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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我会杀了你吗？” “你舍不得。” 约书亚吻在了莎娜的鼻尖。 “怎么了这是？” 莎娜拾了一件长袍穿上，伸手抚顺了一头红色的凌乱长发，审视着眼前因为面色苍白的小恶魔。 “我睡不着，梦里都是斯，那个……人类。莎娜，这个魔使我能送到你这里吗？” 无视掉洞穴深处约书亚看过来的视线，突然闯入径直坐在莎娜对面地上的恶魔声音沙哑的开了口。 “你应该知道他并不是那个人吧——” 莎娜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洞穴外刚刚初生还没有任何感知的魔使，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抿着嘴唇冷着一张脸极其固执的黑眼恶魔。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快要高潮时刚好是这个没有眼色的曾经救过她一命的恶魔带着一堆问题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知道。可我也没有办法看着身旁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魔使。” “那你又何必舍掉那么多的魔力给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魔使？” 莎娜高声质问。 “才不是——多一个厉害一点的魔使对我也有好处。”黑眼的恶魔偏过了脸选择拒绝直视莎娜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送到我这里。”莎娜冷笑了两声。 前不久莎娜带着眼前的恶魔回到了地狱，委托隔壁的邻居制作了一位和人间那个死去少年一模一样的魔使，而面对一模一样的存在，小恶魔并没有表现出喜悦。 即便他甘愿割舍掉自己三分之一的魔力送给了这个魔使足以表现其的重要性，但小恶魔还是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似乎那个死去的人类对小恶魔十分的重要，但实际上亲手剥掉那个人类灵魂献给旁人的也是他。 这样扭曲的情绪竟然也会出现在一向随性的恶魔身上，也可以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那个人类了吗？” 莎娜挑了挑眉毛。 “我没有！”眼前的恶魔张着一双黑凌凌的眼睛大声反驳，他的双手捏得死紧，身体随着呼吸快速起伏。 “我不过就是想要他的灵魂罢了，我是对不起他，等他回来了我会向他赎罪的。” 莎娜敲了敲桌子。 “你怎么能确信他一定会回来？” 黑眼的恶魔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因为太过震惊甚至说出的话有些吞吞吐吐。 “因为，因为父亲说了他会把斯维尔的灵魂还给我。他怎么会骗我呢？” “你也知道一个橙黄色的灵魂有多么珍贵先不说你的父亲是否会还给你，再退一步来讲， 呵，小恶魔，你怎么能确信斯维尔的灵魂会回来找你呢？” “因为我做了和他模样相同的魔使，按道理流失在人世间的灵魂会自觉去寻找他最后居住过的躯壳……” “我也以为约书亚会回来，可他没有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是我亲手杀了他，他或许是死透了心，即便我有和他一模一样的躯壳，他也宁愿流失在人间也不愿来找我了。 而你也是一样！是你亲手剥了他的灵魂又骗了他的感情，凭什么觉得他会回来，不会有人这样傻的。” 莎娜咬了咬舌头，偏过头不再看眼前的黑眼恶魔。 “斯维尔，他不会回来了吗？” 面色苍白的小恶魔低下头神色飘忽。 ——那我会等他的灵魂回来，我会向他请罪，如果他要杀了我，也无所谓。 前不久自己还是信誓旦旦，所有的前提都是坚信那个人的灵魂会回来。 可如果，他不会回来呢？ “你明明不是一个会玩弄别人感情的恶魔，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贪图那个人类的橙黄色灵魂，可在处心积虑得到之后你又把唾手可得的灵魂送给转化你的那个堕天使！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但小恶魔，你既然坚持这样做，就不要想太多会造成的后果。 那个灵魂不会回来的！ 你亲手照顾的魔使会很喜欢你，满心满眼只有你都是你，如此你不用再想着那个死去的人类了，更不想去想那个转化你的父亲说的什么会还给你斯维尔灵魂的谎言。 这样最后被伤害最深的不只会是你。” 莎娜有些激动，她站起来双手撑在小桌上，面色潮红的看着黑眼的恶魔。 “你必须要做决定！” “你的魔使约书亚很爱你，可你还是没有放弃找到那个人类的灵魂。” 黑眼恶魔声音淡淡，却直击莎娜的心。 莎娜的眼睛抖动了一下。 “因为你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而随着时间的侵袭，莎娜，是你自己的心变了。 你对魔使约书亚的关心已经超过了对那个灵魂的追逐。” “我没有！” 莎娜扬起巴掌朝着对面黑眼恶魔的脸扇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的手被人抓住了，莎娜被人揽住了柔韧的腰肢抱了起来。 “尊贵的恶魔大人，容我插一句话好吗？” 赤裸着身体一丝不挂的约书亚抱着莎娜站了起来，身上满是红色的斑驳指痕但依然镇定。 “我想大人您应该知道一件事，即便是再尊贵的恶魔也不会拥有后悔的权利。 所以，你要不就把这个魔使真的认成那个人类，即便是替身，要不就在厌烦之后尽早杀掉他。 你应该在一开始选择用那个人类面容制作魔使的同时就抱有这样的觉悟。” 约书亚直视着眼前身材纤瘦的东方面孔的恶魔，用鲜红的嘴唇吐出冷情的语句。 “你也有这样的觉悟吗？”小恶魔看着约书亚开了口。 “随时会被主人杀死的觉悟—— 你不害怕吗？你也有情绪，你会怪莎娜不只爱你吗？或者说，你后悔爱上莎娜吗？” 恶魔看着眼前面色冷静神色温和的约书亚。 “毕竟你陪伴了莎娜也快有一千年，朝夕相对，如今的你也会害怕那个灵魂出现在你眼前吗？” 黑眼的恶魔一字一句语气越发严厉，一瞬间他就像是一个脱离一切的神，高高在上的看着别人的喜怒。 可下一瞬间，他又忽然变换了神色，捏着的双手有些无措搅动在一起，低着脑袋难得露出一点难堪的慌张。 “因为约书亚，我会害怕，我实在不懂什么是爱，可做错事情的人一直是我，他的灵魂会不会根本不愿意回来见我了？” 一阵沉默后。 “起码一百年后你还有很大的可能拥有那个人类的灵魂，你们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你也能真正看清彼此的心意。” 约书亚看着怀里因为情绪激动昏睡过去的女人，轻轻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已经比我，我们强多了。” 身旁那个有着一双绿色眼睛的独属于自己的魔使也跑了过来，方才他甚至也背对着莎娜的巴掌环抱着黑眼恶魔。 原来他一直睁着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走吧……斯维尔……我们回家去吧。” 黑眼的恶魔伸出了白皙的手心，隔了三秒，那个歪着脑袋根本听不见恶魔说话一脸懵懂的魔使将柔软的不同于人类斯维尔的手放在了恶魔的手上。 轻轻的，但那一瞬间恶魔似乎感受到了胸腔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的瞳孔颤抖了一下。 良久。 “莎娜醒后告诉她，以后可以叫我莉莉丝。” 恶魔背对着约书亚，牵起魔使的手淡淡地说。 “我还会一直等他回来，我也不会爱上我的魔使，我会带走他，我来证明给你们看。” “或许你不会，可魔使爱上主人，是天性本能的驱动。” 约书亚看着离去的人影，最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 ——我从不曾后悔爱上你，也舍不得离开你。 ——那个灵魂，请不要回来了，魔使也有对主人难以估量的占有欲。 ——我会杀了他，如果他出现的话。 约书亚吻住了怀里人的嘴唇，他依旧赤裸着身体，整个人就像一尊淫乱的圣子像，怀里是穿着他衣服的，他永恒的欲望。 吻了好一会他抬起头看着莎娜簇起的眉头，也抿紧了嘴唇。 “我不会杀了他的，娜娜，我也舍不得。” 第31章 ——我真想杀死你，莉莉丝。 年轻的魔使仰起头，英俊帅气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穿过无数绽放的薰衣草他直直向他心目中最是尊贵无比的主人一步步走去，胆大无畏地拉下了主人的脖颈。 “不过我改变想法了，妈妈，我要肏死你。”他露出森森的牙齿朝着那颗如意结扣咬了下去。 ——他的主人实在是坏极了，坏透了，就是一个惯会玩弄人心的恶魔，始终不肯如他的意愿。 他们一起生活了一百二十二年，他的主人永远躺在洞穴的最深处睡觉，从不正眼看他一眼，只会随意地扔给他几本魔术咒法书籍让他修炼，除了给了他一个名字之外他的主人什么都吝啬给他。 他就是地狱里地位最奇怪的魔使，拥有主人赐予的天生魔力足以和一般的恶魔抗争，也有一副即便在满是帅哥美女的地狱里也依然显眼的容貌，甚至不受主人的各种约束，手上也没有所谓的魔使铐链。 似乎他和那些尊贵的恶魔也并无什么区别，他明明可以离开那个颓废的黑眼恶魔，进入恶魔神殿就职或者去往人间放肆游玩，可他没有那么做，只是像一只勤勤恳恳打也打不走的的老狗陪在那个来自东方的纤细恶魔身边。 在他们相处的第二十二年，他终于忍不住向旁人诉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卑微不肯离开，他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他是逃避现实罢了，和莎娜当年一样……”说话的是隔壁洞穴里主人的好友莎娜大人的魔使约书亚。 逃避现实？和莎娜大人一样？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你不必知道，小少年——” 约书亚从来不会叫自己斯维尔，总是用各种代称来叫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离开得越远越好，就算不可以…” 当时约书亚弯下腰，白皙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左胸膛。 “虽然魔使也没有一个灵魂，但也要守好自己独独只有一颗的心脏，不要像我一样，甘愿做了别人的替身。” 约书亚的神情很严肃，柔和妩媚的脸上有了一点他难懂的神情，像是自嘲些什么，又像是回想起什么让人心动的回忆。 “没有灵魂的驱壳就算爱人，就算再用力，再深刻，也只有一次，没有轮回。” 他当时没有听懂约书亚的话，但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了一样，他向恶魔神殿提交了外出申请去追逃一位犯错的魔使，这一次他没有向主人说明。 等他回来的时候在洞穴门口他听见了约书亚和主人之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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