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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备注：1.译文有所调整。雪莱写给珍妮的诗。
第8章 part 18 他从好眠中醒来。 自从逐渐摆脱掉辗转难眠的夜晚之后，Harry才承认那不仅单纯是生理上的问题，其中心理上仍占了很大因素。谢天谢地他不用再和生死水斗争，Snape真是无愧魔药大师之名，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治好他(Hermione对这种说法翻了个白眼)。 他不知道有多感激他，反正在发觉自己这个助教已经彻底沦为杂工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不满。Snape把劳动服务的学生都扔给费尔奇而成桶的任务全留给他，这有什么问题吗？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问题的是我。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冲澡后随便抓了件米色羊毛衫套在身上。尽职尽责的镜子再次指责了他的头发，原话是“您这样对不起这张脸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他就当夸奖了，镜子又不会长出手来把他剃秃-如果再早个几天，他一定会就这样糊弄过去的。 但是，出于某种难以讲清的原因，他还是心情复杂地翻出了Malfoy扔给他的顺发药剂好不容易让说教的镜子闭上了嘴。可能对于服饰的问题已经绝望，他松松垮垮的牛仔裤并没有遭到攻击，这让他松了口气-斯莱特林的镜子可真挑剔，还会经常莫名其妙地变成粉红色。 来到地面上时他看到窗外飞舞的雪花。庭院里有低年级的小巫师在打雪仗，而高年级恐怕对霍格莫德村更感兴趣，再大的雪也无法阻止在难得的周六去喝一杯黄油啤酒。 Harry盯着玻璃外面的大雪想今天该如何度过。 他真的是在很认真、很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就像战前准备那种。而这种严谨已经多次发挥效用，比如说他扯着不太会批改作业的理由硬是留在魔药办公室做他的工作，在晚饭时间紧皱眉头盯着羊皮纸写写画画然后头也不抬地来一句“你去吧我留在这等会让小精灵送一份过来就好”，这样他偶尔就会得到和Snape在地窖共进晚餐的机会。但这招不能总用，他必须要精准地计算频率和环境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条件才行。 相比之下肢体接触的任务要更简单些。在课堂上错身而过的时候碰到手臂，递东西的时候碰到指尖，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平常模样，没人会注意到这点小事。 但邀请共度周末就是一个很大的跨越了。这是个问题。 “如果你消磨周末的方法就是站在这充当雕塑，我就要考虑我的助教是否该接受脑部检查。”路过的Snape不留情面地对他说。 Harry被那声音拉回跑远的思维。“……上午好，教授。”话说助教前面那个词真没什么特殊意义吗？ 差点没头的尼克从他俩中间飘过，顺便把脑袋拉了下来。 Snape难得地感到挫败，Potter家的小子时不时就会过滤他的话。他扫了一眼年轻人的脑袋，没做出任何评价，打算不回应并继续他的步伐。 “我想堆雪人。一起吗？我觉得你小时候挺喜欢的。”哈利忽然问。 蠢货。哈利在说完的瞬间就有种想死掉的冲动，他一边骂一边在心底对自己来了一巴掌。这应该是本世纪最失败的邀请。 “你说什么？”Snape被突如其来的迷惑绊住了脚，他回头瞪视说出这不着边际言论的人，那表情看起来像在表达“再乱说一句我就把你扔进黑湖”的样子。 “不是，我是说-”救世主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忽然想起要去对角巷拿订购的衣服，你昨天提到过要去药材店，所以我想不知我们是否可以一起？” 长袍店都有邮寄服务亲爱的。这借口烂透了。 Harry的站姿越来越僵硬而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干的好英雄，用一个白痴都听出是假话的借口在大雪天提出邀请，这招可真是了不起，值得加十分。 然后过了极其漫长的几秒，他终于在把自己憋死之前得到了回复。 “一刻钟后出发。” 不知道为什么，Snape没拆穿他。 part 19 Harry把小半张脸藏在围巾后面傻笑。 虽然因为没有想过自己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效果不逊于前几年洛哈特的签售会而遭到了彻底的嫌弃与鄙视，但Snape送他围巾这件事弥补了一切。他选择遗忘实际情况是男人忍无可忍地用变形术变了条围巾缠在他脖子上差点把他勒死。 而当温暖咒落在身上时，Snape已经懒得再解释他现在魔力良好。自从上次的小事故之后Potter就开始多管闲事， 如果你质问他的话他就会以顺手为理由开始装模作样，还有明亮温和的微笑。 雪一直没有变小，好在没有风，这天气看上去也不是很糟。Harry一开始习惯性地跟在后面，在被瞪了之后快走了几步让两个人并肩。他偷偷往旁边看了眼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年长者，一边想着回去多喝牛奶一边觉得脸上有点热。 他想他需要确认些什么。 “你去拿衣服，之后再回来等着。”Snape说完后不给他反驳的余地就走进药材店。 Harry摸了摸鼻子，就当没听出说到衣服时对方的意味深长。反正他丢脸丢的够多的了，不差这一次。 但他还是去到了成衣店，他打算用漂亮的小裙子来贿赂Hermione，要知道他的感情问题可能就要靠那女孩来挽救。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他没四处乱逛，直接跨步跳过了许多年轻人应有的阶段，可能是青春时期着实太过耗费精力，比起舞会和派对他宁愿呆在地窖昏昏欲睡。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扫进垃圾桶的活动邀请数不胜数，而还有半年才到二十岁生日这事实什么也代表不了。 Harry就在药材店门口探了下头，确认了在各种柜台中忙碌的Snape没什么危险之后就缩了出去。对角巷今天没什么人，地上雪白的一片，雪花飘飘悠悠地乱晃，他伸手接了一点，可惜很快就融化消失不见。 他想起小时候姨夫出差回来给达利带回来一个漂亮的雪花球，那时候他还太小，不懂为什么只要晃一晃透明的玻璃球里就会有一年四季永不会消失的雪花，神奇的像个魔法。而到了冬天的时候，姨妈和姨夫会陪达利在院子里堆雪人，一开始并不好看，但最后姨妈会把眼睛鼻子摆正，再用报纸折个尖尖的帽子。 那时候胖墩墩的达利就会忘记自己戳歪的雪人眼睛，咧开嘴开心地笑。他踮脚扒着窗户往外看，看那一家人，看那个雪人，想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而等到Snape出来时，就看见不断挑战他神经的男孩正蹲在雪地里玩得欢快。 “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解释，Potter。”他盯着那个大概有他膝盖高的小雪人说。 然后他看见地上的年轻人捡了两个小石子戳在眼睛的位置，是歪的。八秒。Harry小心地将雪人从地上弄起来抱在怀里站起来，朝他露出一个明亮的微笑，绿眼睛里闪着说不清的光。 “我打算把它带回去。保温咒可以让它不会融化。” Snape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不满地盯着那两颗歪掉的眼睛，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直接来个四分五裂。 五秒。Harry开始对他人生中第一个冰雪作品讲个没完，大概就是“我想给他加个围巾”“红色的怎么样？”，四三二一秒，“还有帽子”“就红金条纹的吧”“可是我倒不开手啊”无限循环。 Snape开始后悔两个人一路。保暖咒还在他身上发挥效用，旁边的小朋友叽叽喳喳不停好像从没有过什么狗屁创伤，手指冻得通红还抱着丑兮兮的小雪人。烦人，但是有活力，让他觉得如果Harry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孩就本该是这个样子。 也没有那么后悔。 当肚子咕噜噜想起来的时候Harry住了嘴。他想起被他睡过去的早餐，一下子只剩下一个感受，饥饿。 “听说去年有学生在街角开了家餐厅。”他努力从大脑里挖出被他扔到角落的信息，“快中午了，教授。” 他浑身都散发着我很想去的气息。Snape没有拒绝合理的要求，只是忽然意识到救世主远离人群太久了。现在的青少年都不爱好周末聚会了吗？霍格莫德和对角巷两个地方一天就能逛完，而这男孩居然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去过唯一的新店。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Snape想。 等到了店门口时，他们两个僵持住了。Harry坚持不肯扔掉他的作品，Snape皱着眉头看那毫无美感可言的东西很想使用神锋无影。然后当饥肠辘辘的声音再次从年轻人扁平的腹部传来时，年长者不满地甩了两下魔杖，最后以缩小咒告终。 他像想要甩开蠢货一样推开门大步走进餐厅。 Harry盯着变得只有拳头大小的雪人。眼睛摆正了，还多了帽子和围巾。 红金条纹的。 part 20 他们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上，淡蓝色的桌布还放着细长的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两支红色的花。店内的光线问题依靠蜡烛来解决，在上空错落漂浮的烛火明显参考了霍格沃茨的大堂，天花板就没那么逼真，但也是画着深蓝的星空。安静的气氛让年长者松开眉头，Harry努力确保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那女孩大概有话对你说。”Snape平静地示意。 Harry往另一边看去，然后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金妮，分手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见，最多可能有过公共场合的匆匆路过。 致歉之后他在洗手间外的门廊里面对韦斯莱家最小的女孩。她红色的长发耀眼依旧，亮棕色的眼睛里并没有太多感伤。 “我听说了你留在霍格沃茨。”金妮环着双臂抱在胸前，这是个典型的防御性姿势。“之前Ron说你搬了新家。” Harry歉疚地看向她。 “我极少在各种活动中看到你，自从你离开魁地奇赛场之后。Hermione说你有未解决的难题，我不明白。”她平静地说，“我一直都不明白。” “金妮。” 他知道这个女孩一直无条件地支持他的选择，即使是分手。当初面对Ron的疑问时，他给出的答案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回应她的爱情。他的兄弟没有多说，在收回问候他肚子的拳头后拍了他的肩膀，这件事就算是结束。 “我曾说过，我一直没有放弃你，没有真的放弃。”她直视他，“给我一个理由，Harry。我输得起。” Harry在几分钟的寂静里想了很多。从秋·张开始，到金妮，再到战后，他匮乏无味的恋爱史没有任何可说道的东西，他匮乏无味的恋爱史没有任何值得说道的东西，他想他也许要的从不是……那些。 “我并不想要一个因崇拜而迷恋我的爱人，这是我后来才搞清楚的事。”他温和但不失坚定地对她说，“我希望那个人看清我是个自大又傲慢的普通人，没有想象中那样好、也明没有传闻中的强大。那个人能够毫不留情斥责我的错误，指引我走向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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