忍不住调侃下那丫头,“新办公室不错嘛,恭喜你转正了,前途无量。不过似乎我来得不是时候。”瞧瞧林霖又瞧瞧沈仲凌问了句,“你们?” 林霖嘟起嘴,白他一眼,“不都看见了么,还明知故问。” 江屿风修长的腿迈过去,立在他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丫头,小女孩总这么粗鲁,我没问你,还着急抢答。” 背后响起了男人开朗的嗓音,“林霖是个好女孩,出院之后,她每天都来给我上药,性格又直接,总要从过去里走出来,对大家都好。” 黄昏的光线印染在沈仲凌的身后,江屿风转身的那一刹那,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成熟。和以前的妥协不同,这次沈仲凌的脸上是满满的幸福感。 夕阳的颜色,似乎幻得更美,江屿风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沉稳地说了句,“恭喜你们。晚上我做东,请你们吃饭。”说起来,命运阴差阳错的将沈仲凌和简年分开,然后他又意想不到地欠下一份人情,如今沈仲凌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两个男人对视着,眸底深处写着各自想说的话,他们心知肚明。 林霖忍不住插在两人中间,一手搭住了江屿风的肩膀,小腿还不停抖着,“总算说句人话,我还以为你良心给狗啃了呢。既然要请客,我要吃好的,最好吃穷了你。” 江屿风轻轻笑着,“呵呵,没问题,不过一顿饭想要吃穷我还是有些困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现在江氏没有太多闲钱可以挥霍,但是一顿高档的饭他还是请得起。 只剩十分钟林霖就到了下班时间,江屿风干脆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将两人一同载上了车。 车里有着淡淡的麝香气,害得林霖直打喷嚏,捏住鼻子怪声怪气地抱怨了句,“江先生,你没事把车子弄这么香干什么?熏蚊子呢?” 江屿风有些哭笑不得,“丫头,这个天哪来的蚊子?你真该好好学学怎么做一个女人。你除了性别是女人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像女人?” 林霖不乐意了,“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姐姐我活了二十郎当岁,我妈一直以为我这辈子都没男人喜欢,这会不也遇上懂得欣赏的人了?这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江屿风无奈地笑笑,竟然一时半会语塞。不过心里,却是真的为他们两人高兴。 林霖和沈仲凌都是警察,生活中有很多共同语言,再加上职业关系,还能相互帮助,平淡中处处有幸福,他们能走到一起,确实是对不错的伴侣。 江屿风开了一会,车里的气氛突然莫名地冷了下来。 沈仲凌的问题最终打破了这层静谧,“那个斬叔,就一直安置在林霖局子里?虽然我和局长打过招呼了,但记者会的事还是引起媒体关注,很多媒体都想方设法在局子里打听消息,局长说连上头都施了压力,最多只能留一个星期。然后要交到上级部门手里了。” 江屿风英俊的脸颊微微一侧,低声道,“我知道,我只剩下一周时间。”说完,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口腔里的炽热滑入了喉咙。 林霖也插了句,“还有,你婚宴出事的大楼我又去了几趟,对方下手很快,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那几个经手这件事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我们手上,可这点证据还是不够。阿凌说你婚宴上的爆破物和他不久前缴获的一批的东西一模一样,可那几个人涉及的案件太严重,很早就枪毙了,这条线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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