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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时常发生，无伤大雅的小事魔药大师选择了无视-只要别对他的材料做出不可饶恕的行为。而Snape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黑魔法防御上Potter确实无可挑剔，他也知道在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不会在课上随意插言，还对每个人都很公平。这个公平是指-他不会因为Snape多扣了格兰芬多的分就多加回去。Harry的模式是固定的，加减都是五分，不管你是哪个学院。 这直接导致Snape可能成了近年来最轻松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所以要他在魔药学上适当宽容一点……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但不包括他得容忍在“显形药水的不同配方及多种用途”论文里夹带对救世主不同角度照片中英俊程度的赞美- 胡言乱语。斯内普重重地在羊皮纸上打下红色的叉，那力道差点将纸面划穿-什么时候拉文克劳开始搞文学艺术了？毫无逻辑、语句不通、过度夸张- 斯内普死死地皱着眉头，他对正继续对付蛇牙毫无所觉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提笔打了个巨大的T。 一帮脑袋里灌满鼻涕虫和迷情剂的小巨怪，他不屑地在心底评论。可怜的羽毛笔弯曲成一个弧形，Snape瞪向茫然的救世主，想把手里的羊皮纸砸到他的脸上。 Harry眨了眨眼，努力思考自己到底哪里做错。 “教授？”他下意识地用回习惯的称呼 “你从明天开始批改作业。”Snape指示说。 之前好像还有人在说需要至少一个月的适应期。“好。”Harry明智地没把前一句问出来。他不是很在意地又抓了一把蛇牙继续属于助教的杂工-只要不面对坩埚，他还是能干得很好的。 Snape又拿过一篇论文，这次是格兰芬多的。他忍耐着上面歪歪扭扭的陈词滥调和不可饶恕的语法错误，毫不犹豫地又给出一个T。 他在工作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工作台旁的年轻人。印着金飞贼图案的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头发依旧乱糟糟。除了他嗤之以鼻的着装之外，他看起来就跟每个被罚劳动服务的学生没有多大区别。 “我弄好了。”Harry把最后一份材料规整好后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可以回去了。” Harry早有预料地点点头。Snape可不会留他下来喝茶，或者咖啡甚至酒。他们之间进展缓慢，好像几天前在这里的谈话没发生过一样。不过好的一点在于，他们两个目前还相安无事。 但他有点……享受这个。比起走到哪里都要遭受亮闪闪的注目礼、耳边不停的议论声全是围绕自己的英勇事迹，地窖简直是他的天堂。在这没人问他胜利感言，没人试图把他的隐私扒个干净，而他还有事可做。不是说他喜欢热闹现在闲得发慌，只是好像忽然之间他就空下来了-没有需要担忧的事，没有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而习惯了那个鬼魂陪伴的哈利觉得和斯内普在一起就也很好 Harry平常地打过招呼向外走去，没意识到自己每次拉开门时总会好像期待些什么地停顿。Snape看着门关上，继续批改令人烦躁的魔药作业。 最后他想了想，抽出之前那篇拉文克劳附带大段题外话题的论文改成了合格。 至少有关学术那部分没有太多错误。 part 17 第一次争执是在圣诞节前一天。 难得空出一个下午，Harry跑出去想方设法准备好了给其他人的圣诞礼物，唯独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斯内普-当然魔药材料是首选，但是放过他吧，商店里摆放的那些因为采摘时间差了一刻钟就成了次等品的材料他根本分辨不出 他决定去打探一下口风。 但这个念头仅仅维持到他推开魔药教授办公室大门的那一刻。他有口令，他知道这个时间Snape基本在做些不重要的工作，他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这些因素导致的后果是，他没有敲门。 然后刺眼的灼伤让他立刻忘记其他。 “发生了什么？”他快步冲到沙发旁边，盯着斯内普手臂上紫红色液体造成的一大片红肿，那表情会让人以为他看到的是摄魂怪逐渐靠近的亲吻 “我不指望你能一直遵守敲门的礼仪。” Snape看也没看他一眼，正打算自己处理这个-见鬼的后遗症。魔药大师不可能炸掉坩埚，但突然弱下去的魔力输出让正沸腾的魔药猛地溅开，洒出的液体又助长了火苗于是事情就演变到这个地步。两边的手臂上都需要处理，他并不能很好地做到。 “别跟我讲礼仪。”Harry抬高一些音量。“你需要什么？在哪？我该怎么做？”他半跪在地上靠近让他不安的源头，想要弄开那已经破掉的袖子又不敢下手。他发誓他看见了布料跟皮肤因烧伤而黏在一起的部分。 “我还没有残废，Potter。挪开你的腿，回你的狮子窝去。” “至少我不是受伤的那个。” “如果你没有瞎就会发现只是普通的小伤。是什么让你同情心泛滥？” “别在这时候惹我，Snape。”这种时候他又叫得顺口了。 “怎么，伟大的救世主终于装不下去他的圣人情怀了？我不需要你忧心。”斯内普嘲弄地说，“还是说-” “闭嘴。”Harry断开的思考能力重新连上，他用一秒钟甚至更短扫视了一眼四周，然后飞速喊了声烧伤治疗膏飞来。“除了纠正我处理错的部分，你如果在我解决这个麻烦之前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打包滚回圣芒戈再在病房里关三个月。我说到做到。” 在惹火对方此项天赋上他们两个真的是不相上下。 Snape的脾气从来与好无关，上一个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下场绝称不上好。他有三种以上的措辞长句能保证让对方无地自容而他正打算那么做，但是他走失的控制力在看到年轻人惨白的脸色后及时回来让他闭了嘴。 他沉默地看着波特先熟练施了一个圣芒戈治疗师常用的减痛咒，然后小心地揭开破损的面料。Snape注意到年轻人恶劣的心情还没消散，但涂抹着药膏的手没有任何差错。这个认知让他不觉得好 “你可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了。”在处理完毕之后，Harry声音闷闷地说。他有时真想拔掉自己突发性迟钝的反应神经。“如果你想的话。”他有点多余地又补了一句，眼睛盯着沙发垫上的花纹研究图形结构。 但他没有挪动。斯内普对上一刻还气势强硬现在又退缩回去的人轻声叹气。 “你成为我的助教原因之一就是，我的魔力并不稳定。”他决定暂时放过他。 “请具体点？”Harry犹豫着问。 “那代表着我的魔力有时强有时弱，没有规律-突发性的。” “所以你施咒的时候可能会面对突然失败的情况。我知道。” “那你就该知道这个道理在熬制魔药的时候同样适用。”Snape这样回了他一句。 Harry的脸上空白了一下。接着他开始心虚，以及心虚。梅林啊他怎么能忽略这个。他继续盯着沙发布上的纹路，尴尬与懊悔几乎将他淹没。 “我……我很抱歉。”各种意义上的。“或许你可以让我来做。有什么非要你亲自动手？”他要找Hermione问问圣芒戈是不是亏欠他魔药了。 “如果圣芒戈能够更有用一些我就不用拖着这该死的后遗症了。”Snape语气不佳地说。“况且我对你的能力持保留态度，Potter。我怀疑你是否会增加地窖对坩埚店的订单。” 哈利觉得脸上的热度在上升。他开始后悔没把丢脸的部分从记忆里删除，而这意味着他有无数的把柄捏在这男人的手心里-好极了，噩梦。 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过天真可能有些晚。讲实话，Snape虽然挖苦人的能力无人能及，但他也并不会无缘无故地打击你-就好比他如果说你是个白痴，那你就毫无疑问一定有个被骂的理由。而他又不会真的去扒开你最痛的地方，他的分寸跟他的两盎司配料一样精准-而Harry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是……特殊情况。”他咬牙想要反驳，“至少让我试试看。” “哦-”Snape将他从上至下地打量，“如果你强烈要求的话。”他附赠一个假笑。“给你多长时间准备？一个月？半年？” “现、在。” 而现实是残酷的。 普通的魔力稳定剂是无效的，所以理所当然，魔药大师需要为自己研究出改良版本。鉴于这门科目的严谨及复杂程度，处于试验期的魔药工序相当繁琐，材料准备工作就让人望而生畏。不过这个部分Harry在严苛的注视下飘过了及格线-不必惊讶，打仗多了拿魔杖的手不稳也不行啊。 问题在于那根见鬼的搅拌棒。 “在煮沸之前你需要顺时针平稳搅拌十一圈，到时液体会变成淡粉色-” Snape坐在旁边指示道。而他在盯着那要命的金属棍子深呼吸。 深呼吸没能让他挥开不断浮起的回忆，再一次。他没办法不想起补考前那一周的-他最接近疯狂的时刻是他一时完全沉溺于和鬼魂的剧场里一时又意识到一切都是幻想。他在无法停止的交替中不断回忆与学习，想象当中的影响重现制作魔药的步骤，然后他在为了体验旋转的速率时伸出手直到两个人的手指在搅拌棒的尾端重叠-他忽然从一身冷汗中惊醒。 而这就是为什么他把自己炸进了圣芒戈。至于考试？感谢大脑封闭术。 现在是真实的。他在心里重复很多遍，然后强迫自己冷静地遵从指示。 第一圈时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到第二圈哈利开始默念一切都很好。第三圈……他猜他死定了。他忍不住闭上眼想要摆脱不断闪回的画面 而预想当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手上绝不属于他的体温。 他有一瞬间是完全的恍惚-在他意识到是Snape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侧时他正在思考哪里来的心跳声。他看着男人握住他的手让原有的步骤回到正确的轨迹，第四圈，第五圈-平稳完美的轨迹在他们两个手下划过。 “专注。保持稳定。”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Harry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Snape没有看他，只是正如他所说地那样认真注视着坩埚。 他放任自己僵直的肩膀抵在男人胸膛，感受到鲜活真实的热度一点一点传递。当手下的液体呈现淡粉色时他假装自己疼痛的是肋骨，一边想着炉火烧的太旺一边告诫自己这与跳疯了的心脏无关。 他们最终完成了实验的药剂，离开时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在震惊中落荒而逃。 第二天他给隔壁送去一本《雪莱诗集》，猫头鹰离开时他满脑子都是珍妮和某个不可亵渎的字¹。 有一个字经常被人亵渎，我不会再来亵渎。有一种感情被人假意鄙薄，你也不会再来鄙薄。有一种希望太似绝望，何须再加提防。你的怜悯之情无人能比，温暖着我的心。我不能呈现常人称道的爱，但不知你能否接受，这颗心对你献出虔诚的仰慕，连上天也不会拒绝。犹如飞蛾扑向星星，又如黑夜追求黎明。这种思慕之情，早已跳出了人间疾苦。-雪莱 《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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