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在说给谁听,但他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谁。那个人强大、英勇、坚韧,同时也有坏脾气和很多讨厌的地方,而这些造就了独一无二的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你,金妮。”他直言道。“我很抱歉。如果你有什么要骂我或诅咒的话,我全盘接受。” “你是个混蛋。但是谢谢,我知道了。”金妮最终这样回答。 这是他们交谈的最后一句话。Harry目送金妮回到座位背对着他,她同行的女孩递给她纸巾。 回到属于他的座位时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Snape什么都没有问。香嫩的小牛排散发着香气和热度,刀叉碰触之间Harry不经意地抬头,不甚明亮的烛火将男人的五官雕出深刻的轮廓,他看着对方端起剔透的水晶杯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淡红色的嘴唇因酒液的润泽而湿润。 这时他终于确认无疑,他正无法控制地陷入一个巨大的麻烦。而Snape会杀了他的。 Harry拿过柠檬水喝下一大口,想要浇灭心中猛然升高的火焰。 他假装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更别提忽然紧绷的牛仔裤。 part 21 几日后,Snape在他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面还用丝带系着个不太完美的蝴蝶结。 他犹豫再三打开了它。 那是一个雪花球,搁在墨绿色的小软垫上。里面有个小雪人,眼熟的帽子和围巾让他确认了它的身份。他不知道里面被施了什么魔法,雪花一直在飞,好像只要魔力的主人还在就永不会停下。 他忽然就想到了那天Potter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概在他低年级时的某一年,莉莉曾经和他说好要一起去堆雪人,但那年冬假他等了很久,没有等来红发女孩。 Harry知道。 今天是1月9日。 ——TBC 备注:1月9教授生日。
第9章 part 21 在Hermione获得了圣芒戈初级治疗师资格之后,Harry第一时间将他的贿赂双手奉上,还附带一连串蓄谋已久的赞美。 “不要告诉我你把地窖炸了,亲爱的。这个我救不了你。”女孩盯着那条抵得上她小半年工资的裙子不甘心地叹气。 Harry叼着吸管哼了一声,一口气将樱桃汁喝了大半。 “我就不能单纯地祝贺你一下?” “别扯。”她一副你就赶紧老实交代的样子,“说吧,你闯了什么祸。” “真没有。我发誓。”他也跟着叹了口气,“你不要我就只能扔掉了。” Hermione仔细打量了他几秒钟,然后心满意足地收下了。对于救世主显而易见的hui赂她本来也没打算拒绝,反正无非就是魔药啊Snape啊之类的,毫无新意。 之后她一手端着果汁,一手翻起桌上的唱唱反调,全神贯注的那种。开玩笑,救世主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已经快要粘到她身上了,这种时候最好就是-装作没看见。 哈利继续在旁边盯着她欲言又止。 “停。”Hermione揉了揉额角,“别让我头痛。你到底有什么问题,说。” “……快要情人节了。” “哦,剩下的我不想听。”她立马打断他,“如果你要问霍格沃茨的活动,我可以告诉你去年城堡里启用了送信小天使,对,就是当年洛哈特弄的那种,据说是邓布利多校长的提议-作为画像还是很有活力啊-并且会作为传统继续下去。” 她没理Harry一脸你在骗我的扭曲表情,接着说,“记得找穿蓝色衣服的小天使送信,红衣服的会当场大声念出来。”她给南瓜派抹上果酱,咬了一口之后眯起眼睛。“别问我该去哪、做什么、送什么礼物这些,我完全不想给你提建议-只有一条,活着,别被Snape杀了就行。” 她吃掉了最后一块南瓜派,轻轻拍了拍愁眉苦脸的救世主。 可能Potter家的人就是不擅长隐藏感情。她没费多大气力就发现了,惊讶之余说不上反对,只是有些担忧。Snape是一个复杂的人,而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太多牵扯容不得别人插手。 她可以为他的任何一件事出谋划策,可是这次不行。你必须独自上场,Harry。她无声地看着他。这是只属于你们两个的未解谜题。 “祝你有个愉快的节日。” 聪明的女巫以这句收尾,在遭受到恳求轰炸之前扬长而去。Harry想了想爱心丘比特飞到Snape面前时的场面打了个寒颤,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耐心是一种美德。他告诉自己。 他清空了大脑里乱成一团的粉红色幻想,目光略过桌面,然而在扫视到报纸上的一则报道的时候忽然间被抓住了注意-没人知道他对幼崽的失踪有种近乎偏执的关注。 战争时期殉职的巫师有很多,其中不乏已有孩子的父母。遗孤问题大都由魔法部安排其亲属抚养,报道上失踪的小巫师已故父母都是麻瓜出身,所以在入学前其都会生活在麻瓜界的监护人那里。而前些日子有记者在做追踪采访时发现这孩子已经不见,原因不明。 Harry无意识地皱起眉,迟疑半晌后提笔给在唱唱反调的卢娜写了信。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猫头鹰队伍轰轰烈烈地降临在大堂,一时间打翻的碗碟不计其数,四个学院的学生习以为常地接收属于自己的那份包裹(虽然有时候是犯错后家长寄来的吼叫信),而教师席这边只有孤零零的一只深褐色猫头鹰飞来,最终落在Potter助教的肩膀上。 Harry知道这是卢娜的回信。他直接头也不抬地拆开,没有意识到在阅读中自己逐渐难看的脸色,还有身侧投来的好奇一瞥。 他的脑中只有一个男孩。他对他说,我要死了,先生。帮我复仇。 part 22 情人节时城堡里的小天使忙碌程度创造了历史新高。从一年级到七年级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小巫师将粉红色的信封轰炸到救世主面前,蓝色衣服的丘比特还好,最痛苦的是几个红色衣服的丘比特围着他同时朗诵不同的情书,那场面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倒不是说都是爱慕之情,绝大多数人只不过是在表达崇拜,但当他抱着一堆信封狂奔回地窖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后悔没有申请将这一天的课调开,整堂课的粉红泡泡让除了小蛇之外的三个学院分数狂掉,Harry不敢看Snape难看的脸色第一次踩着下课铃独自离开。 随之而来的还有堆成小山状的巧克力。他发誓他从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受欢迎,并打定主意剩下的时间里不踏出地窖一步。 “我的办公室不是你炫耀羽毛的地方,Potter。”Snape对于霸占他沙发的青年很是不满,“回你自己的巢穴去慢慢品味,或者跟你的小女朋友去约会,别总来烦我,如果你的大脑还没有退化到找不着路的话。” “一,我只是好奇,没有什么可炫耀。二,我回自己房间的后果是要听一天的敲门声。三,我没有女朋友。”Harry撇了撇嘴,待在原位开始拆信封。 “你想让我相信我的黑魔法防御课助教对小小的敲门声束手无策?”Snape瞥了他一眼。“而你的私人感情状况不用向我汇报,只有记者才会对救世主的花边新闻感兴趣。” “是你先提的。再说你不用我来熬魔药吗?早一天搞定改良版的稳定剂才能让你早一天拥抱你的坩埚-话说回来,这些学生们写得也很有趣。” 他向后把脑袋仰起垫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举着信纸,不设防的姿势让他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发声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喉结上下震动的频率,也足以让人想象如果此时挨上一个神锋无影会造成如何壮观的血花四溅。 他当做没看见不满的目光开始朗诵。 “……不知道何时起,我那被遮住的双眼只期待与你的相会。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富有魅力,你的可爱如此独特与危险,这真令人惊奇。” “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忍受这个愚蠢的行为。你这个自大傲慢的-” Snape短暂的迟疑带来了可怕的噪音,此刻他唯一没有释放出阿瓦达的理由就是他的魔力现在正处于该死的衰落期。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已经变得毫无威慑力,因为那烦人的朗诵还在继续折磨他的耳朵。 “你离开的时候痛苦袭击了我,而只有躲到回忆中去,我才得以喘息。我渴望你对爱情的看法。我不知道这是如何发生,但它确实存在,并将继续存在。如果-” 打断他的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Snape显然被激怒了,并且选择了彻底的无视,用一扇门将打定主意不离开的青年完全隔离开。 Harry看了一会儿那扇门,耸了下肩膀,垂下有些发酸的手臂。可能是他不小心太用力了,信纸已经被捏出了褶皱。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前一天晚上通宵的恶果是不可避免的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打算补充精力。旺盛的炉火带来暖洋洋的气息,但他觉得更炙热的是不愿慢下来的心跳。 滑落的信纸上只有一年级格兰芬多鬼画符一样的赞美。 关于爱情的部分,一个字都没有。 ——TBC
第10章 part 23 每个人都在失去,很显然,他并不是唯一失去了些什么的人。 这是支撑他在那段幽暗时日里没有发疯的主要原因。理智会带来痛苦,但至少可以避免带给更多的人痛苦,所以他的理智会恪守职责地化为枷锁将他圏/禁-这好处太多了,他可以安慰痛失爱子的莫丽,可以委婉地跟女友分手,他让其他人振作起来逐渐脱离往日的阴影,而每个人都以为他无坚不摧,安静地生活只是因为他趋于成熟不喜爱名人的那种艳丽人生-除了Hermione,唯一窥探到真相的女孩,她太聪明。 但即便是她也无法通晓全部。他知道他内心住着一个另一个自己,在钢筋铸造的笼子里挣扎呼喊,对每一份善意都抱有讽刺的拒绝,每一天都在不可遏制地生长。这从很早就开始-早到他都回忆不起壁橱里的空间有多逼仄。然后紧接而来的是不可思议的壮丽世界,还有附加的注定使命。莽撞的无知时常将双眼蒙蔽,悲剧的背后罪恶感轰然而至,一切都在说是你的错,你的错。 天平两端交战的双方无时无刻不在拷问他的灵魂,而岌岌可危的平衡确有被打破过的那一刻。 那是他最不愿去回忆的一部分。而经过了这么久之后,深埋在骨血中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无法愈合。 小男孩微笑着对他说,我要死了,先生。帮我复仇。 烧毁他的是理智-全然超越的、不带一丝温度的、残酷的,理智。 “我要死了,先生。我知道的,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我只有死亡。复仇,是我唯一的请求。” 三具孩童的尸体倒在一边,干瘪出凹陷的可怕形象如同被厉鬼抽去鲜血,而唯一存活-暂且存活的男孩没有恐惧,那东西已经消失殆尽。他仅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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