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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有道理。 我付出的爱明明不比任何人少。 “啊——” 手里的刀子忽然被身下猛地坐起的人奋力要夺取，沉陷在混乱情绪的查克擦了一下掉出的眼泪朝着斯维尔的鼻子打了一拳，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我杀了你，这样什么都结束了，你这样卑劣，你没有资格说什么不在乎！ 那可是丽莎。德兰的爱！” 被打倒的斯维尔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奋力坐起来又去抢夺那柄刀子。 他拼尽了全力，苍白的嘴唇已经被咬到血迹斑斑，他之所以不逃走，和查克拖这么长时间谈论这些过去的事情，就是为了鼓足这口气。 他必须要杀掉这个人！ 必须，因为， 因为他的莉莉还！ “唰——” 一柄长剑从门上的大洞射了进来，直直插进了查克的后背。 大门被踢开，随着被光照耀的无数灰尘在空中飞舞，一个美丽妖娆的红发恶魔扇动着漂亮的翅膀飞了进来。 “斯维尔！” 说话的是女恶魔怀里的黑眼恶魔。 那个身姿轻巧的修长身影跳过地上的障碍物扑了过来，然后一脚踹翻了他挣扎坐起的身体。 “是谁给你的胆子把我关起来！” 恶魔的脸上身上满是伤痕血迹，贴在身侧紧握着的双手不住颤抖，他死死盯着斯维尔的脸，眼里闪过了一丝痛苦，闭著眼睛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他的莉莉哭了，哭得好大声，眼泪掉在衣服上，印湿了一大片。 都是为他哭的。 “我的莉莉丝，我永恒的月亮。” 斯维尔伸出僵硬的肢体试图去抱紧那个恶魔。 他和他的月亮交换了一个湿润的吻。 倒在地上生命力不断消失的查克看着不远处抱着一个恶魔的斯维尔，他有着一双和丽莎同样的绿色眼睛和与理查德相似的轮廓，他看着斯维尔就好像他在看着那两个人。 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丽莎夫人，他一直偷摸摸地出现在昏暗的一角，直到他们走后才敢抬起眼皮注视着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就像星星追逐柔和的月亮，而月亮苦求着太阳的光辉，身为那样一颗黄色的星星他并不嫉妒太阳，只是一直在黑暗中守候着月亮。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对丽莎夫人最了解的人了，完全可以在黑夜里在心里细细描摹出丽莎夫人的容貌，可直到这一刻用这样直白的目光俯视着斯维尔，他才发现自己其实连丽莎夫人的一个正脸都没有见过的。 他好像并不了解那轮看了许久的心中的月亮。 看着那扇窗户射进来的透明阳光，在那一刻他想起斯维尔刚才对他说的话。 “我不在乎了，我宁愿去找另一轮月亮，我不要她的爱了。我和她从来就不是必须同行的一路人。” 斯维尔已经找到了。 那他自己呢？查克视线模糊的那一刻他想。想了很久后他笑了出来，喷出的气吹开嘴边的一枚羽毛，羽毛在空中飘荡，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丽莎夫人的那个笑容。 其实我不后悔。 我也可以去找她了。 第18章 恶魔站在昏暗的地窖里又一次尝试逃出去的方法。 “可恶。” 他又一次失败了。 恶魔粗喘着气放下手中试图撬开门锁的翅羽，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这座地窖建造的很完善，除了入口处那一个进出口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径，完全是为了更好的贮藏葡萄酒而修建，从里面想要出去如果没有钥匙是不可能的。 而这里没有钟表，没有日照，即便是恶魔也无法清楚地分辨时间，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地窖里呆了多长时间。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尝试了许久之后也没有出去的结果让内心的焦虑和烦躁渐渐压过了理智。 他的身体也与日糟糕下去，就好像身体里的水被抽离，留下一张干巴巴，空飘飘的皮囊，身体虚软得像是一块腐烂了的豆腐，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可他不能留在这里，因为斯维尔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混蛋！”恶魔再一次试图使用自己的魔力，然而还是一无所获。他无力地收回了重重的翅膀，这样庞大的翅膀如今就像是无用的累赘压在他的背上，更何况上面的羽毛稀稀落落，如今的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游戏人间恣意妄行的恶魔，反而像一个狼狈的囚犯。 四周很安静，靠着墙面艰难走下楼梯终于靠在座椅上的恶魔有些垂丧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心里涌上一份自疑。 我为什么要这样慌张。 明明，明明一切都按着既定的想法进行了，莎娜一定会来这里，可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慌乱。 他甚至为一个人类感到了难过，留下了恶魔的眼泪，说出去简直要笑掉大牙。 世上哪里有一个恶魔会这样不知所措，狼狈不堪。 若说斯维尔与之前其他召灵人有什么不同…… 性爱？ 他的确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在斯维尔的卧房里，的确他之前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 可身为最会享乐的恶魔一族，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那些魅魔喂养的魔灵欢爱植株和魔灵动物触手对于每一个恶魔来说就是人手一份当做羊肠避孕套来发放的，他的洞穴里就积了一套没用过的什么吮吸后庭花和按摩章鱼须的，他之前的一千年里也从来没有对这种事情感到过好奇。 他不喜欢自己陷入欲望的深渊，也不喜欢皮肤因为运动出汗黏腻的感觉，可他为什么在第一次遇见斯维尔时就会不反感和斯维尔做这种事情呢？ 或许，难不成…… 他终于到了恶魔的发情期？！ 黑眼的恶魔原本就干裂的嘴唇被这一结论吓到破皮流血。 不对…… 在庄园他见到其他的人并不会有像遇到斯维尔时会生起的生理反应，这证明他并没有到发情期。 “那就证明只是因为斯维尔了……” 恶魔沉吟着，回想到自己的确只会因为斯维尔流泪，他下了决定。 都是斯维尔的原因，所以现在自己必须出去问一问斯维尔有关只有遇到他才会有生理反应这件事情。 他必须尽快见到斯维尔。 他站了起来拿起那盏昏暗的油灯又一次去尝试打开那个被铁链反锁住的门。 “啊——” 鼓足力气走上第四个台阶时，脑袋忽然一昏，手心失去了气力，握着的油灯歪了一下，滚热的灯油流到他的手上。 下一秒他就已经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若不是那里摆着斯维尔给他带的羊毛毯，此刻估计已经撞的头破血流。 “斯维尔……” 恶魔终于昏了过去。 “我想爱您，妈妈，您是我的莉莉丝，我愿意为您献上我的灵魂。” 恍惚间他听到斯维尔的声音。 爱？什么是爱情？ 即便已经从斯维尔的嘴里听过许多次他对自己热情的爱意，但他依然没有仔细想过什么是爱。 斯维尔爱我，那我也要爱这个人类吗？ “我恨他，我要永恒的诅咒他的血脉。”一道冰冷饱含恨意的声音响在耳边。 这是谁在说话？ “根本没有真正的爱，我不愿再做身有残缺的人类，我根本不想要什么永恒的灵魂，我只想毁掉他所有的希望。 我要让他永世难忘他的背叛，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愿意堕落到永恒的地狱。” “砰——”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位于头顶斜前方的窖门被打开，一个身姿曼妙的红发女郎举着两扇大理石雕刻的石门走了进来。 “小恶魔，你莎娜姐姐来救你了。”莎娜眨着闪烁着魔力的深紫色瞳孔，说话的语调柔软，带着调笑的意味。 她把石门随意的扔到一边，走过来抱起倒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黑眼恶魔转了几圈。 “你怎么来的这么迟。”恶魔并不知道感恩的推开莎娜柔软蓬松的身体。 “谁让你的魔力已经虚弱到那种地步，光是给我捎个口信都要耗费那么长时间，这都十天了今早我才收到消息。”莎娜肃了面容，伸手按住黑眼恶魔两边软软的脸颊肉。 “告诉我，你做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许了一个承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魔力在那时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那种感觉很痛苦，我睡不着觉，就好像我的生命力也跟着消失了。”恶魔躲开莎娜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先不说这个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斯维尔，这个庄园的主人，一个绿色眼睛的十六岁少年。” “我没看见一个什么绿眼睛少年，反而我只见到一个灰眼的跛子老头在庄园里游荡，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子。” “我要见斯维尔……” 黑眼的恶魔重重扑倒在红发恶魔的怀里，神色变得凝重。 “我好像知道我的魔力为什么消失了。” “为什么呀？” “因为我背叛了我的诺言。” 第19章 “莎娜，当时你被涂有自己毒药的剑刺穿身体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恶魔看着展开翅膀正抱着自己在天空中飞翔的女恶魔，忽然开口询问。 “额，就是一种明白自己快要死了的感觉，身体很冷，但伤口所在的地方很烫，很疼。” 莎娜语气平淡，长长的睫毛也并没有任何颤动，可黑眼的恶魔就是在莎娜的描述里听出了她当时绝望的心情。 “当时那么疼，在我出现在你眼前的那一刻是不是非常感动。”恶魔伸出手抚平飞扬的头发，转移着话题。 “是的，即便我是一个恶魔，那个时候我甚至已经开始祈求天使可以降临在地狱治疗我的伤口。”莎娜没有理会他的调笑，第一次展现出那样真挚交谈的姿态。 “当时随着伤口止不住的扩大，即便身体可以淌出血证明自己的确存在，但也挡不住随着伤口的血肉腐烂消失后，渐渐变大的孔洞后没有灵魂的形状。那一刻我真正明白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恶魔，身消即陨灭。” 莎娜怀里抱着黑眼的恶魔，他们的身体挨得很近，恶魔可以看见莎娜左胸膛偏上一点那里，原本应该是心脏位置的地方。 现在那里只是一个略大的孔洞，不过桃子大小，空空荡荡的。随着他们飞翔在空中，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簌簌风声穿过那里的声响，声音很微弱，听起来像是无人密林里被风吹拂过的树梢。 如今的莎娜胸腔里面根本没有一颗跳动的心脏。 “你应该也知道，我当时被一个人类骗了，他不仅骗走了我的毒药成功复仇，还骗走了我的同情，怜惜，以及我的爱。而他只给我了一个名字还骗得我兴高采烈喜不自胜像一个可笑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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