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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快问快答。 方宜烊问：“除了吸血，还有其他症状吗？” “症状？”洗雪桂歪头，“没有。” 他又解释：“其实我只需要一点点血的。” 方宜烊不信，问：“一周几次？” “不多的。” 方宜烊盯着他，洗雪桂犹犹豫豫，想了想：“三次？” 见方宜烊不说话，他又折下一根手指：“两次吧。” “不吸血就会发烧？” “是吗…？”洗雪桂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方宜烊不问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脖子不行，否则免谈。” “为什么？” “容易死。” “不会的，我练过的。” “我不信。”方宜烊毫不动摇，“总之不行。” “好吧。”洗雪桂小心地在他脸上扫，“可是我还能咬哪呢？” “我们就是要咬脖子的。” 方宜烊反驳：“那都是电视剧演出来骗人的。” 洗雪桂说：“我家没有电视机的。” 方宜烊沉默一会，不为所动：“反正脖子不行。” 他视线慢吞吞地落在了方宜烊的嘴唇上，方宜烊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刚想开口，洗雪桂已经心领神会，失落地移开眼：“又不行是么？” 本来已经想好理由拒绝的，可看到洗雪桂期待落空的眼神，方宜烊思绪还是停滞了几秒。 洗雪桂问：“因为和你不够亲吗？” “什么？” “我知道的，你会说和很亲密的人才能这样。” 方宜烊惊讶，却又觉得这是自己会说出来的话，没有办法否认，点了点头。 他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确实，以后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和你这样。” “是吗？”洗雪桂无法理解，“我和你还不够亲吗？” 洗雪桂只是疑惑，话里没有什么指责的意思，但却让方宜烊心停了一下，不够亲密吗？自己总这个理由拒绝他，事实上他们已经牵了很多次手。 什么时候这样的呢？方宜烊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很自然地就做了，他现在觉得压力山大，还有点迷茫。 方宜烊承认：“我也不知道。” 他妥协了一点，“你先让我想想。” 洗雪桂点了点头，几秒后抓上他的手，他微微低头，将下巴搭在他的手背上，表情天真地说：“方宜烊，那你教教我好不好？” “教我和你亲一点好不好？”
第24章 24.未来 方宜烊不太喜欢为难自己，对于复杂的事情，他想不通的，能不想就不想，毕竟他只有一个人活着的日子太多，并不需要一个必须的答案。 可洗雪桂看着他，这几个月他的脸颊被养出了一点点不太明显的肉，眼睛又大又圆，洗雪桂大概永远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有多可怜，他只是习惯并擅长。 没等到回答，也很有耐心，他会一直等。 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方宜烊觉得没有，事实上，方宜烊能列举出很多洗雪桂还能咬的地方，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决定用投骰子决定，不过还没想好奇数代表愿意还是不愿意的时候洗雪桂已经手快摁了一下屏幕，屏幕上的骰子快速旋转，趋于暂停，方宜烊纠结的想法好像也逐渐变慢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1”，洗雪桂问：“所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方宜烊还是没想好，但看见数字的那一瞬间，他清楚地感知到了一个自然的想法——他是不想拒绝洗雪桂的。 尽管洗雪桂提出的要求那么奇怪，不符合他们的关系却也不算过分。 方宜烊从小到大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现在却能拥有洗雪桂一个和自己紧密相连的请求，诱惑实在太大，他看着洗雪桂望过来的眼睛，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可以。” 他回答的是可以咬他嘴唇，不过等到三天后洗雪桂忍不住咬了他的手指时，他才发现洗雪桂误以为那个“可以”是对“变亲一点”的回答。 但方宜烊也不打算说错了，毕竟主动提出让洗雪桂咬他，且类似于人类亲吻这种事让方宜烊感到为难。 有了稳定的血液供给，洗雪桂没有再发过烧，每天精力十足，方宜烊则背食谱，给自己做了半个月的炒猪肝，以至于后来他和洗雪桂一看到猪肝就想吐。 两个人选择出去吃，正好遇上韦女士上楼，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楼，洗雪桂见过韦女士几次，给他的印象就是韦女士手里总会提很多东西，脸上永远洋溢着轻快，亲切又和蔼，因为他一直和方宜烊粘在一起，韦女士从大包小包里分出的一小包总是先放到方宜烊手里，然后再转交到洗雪桂手里。 他还是拘束：“谢谢房东。” 不过慢慢对这个大方的房东有了好感。 洗雪桂问过方宜烊为什么韦女士永远那么开心，方宜烊很直接地给了一个理由：“儿子孝顺，她自己也有钱，可能有好几栋楼吧。” “有钱就能开心吗？”洗雪桂问出口，惊讶地发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半年前身无分文只能在街上流浪挨打的日子，没钱怎么会开心呢？他慌慌张张地把烤肉塞进嘴里，自我反驳：“没钱不会开心的。” 但洗雪桂其实也没钱，不过目前他还是很开心，因为方宜烊还是有钱的，他并不觉得方宜烊的钱就是自己的钱，可就是有一种自信，现在的方宜烊不会把他丢到大街上，他就靠这种乐观开心。 吃饱喝足，洗雪桂和方宜烊回家，洗雪桂有时候会在网上分享自己的拍的照片，有时候留言很多，有时候留言很少，他一开始还会在乎消失的朋友，后来明白了网络一线牵，也就不太留恋了，只是把照片发上去记录。 洗雪桂还新学了一个词语叫无聊，当他把最喜欢的动漫剧场版也啃完之后，他也发出了一个无聊的感慨，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无聊是奢侈品，因为在一个平常的无聊的日子里，他以为的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方宜烊失业了。 原因是他发现方宜烊最近一周已经不画稿了，有时候会开直播，他在旁边看着，一开始只是迷惑：“方宜烊，你不画稿子了吗？” 洗雪桂已经对方宜烊笔下的萝莉女主十分熟悉，而他落笔的每一张都没有一张脸是属于萝莉女主的。 方宜烊关了直播，摘下耳机，低着头看他，声音很平静，“不画了。” 洗雪桂坐在毯子上看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方宜烊有点陌生，他的脸色如常，似乎找不出任何破绽，洗雪桂却察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失落。 又或者是迷茫。 或许方宜烊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绪，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画得不好，被解约了。” 洗雪桂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方宜烊失业了，在洗雪桂心里工作比天大，没有工作哪里还有天，他一瞬间感同身受，毕竟当初他找工作时受尽白眼和拳打脚踢，同时他心里有一点微妙的酸疼。 方宜烊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那种无法掩饰的低落，只有很短的时间，很快被一个笑容掩盖。 他站起来，没忍住去牵方宜烊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冰得厉害，他被吓了一跳：“方宜烊，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方宜烊应了一声，说：“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洗雪桂被他的反应弄得眼睛也酸，“你没工作了。” 方宜烊看着他纠结难受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一声，洗雪桂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往伤口上撒盐，偏偏还撒得那么欢。 可是下一秒洗雪桂又蹲坐在他旁边，把毛茸茸的头靠过来，摸他的手，不满他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又不理解为什么把方宜烊开掉，明明方宜烊画的萝莉女主很可爱来着。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发现方宜烊没回他，洗雪桂心很乱，他不习惯这样的方宜烊，不想要这样的方宜烊，他喜欢平时的方宜烊，好像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样子，不会露出这样失神的表情。 “方宜烊。”洗雪桂喊他，“方宜烊，我去打工养你啊。” “你别伤心，我会的有很多啊。” 洗雪桂总过分天真，不知道外面的残酷，他认识了几个字就开始幻想大街上会有很多人拉他去干活。 方宜烊伸手摸他的头，洗雪桂的头发又软又细，但因为发量很多，反而经常蓬起来，像一团棉花。 方宜烊问：“你会什么呢？” 洗雪桂来来回回都是洗衣做饭挑水砍柴写字看动画片，方宜烊被他逗笑，没有戳穿他过分幼稚的想法。 洗雪桂三天就要咬一次，以前一洗完澡就要朝方宜烊扑过来，今天只是安静地坐在床上，还在看二年级的数学题，卧室里的灯泡老旧，光源不足，看书其实不太舒服。 方宜烊让他别看了，洗雪桂揉了揉眼睛：“我要好好读书。” 他又懊恼：“早知道不看那么多动画片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果然是人是鬼都逃不过。 方宜烊洗澡的时候，洗雪桂在社交网站发布帖子：“请问从来没工作过的人能干什么活呢？” 或许是他没头没脑的标题，反倒吸引了很多人，网友问他：“什么专业啊？看你想转行还是从事本专业工作咯。” 洗雪桂：“什么专业？没有专业能干活吗？” 网友B：“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不过如果有个高中文凭也是可以进厂，不要命干也能赚挺多的。” 洗雪桂：“目前在学小学二年级的语文，请问高中文凭怎么获取呢？” “！！！？” 热心网友又回复：“那你啃老吧。” 洗雪桂百度了一下啃老的意思，有点伤感：“爸爸妈妈不在了。” 这下评论区看热闹的更多了，洗雪桂翻看了一下全都在他的回复里艾特别人的，都没有人给建议了，他只能遗憾地收起手机，并决定发奋图强。 等方宜烊没收了他的数学书，躺在他旁边时，洗雪桂忍不住问：“方宜烊，你是大学生吗？” 方宜烊问：“怎么了？”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毕业了。” 洗雪桂哦了一声，“我连小学生都不是。” 他哀愁地叹了口气。 “不是小学生也能学习。不妨碍。” 洗雪桂别扭地说：“可是我想打工。” 方宜烊猜测他大概被自己失业的事吓到了，温声问：“为什么总想着打工？” “难道我不打工么？”洗雪桂不理解。 洗雪桂没有说后半段话，但很轻易就能把意思补全，不打工他们喝西北风吗？还是说不打工方宜烊能养他一辈子吗？ 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偏偏死要面子揽那么大的责，方宜烊觉得难受，他似乎从来不看未来，也没有想过未来，以至于洗雪桂把未来的可能摆上来时，他只觉得无所适从，当头一棒，无力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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