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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洗雪桂没有那个意思，方宜烊却也觉得他俩是没有什么未来的。 “方宜烊…？” 直到洗雪桂再次出声，方宜烊才又听到了这个世界的声音，他刚刚短暂地走神，完全没有意识到洗雪桂的慌乱无措。 洗雪桂凑上来，脸颊贴得很近，他的手掌贴着他的胸膛，因为视野昏暗，要靠很近才看得见。 他的脸颊蹭到了方宜烊的下巴，却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靠近，圆眼望着方宜烊，下一秒声音颤颤，听起来像要哭了一样：“方宜烊。你怎么不理我？” 方宜烊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这个表情，没什么心情地说：“睡觉吧。” 洗雪桂不笨，他知道方宜烊很多时候口是心非，不理他的时候绝大多数是没想好对策而已。 “我还是要打工的。方宜烊。” 洗雪桂说：“没钱不会开心的，我要把所有钱都给你。” 他凑过去，脸颊很轻地贴贴方宜烊的脸，看他没反应，转而盯着方宜烊的嘴唇，过了一会无师自通地在上面亲了一下。 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想让方宜烊理理他，轻声说：“方宜烊，开心一点，别难过啦？”
第25章 25.面试 方宜烊以为洗雪桂在咬他，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在亲他。 不过洗雪桂的吻和咬人也差不多，往往只能存在一个目的，他只是安抚，不知道是去哪学来的，方宜烊觉得洗雪桂有手机之后总学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过他也没带过小孩，自己都文化有限，对这件事实在有心无力。 方宜烊伸手摸了摸他不安分的脸，把他凑过来热乎乎的脸往后推了一下。 似乎是不满意他的行为，洗雪桂撇了撇嘴，嘴唇擦过他的手心，随后又乖乖远离。 “方宜烊，你别这样。”他的声音重了一点，是指责的意味。 方宜烊已经习惯他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自己做了什么事经常浑然不觉，还要没有威慑力地责怪他。 不过他的责怪通常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过一会又黏黏糊糊地凑过来，“你怎么推开我呢？” “我们要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不要把我推开。” 方宜烊不知道他脑袋里又装什么，又想哪去了，轻叹了口气，没拒绝他非要贴过来的请求，解释：“我没有不开心。” “但你表情很奇怪…” “怎么会有人被炒掉还会开心呢？”洗雪桂又善意地往他伤口撒盐，“如果是我我会想死掉的。” “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不爽，还有点烦。” 这么描述不全面，方宜烊更多的是迷茫，其实他还有一点点存款，不多，能维持日常开销两个月左右，同时他一直会接外快，虽然因为不出名，一张单子画一个星期也只能得到三位数左右的酬谢，但是这在平时，足以支撑他一个人的日常所有开销。 方宜烊一个人时欲望很小，胃口不大，菜市场便宜的饲料鸡，他能放冰箱吃一周左右，也不爱逛街购物，唯一的喜好是甜的奶茶，最不节制的时候每天都喝，后来为了健康着想，降为每周三杯。 但洗雪桂来了之后，他发觉自己的一些隐秘的欲望急速扩大，他很喜欢给洗雪桂买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吃的喝的，因为洗雪桂的情绪价值给得很多，又没有敷衍他的意思，无论买多少次泡芙给他吃，他脸上都会出现第一次吃泡芙时的惊喜与愉悦。 什么好看的衣服帽子鞋子，他都想往他身上装扮，他觉得他在养娃娃过家家，但洗雪桂比不会开口的娃娃更讨喜，也更可爱。 那很大程度填饱了方宜烊贫瘠的精神世界。他不想看见这些已经被他习惯的东西消失，所以觉得烦闷罢了。 洗雪桂听不懂他的话，还是理解为方宜烊心情不好，又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拿过手机，像激光炮亮起的屏幕，吓了方宜烊一跳。 方宜烊问：“你手机屏幕怎么调那么亮？” 洗雪桂啊了一声，对此丝毫不察，解释：“人脸识别啦。” 又非常不满意地说：“那个帖子骗了我，方宜烊心情根本没有变好一点。” 方宜烊适应了一会，才看见洗雪桂手机里的帖子，标题十分直白——哄男朋友的十大妙招。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心想洗雪桂被骗的可不止一点，洗雪桂已经学会非常多的人类知识，却还是不知道男朋友意味着亲密关系的另一方，而不是指方宜烊。 为了避免洗雪桂的心情雪上加霜，方宜烊暂时没有告知洗雪桂这一错误认知，看着洗雪桂红红的眼睛，心里犹豫了几秒，因为担忧他而心情不好的洗雪桂，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回亲一口呢？ 洗雪桂揉了揉眼睛，打算谴责，发现自己不会写骗子，勉勉强强用拼音打了一下，却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字，只能求助方宜烊。 方宜烊看他求助的眼神，强光或许还是不太舒服，他眼睛更红了，方宜烊把他手机拿过来，摁了熄屏，说：“明天再发。” 有点遗憾，不过洗雪桂向来很听方宜烊的话，他乖乖应了一声。 “乖一点。”方宜烊摸了摸他的头，最后还是战胜了纠结，亲了洗雪桂一下。 亲的是脸颊。 洗雪桂大吃一惊，又面红耳赤，呼吸混乱地说：“你怎么突然这样…“ 完全忘了刚刚先开始耍流氓的是他。 方宜烊不计较，把被子拉好，“好了好了，睡觉，别想太多。” 洗雪桂心跳到嗓子，感觉自己要生病了，自从上次发了好久的烧，他就开始格外留意自己身体的不对劲，现在又浑身发热的，让他不敢再折腾了，只好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睡一觉就好了的真理果然屹立不倒，洗雪桂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的心跳恢复了正常，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没办法太放松，毕竟方宜烊失业了，他得想办法维持这个家。 方宜烊逐渐意识到洗雪桂对他失业这件事焦虑过大，整天像一只憋着气的河豚，怕他哪天真被憋死了，方宜烊终于决定出门找工作。 他的目标明确，在家附近的餐厅找招服务员的，毕竟他有过多次餐厅兼职经验，上手很快，再加上他样貌气质不错，这类兼职在校期间几乎是一面就过。 河豚也想要陪方宜烊去面试，方宜烊没有拒绝，带他出去走走也好，省得人憋坏了，于是让他穿好衣服跟着来。 除了面的第一家在线上沟通过，其余都是方宜烊一边扫街一边面的。 玻璃窗上倒映着他俩的影子，洗雪桂的手太冰，所以方宜烊一直心安理得地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取暖，虽然他知道洗雪桂并不会觉得冷。 门口贴了红牌，招聘服务员2名，不限学历与经验，洗雪桂很心动，于是本来是方宜烊的面试，变成了洗雪桂和方宜烊一起面试。 不过很快，洗雪桂就惊讶地发现，和方宜烊一起面试，自己的用处就会大打折扣，因为对比太明显，方宜烊一身黑，看起来利落干净，相反他穿着之前买的白色羽绒服，链子拉到最顶上，遮住下巴，只有一双单纯的眼睛圆溜溜地转，有种不加遮掩的天真。 然而这种天真在工作里只会让人联想到笨手笨脚。 他长得又瘦，脸蛋又小，偏偏皮肤还白，老板委婉表示想要招一个吃苦耐劳的，能干的，随后将眼神落在方宜烊身上。 又试了两家，情况一样。 最后是一家看上去环境不错的西餐厅，洗雪桂看懂了上面的要求，最好本科及以上学历。 洗雪桂无法理解，怎么人类这么喜欢分三六九等的，为什么端盘子的工作都要这样呢？明明他端盘子也不错的，却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他连小学生都不是，所以他对这个要求感到很不开心，透过落地窗，能看见里面的水晶吊灯，还有被花束环绕的白色台子上摆着一束钢琴。 比之前面试的店都要好，洗雪桂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让方宜烊一个人去面试，自己要在外面的长椅等他。 方宜烊摸了摸他的头，“别乱跑。等我出来，可以打我电话。” 他一进去，洗雪桂就收到信息，方宜烊给他转了钱，让他去旁边的奶茶店点奶茶等他。 洗雪桂回来一个OK的跳动小人。 洗雪桂去旁边的奶茶店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热的珍珠奶茶，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方宜烊回来了，他把喝了一点的奶茶递到他手上。 他还特意问店员小姐姐多拿了一根吸管。 方宜烊看他，问：“怎么了？” 洗雪桂疑惑，“留给你的，还是热的，我一直捂着的。” 方宜烊哭笑不得，知道他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洗雪桂就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还有什么想喝的吗？买了回家了。” 洗雪桂看了一眼奶茶店的广告牌，似乎是上了新品，洗雪桂从来没有喝过的搭配，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方宜烊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一声，到柜台那点了一杯新品，洗雪桂一惊，握着他的手，问：“买了么？” “为什么要买呢？”洗雪桂又忍不住看工作台里面，店里订单不多，所以已经在做他的那一杯了。 “我只是馋馋就好了的，不一定要买的。” “没事。”方宜烊气定神闲，“有钱。” 等捧着奶茶回家，洗雪桂才后知后觉，又不敢确定，问：“你面试怎么样？” 方宜烊说：“还不错。” 洗雪桂深深叹了口气，果然没有他的对比，方宜烊也会得到不错的评价，而洗雪桂可能只会被请出门。 洗雪桂觉得好像方宜烊不需要他担心了，他更需要担心自己，他今天才发现这一个残忍的事实——他好像真的会找不到工作。 不过他的哀愁片刻后就消失了，方宜烊还是牵着他的手，和平时一样，他们经过花坛，抖落冷风进入楼梯口，在上到四楼的时候，方宜烊的手机响了。 方宜烊松开他的手接电话，洗雪桂等了一分钟左右，最后方宜烊挂断电话，洗雪桂又把手伸过去，问：“是谁？” 给方宜烊打电话的人寥寥无几。 洗雪桂很好奇。 “餐厅的。”方宜烊语气如常，并不过分开心，却对他笑了一下，“说我通过面试了。”
第26章 26.睡衣 方宜烊找到工作了，洗雪桂头也不疼了，胃口也好了，吃完晚饭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他开始反思为什么方宜烊找到工作自己就如此懈怠！ 他明明是要和方宜烊有难同当的，自己却变成了一只乐不思蜀的米虫，他反省，并翻身坐起来，拿过方宜烊的平板解锁，开始学数学题。 方宜烊洗完澡出来，看见洗雪桂又在学习，紧皱着眉头，他撑着小半张脸，一副无法攻克的痛苦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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