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洲眼睛红的滴血,恨不得拿刀将方时赫碎尸万段。 方时赫掐着点急匆匆回到家中,烦躁的心情被卧室透出来的一点暖光安抚下来,不知道阮绵醒了没有,他快步往里走,唇角扬起一抹笑。 笑很快凝固在嘴角。 床上没有人。 只有一摊血,旁边还有一只带血的剃须刀片。 一股巨大的恐慌将他包裹,他大叫着阮绵的名字,将家里搜了个遍,根本不见人影。 寒意顺着尾骨往上蹿,慌忙之中才想起家中有监控,连忙掏出手机查看。 他看见阮绵拿刀划伤手腕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床单上的血迹慢慢扩散,手机在掌心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仿佛被雷击穿天灵盖,四肢瞬间失去温度。 紧接着陆砚洲和蒋鸣进来将人带走。 耳膜嗡嗡作响,方时赫竟松了口气,他颤抖着给蒋鸣打去电话。 “人没事,正在输血,只是还在昏迷,我们在……”蒋鸣看了一眼陆砚洲,见他没说话,便报了医院地址。 他不说方时赫也能查到。 方时赫在乌漆嘛黑的医院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好,车门刚关上,拳头就砸了过来。 他毫无防备,被这一拳打得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柱子上。 陆砚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你个畜生!”怒吼的声音在停车场回荡,带着受伤的嘶哑。 蒋鸣看见停车场零星几人都往这边看,连忙拉住发疯的陆砚洲,“好了!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想上明天的新闻头条吗?” 方时赫剧烈喘息着,嘴角渗出血丝,领带歪到一边,西装外套在扭打中掉了一粒扣子。他死死盯着陆砚洲,强压着火:“我老婆在哪!” “你还有脸提他!”陆砚洲目眦欲裂。 “我怎么没脸,我是他合法老公,你个不要脸的臭小三!” 陆砚洲双眼猩红,闪着水光,目光化作刀子刺向方时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他怎么跟的你,你心里清楚,你怎么敢这么对他?你怎么下得了手!” 方时赫冷冷看着他,突然笑起来,阴森可怖:“你还知道什么?” “你还对他做了什么?” 眼见两人又要打起来,蒋鸣死死抱住陆砚洲,对着方时赫开口:“时赫,不是我说你,你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人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今天要不是陈子豪说漏了嘴,阮绵就得死在家里!” 方时赫脑中回想起刚才监控的画面,此时一阵后怕,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缓缓滑坐在地上。所有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后悔和慌乱,他颤抖着双手捂住脸,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氛围从剑拔弩张变得异常沉重,偌大的停车场安静的只剩两个大男人压抑的哭声。 过了一会方时赫扶着墙站起来,抹了把脸,看着陆砚洲,突然说:“你以为你很无辜吗?”
第64章 所有的爱都给你 “要不是你把方时奕的事捅出来,要不是你拿话羞辱他,他不会发病,我也不会留他一个人在家。” 陆砚洲死死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方时赫说得没错,他不敢想要不是陈子豪,要是他去晚了一步,阮绵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他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腿。”方时赫又说。 陆砚洲喉咙发紧,“你什么意思。” 方时赫眼中的恨几欲喷薄而出。 “你把话说清楚。”陆砚洲往前动了几步又被蒋鸣赶紧拉住,“行了,都别说了,先等人醒了再说。” “等他醒了,我会带他走,你别想再见他。”陆砚洲冷酷至极的看着他。 方时赫怒极反笑:“你搞清楚,他是我的人。” “很快就不是了。” “你不配爱他,他爱的人也不是你。” 陆砚洲撂下最后两句话,转身离开。 方时赫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刺痛,阮绵已经在接受自己了,他死都不会放手,陆砚洲能拿自己怎么样,方时奕要坐牢就坐牢吧,这个只会花钱惹事的废物,最好把牢底坐穿。 要不是看在他妈和公司影响的份上,他根本不在乎。 他缓了缓心神,走向电梯直达医院,却被医护人员告知阮绵已被办理了转院手续,刚走。 医护人员将电脑往他跟前转了转,上面并没有写转去了哪里,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方时赫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眼神凶狠地盯着屏幕,陆砚洲这个王八蛋,又将阮绵藏了起来。 云栖疗养院位于京市最南面,跟隔壁市的交界处。 此处山海环绕,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拥有高端的医疗团队和最先进的监测设备,但所有治疗都融入生活,不会让人有住院的感觉。 阮绵彻底清醒已经是第三天黄昏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金黄色,群山的轮廓如同水墨画中的皴法。 是梦吗?还是天堂? 他看得眼神发直,都没察觉到床上还有其他人,直到耳朵上的头发被人捋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对上一双眼窝微陷,布满血丝的眼睛。 陆砚洲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像是不认得自己一般,眼眶发酸。 曾经那么灵动可爱的一双眼睛,如今像被蒙了一层厚灰。 “绵绵。”陆砚洲哑声开口。 阮绵看着这张脸,那个占据大脑的模糊面容,终于清晰,过了好一会,混沌的脑子逐渐有了几丝清明,轻声唤他:“陆砚洲。” “是我,我在。”他握紧阮绵的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对不起。”阮绵说,“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让你伤心的。” 他四肢恢复了知觉,察觉到被窝下的手中有什么东西,他捏了捏,拿出来,呆看了一会。 “我也不是故意要偷你的小汽车。” 陆砚洲喉头哽咽,身体里像有台搅拌机将五脏六腑搅得七零八碎。 他抱紧阮绵,下巴贴在他脸颊上,“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是他多疑自负,自以为是,差点把你害死。 “不是的。” 脸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湿,阮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眨了眨眼睛,眼眶一片干涩,他又去摸那下巴,硬的扎手的胡茬上一片水渍。 “你哭了。” 那颗总是发麻的心此刻终于感受到一丝刺痛。 陆砚洲声音发颤:“怎么那么傻,什么都不告诉我。” 阮绵慢慢消化这句话,问:“昨天,你怎么会来。” 其实已经是前天了,他昏睡了两天两夜,期间也有清醒过,不过很快又陷入睡眠。 沉默良久,陆砚洲开口:“陈子豪说你生病了。” 他想阮绵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断腿的真相,他就装作不知道,也不想再提起戳他痛处。 阮绵没有多想,麻醉,电疗,吃药让他的脑子失去了很多思考。 门铃适时响起,服务人员推着餐车进来,将晚餐一一摆放整齐。 松茸鸡汤,清蒸东星斑,糖醋小排,还有两份时令蔬菜。 食物在嘴里终于有了味道,阮绵比平常多吃了小半碗饭,精神头也好了一些。 东星斑被蒸的发白的眼珠圆碌碌的,像珍珠,阮绵看得目不转睛,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腕,低声说:“珍珠没了。” 陆砚洲盛汤的手一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七夕那天送他的手串。 见他情绪低落,有些不知所措,陆砚洲哄他:“上次买了一对儿,还有一只在我办公室,明天我让人送过来。” 阮绵点点头,陆砚洲将汤碗放到他面前。 喝完汤背后出了一层细汗,他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说想洗澡。 左手还包着纱布,伤口隐隐作痛,使不上力。 陆砚洲领着他来到浴室,阮绵坐在凳子上,看着陆砚洲蹲在身前为自己脱衣服。 换做以前脸早就红透了,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 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手抖了一下。 胸口前一大片深浅不一的红痕。 陆砚洲心如刀绞。 他无法想象阮绵都这幅样子还要被方时赫欺辱。 阮绵懵懵的看着他:“怎么了。” 陆砚洲别看眼,摸了摸他的脸,“眼睛闭上好不好?” 阮绵听话照做。 衬衣脱下,那些吻痕顺着小腹一直延伸到腰侧。 阮绵光溜溜的被抱进浴缸中,温暖的水流包裹住身体,柔软的毛巾顺着脖子,胸口,肚子轻轻擦拭,再到腿间。 他突然睁开眼,对上咫尺之间那双泛红的眼睛,终于感觉到一点羞耻,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于是下意识伸手捂住陆砚洲的眼睛,又觉得这样不好,没办法做事了,放下手去捂自己腿间。 他孩子气的动作终于逗笑了陆砚洲。他被抱起来擦干身体,快速穿上睡衣。 没一会医师过来替他检查了一下,又用平板调出他的体检报告跟陆砚洲沟通了情况,电疗肯定不能再做,药物也都停了。 发病原因得到解决就已经事半功倍,有陆砚洲陪在身边,再配合疗养院的饮食调理、森林疗法、冥想训练、适当运动,要不了多久就能逐渐恢复正常。 陆砚洲终于松了口气,又打了几个电话做好工作安排,准备安心在这里陪阮绵治疗。 他将人抱到露台,这里视野开阔,空气中还飘着桂花的香气。 阮绵靠在陆砚洲怀里看着挂在夜空的星星,山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像大自然的摇篮曲,胸中淤积的郁气一点点被清风拂散。 陆砚洲斟酌良久,还是开口问道:“方时赫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他回想阮绵走的那天,紧张的告诉自己要多带几个保镖,当时他还笑话阮绵小题大做,可代入阮绵的视角,方时赫就是个疯子,很有可能会报复自己,阮绵单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才上了他的当,或许方时赫就是拿这个威胁他。 阮绵愣了一会,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砚洲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掌心,“上次是不是他威胁你,让你回他身边。” 分手之前的事阮绵现在基本都能慢慢记起,反倒是治疗期间的事,尤其是最近一周却记不清了。 阮绵想起那晚的照片和视频,身体不由得发冷,颠三倒四的说:“视频,我们的,有监控,卧室里,我们的,视频,监控……” 怀中的人颤得厉害,呼吸急促,陆砚洲连忙帮他顺气:“不要怕,深呼吸,放松。” 爱人的嗓音低沉温柔,比什么药都好使,阮绵很快被安抚下来。 陆砚洲从他话里大概已经知道了,方时赫在家里装了监控,那天晚上他跟阮绵做的事都被拍下,被方时赫用作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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