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雪桂又企图用睡一觉解决,方宜烊从被窝里把他揪出来,“你为什么这么怕去医院?嗯?” “就是不想去…”洗雪桂说,“我从来没有去过的…” 方宜烊轻叹了口气,坐过来顺着后颈往上摸摸他的后脑勺,“我陪你去,不会发生你以为的那种事的。” “小宝,乖一点。”方宜烊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捏他的后颈,像安慰,像鼓励,“要不然去诊所也行。” 洗雪桂问:“诊所是什么?” “不是医院,但是可以看病的地方。” 洗雪桂很心动:“有这种地方么?那我去吧。” 终于把人哄出门看病,方宜烊让他戴好帽子围巾,不要再着凉了,出门时他很自然地往后伸手牵住了洗雪桂的手,想了想,没有像平时一样,而是把他们的手塞进了口袋里。 韦女士刚唠嗑回来,上楼看见两条叠在一起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楼下那个帅小伙和他的室友。 “小烊啊!”韦女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哎呀,你说你俩大白天的靠那么近,吓我一跳。” 方宜烊和她打招呼,解释:“生病了,打算去诊所看看。” “生病了?”韦女士眼睛在洗雪桂身上转一圈,“小可怜的,快去吧,别着凉了。” 洗雪桂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不是不友善,只是奇怪,下楼的时候他问方宜烊觉不觉得奇怪,方宜烊啊了一声:“什么奇怪?” 洗雪桂不说话了,方宜烊都看不出来的话,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去了附近的小诊所,坐诊的带老花镜的师傅捏脉一看,迅速诊断:“虚的。” 又认认真真看洗雪桂的舌头,捏着他的脸转一圈,“脾胃不好。” 师傅问:“最近胃口怎么样?” 洗雪桂很纠结,旁边的方宜烊回答:“前两天发烧没有胃口,今天一直说饿。” “平时不怎么运动吧?” 洗雪桂犹豫着点了点头。 老师傅写下几味药,说:“先吃几副调理一下,最重要的是要调整饮食,平时没事多运动一下。” 最后抓了几包中药,洗雪桂摸摸鼻子:“闻起来好苦。” “所以,我是没有事吗?” 方宜烊点点头,“不是大事。” 洗雪桂松了口气,“那就好。” 然后他心安理得地说:“方宜烊,我好饿。” 方宜烊:“…” 晚上洗雪桂心满意足地吃了两大碗饭,两碗汤,最后灌入一大盆苦中药,他觉得自己的肚子变成了葫芦,全是水。 但躺下睡觉时,他还是觉得饿。 方宜烊折腾了一天,看洗雪桂精神很好,就没有什么顾虑了,眼睛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洗雪桂睡不着,他好饿,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方宜烊睡觉之前没有把窗帘拉上,盈盈月光透过纱窗落下来,微微照亮着方宜烊的脸。 洗雪桂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方宜烊看,身体好热,烧得脑袋昏昏沉沉,天花板和床单在天旋地转之间融化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洗雪桂已经坐在方宜烊的身上。 方宜烊毫无防备,他总是这样,很善良,对他很纵容,虽然他还不太懂这样的意味,但是洗雪桂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方宜烊会原谅自己的。 他不会拒绝自己,也不会真的怪自己,他总是嘴硬心软。 洗雪桂慢慢地低下头去,鼻尖眷恋地蹭过他颈间的发丝,混着花香沐浴露的清甜,很香。 洗雪桂舔了舔牙齿,那颗圆钝的牙齿终于露出锐利的一角,展示着它的威风与迫不及待。 心里有难以言喻的微妙快感,洗雪桂双手摁在方宜烊的肩膀,没有再犹豫,重重地咬向他的脖子。 没有什么阻隔地,洗雪桂的牙齿刺破他的皮肤,滚烫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他的嘴唇。 察觉到睡梦里的方宜烊挣扎了一下,洗雪桂伸出手摁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偏过头去,心里很抱歉地愧疚,却又忍不住将嘴唇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 他只是太饿了。 方宜烊一定会理解他的。 ---- 于是忙碌了一天的方师傅将自己送上了餐桌…
第23章 23.解释 方宜烊快要入睡时做了一个悬崖梦,有惊无险,他挣扎了一下很快又睡着了,睡着之后一直在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 一直踏入同一条河流,怎么走都走不到岸边,河流的触感很真实,慢慢淹过他的全身,在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压在他身上的洗雪桂的眼睛。 方宜烊松了一口气,看来呼吸不畅是因为洗雪桂压着他了,但不对劲,方宜烊不止觉得喘不上气,还觉得头晕。 转头,一股液体从脖侧滑溜,却很快被更柔软的东西拾取。 洗雪桂看见他醒了,恋恋不舍地舔了舔他的伤口,他撑着方宜烊的肩膀坐起来,迷恋地盯着他的眼睛,“方宜烊,你真的好香。” 月色下,洗雪桂微微张嘴,方宜烊看着他那颗变尖的牙齿好像漫上血色,他眼睛里有毫不遮掩的欲望,面庞笼在灰暗里,让方宜烊感到陌生还有点奇怪。 洗雪桂的身体很烫,就这么一会都让他觉得太热了,方宜烊很自然地认为他发烧了,毫不犹豫地打开灯,灯光刺眼,洗雪桂眯起眼睛,正昏头的时候,没来得及掩饰,一张沾了血的脸就出现在方宜烊面前。 方宜烊错愕地看着他,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了脖子上的疼痛,像被人活生生撕下一块肉,但摸上去只有一点潮意。 罪魁祸首眯着眼,像吃饱喝足后的懒猫,惬意十足,洗雪桂弯弯眼睛,宣布:“方宜烊,我吃饱了。” 吃饱了?!吃了什么!方宜烊震惊地看着他,伸手捏他的脸,上面的血迹已经干透,把手收回来,闻到上面血腥味时,方宜烊两眼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太奇怪了。 不是错觉,刚刚做的噩梦,是因为他一直在流血,而血都被洗雪桂吸掉了,洗雪桂没有什么作案经验,错漏百出,但对上洗雪桂坦坦荡荡的眼神,方宜烊又疑惑——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吗?!又咬人又吸血难道是吸血鬼啊! 嗯…?吸血鬼…? 方宜烊并没有立刻转过弯就意识到洗雪桂是洗雪桂,自欺欺人了一会,发现能够想到的被他忽视的细节越来越多,一下子把他打得措手不及。 怪不得洗雪桂一直说自己是洗雪桂,问名字是不是他给取,怪不得不想去医院,怪不得总是咬人,还有他经常没头没脑冒出一句:“可是我不是人啊。” 方宜烊从来不在意,毕竟正常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只会条件反射地回一句:“不是人你是鬼啊!” 那个时候洗雪桂是怎么回答来着?洗雪桂用惯有的表情看他,认真地说:“是的。” 呵。 他还吐槽过,洗雪桂开玩笑的表情过于认真,却从来没有想过是真的! 又震惊又别扭还有点无措,混乱之下,大脑冒烟灵魂出窍了。 “方宜烊,方宜烊,你怎么了?”洗雪桂用手拍拍他的脸,看他表情空白,吓得要哭了,急急忙忙地说:“对不起,方宜烊,我…我不咬你了,你理理我。” 洗雪桂恢复精神了,力气挺大,拍得他脸好痛,但回神对上他脏兮兮的脸,感慨都变成了一声叹气,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方宜烊又叹了口气。 洗雪桂以为他要死了,一会忏悔自己不应该忍不住咬他,他真的真的只是太饿了,一会又道歉,让方宜烊一定要原谅他,他以后可以洗衣做饭打工养他的。 生病之后还是第一次听见洗雪桂这么亮的音色,看来是真的好了,所以之前高烧不退,饥饿难耐都是因为没有喝到血吗? 洗雪桂好了不正是他想看得到吗?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也没死,不过是一点血,他爱吸还是让他吸好了。 想归想,等和洗雪桂去卫生间洗干净脸之后,方宜烊还是没忍住坐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洗雪桂局促地站在他面前。 “所以,你是真的吸血鬼?” “我…”洗雪桂紧张地说,“其实我是杂交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的,我只要喝一点点学就好了,其他东西都能填饱肚子的。” 方宜烊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我信你个鬼!怪不得是大胃王,怪不得长不胖,不都是吸的血不够多吗?! 他之前到底在担忧什么?忧来忧去,还不如自己的血够不够多,会不会被吸成干。 不过…杂交是什么意思? 方宜烊疑惑:“吸血鬼还有杂交的?” 看方宜烊注意力被带走了,洗雪桂小心翼翼地贴坐在他旁边,说:“是呀,我妈妈是吸血鬼,我爸是人。” “你们…”方宜烊还是觉得恍惚,“所以你们那很多都是吸血鬼?” 洗雪桂点头:“嗯。” 方宜烊三观重塑:“怎么可能呢?” 洗雪桂耐心地解释:“有可能的。村长爷爷已经要两百多岁了,你们人活不了那么久的。” “虎大也八十多了,虎大去年有了一个小孩,我还喝了喜酒呢。”一想到这,洗雪桂有点惆怅,“也不知道虎小怎么样了,她出生的时候和别人都不太一样,白白胖胖的,可可爱了。” “虎二七十多了,虎二力气超级大!谁家搬房子都找他的。听说他和二十多岁时长得差不多,虽然我没见过他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过我看见,你们人类七十多岁应该扛不起一间屋子了,” 方宜烊看他,问题太多,最终实在好奇:“你们那搬房子是真的搬啊?” “是呀。”洗雪桂说,“谁家结婚了,就把新郎新娘家搬在一起嘛。不过我们那个地方和这里比起来可小了。” “如果虎二来这儿,他肯定就搬不了家了。” 方宜烊想象了一下,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却很轻易想到自己老得牙齿掉光,毛发稀疏,洗雪桂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可能还会趴在他身边,关切地摇摇他,问:“方宜烊方宜烊,你怎么了?” 方宜烊又老又丑听力还不好,还要瞎操心:“怎么了?” 顿时悲从心来,方宜烊问:“所以,你也能活很久咯?” 奇怪,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好像要和洗雪桂过一辈子似的,但明明最开始只是觉得他可怜收留他一阵而已。 洗雪桂摇摇头,“不会。我是杂交的嘛,活不久的。” “说什么呢?”方宜烊很怕把死挂嘴边,让他呸呸呸别说了。 洗雪桂想了想说:“我应该和正常人一样,会很快老掉。” 方宜烊纠正:“正常老掉。” “好的,正常老掉。” 总算舒坦不少,起码不会出现他老掉牙了洗雪桂还是二十多岁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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