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绳索从他的□□穿过,再打了两个死结,魏忘拉着绳索往外面走,丁炳强扑通一声倒地,任由她被拖行至那棵树前。 绳索的另一头往树干上一抛,小蓝不得不迅速躲闪。魏忘忽然阴沉沉地笑,“差点忘了你这个小东西。” 就在她出手的一瞬间,一只焰燃黑虫飞速闪过,猝不及防地扎进小蓝的七寸,小蓝像一条蓝色的绳子从树上掉下来。与此同时,麻安然心头一紧,她感应不到小蓝了。 “怎么了?”吴恙焦急地问。 “我们得快些。”麻安然说完这句就后悔了,突然停下脚步,假装镇定地对吴恙说:“你还是在车里等我吧。” “为什么?” “两个人太显眼了,而且你在车里好接应我。” 吴恙瞧她不自在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她很厉害?比你还厉害?” 尽管麻安然不情愿,但这是事实,她只能点头承认。 “既然这样,那我更要去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厉害到连你都怕了。”吴恙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前走,“快走吧,你不是说要快些!” 吴恙就是这样,既不说些没用的鼓励,也不会说漂亮的安慰,但行动上已经说明了一切。越是危险的时刻,越是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她早已爱上麻安然了,她终于想要承认这件事。 她们加快步伐往墓地而去,麻安然久违地感觉到紧张,这种紧张是来自未知的同行,或许会把她的认知彻底击碎。 魏忘用力拉拽着绳索,丁炳强随之渐渐被倒吊在树上,等到差不多高度,她将绳索捆绑固定好,再在丁炳强面前吹一口气,他竟立刻恢复了意识。 丁炳强醒来后,发现自己是这般模样,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还没来得及挣扎,手指断掉的疼痛感瞬间灼心,一方面他没有力气去扯断尼龙扎带,另一方面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翻转过来的世界和陌生的女人,还未让他看清周遭的一切,他的头部已经开始充血,涨红的脸和脖子,暴起的青筋,布满血丝的眼球,还有破了一个大洞的额头,无一不让他痛苦。 魏忘很满意他这副惨状,甚至都不用给他求饶辩解的机会,丁炳强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极其痛苦的闷哼声。趁丁炳强的意识尚未完全失去,魏忘抵着他的后背往上抬,他的上半身得以转正,吸入一大口氧气又让他缓了一口。 丁炳强鼓足了气,喊出一声,“我有钱,我给你钱,你放了我。” 魏忘眉头一皱,憋着嘴,十分不屑,“死到临头还废话。”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是谁?”魏忘冷笑起来,“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黄野、郭晚霞、黄以柔是谁就行。” 丁炳强听到这三个名字,竟然毫无反应,黄野倒是有些耳熟,后面两个他完全没听说过。 魏忘见他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立马怒了,“他们俩还会忏悔,你倒是始终如一,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败类。” 想要听到丁炳强真心实意的忏悔,简直就是奢望。魏忘不想再多费口舌,将抵着背的手收回来,丁炳强立刻恢复成倒吊的姿势,又感到充血的晕眩。 还没等丁炳强晕过去,血萤蛊已经从青铜罐里飞出,一团红色火光的虫子钻进他的体内。 再数五个数,他突然清醒得不得了,所有的感官被放大,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地下暗河网,忽然间冒出了无数个洞,地下水争先恐后地往洞口涌动,要冲破骨肉的阻挡去往新世界,接着他浑身湿漉漉的,眼睛逐渐被红色蒙住。 56-11 丁炳强和卢鉴民、董力一样中了血萤蛊,他的手脚被捆绑,倒吊在陵园的树上,最后因失血过多而丧命,死状惨烈且诡异,即将再一次震惊整个沪城。 丁炳强正在无比清晰且无能为力地感知自己生命的流逝,这是对满身罪恶的人的审判和惩罚,这是魏忘作为判官的以暴制暴,也是魏忘作为受害者的有仇必报。 正当魏忘享受着大仇得报的畅快之时,麻安然和吴恙赶到了现场。 对于眼前血腥的画面,吴恙的心里受到了不小的冲击,顿时感觉反胃想吐,甚至有些晕得站不稳。 麻安然倒是镇定许多,虽然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传说中的血萤蛊,但常年累月的经验和提早的铺垫,让她早已在心里想象过此般情景。 麻安然搭了把手在吴恙的腰上,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待会儿你躲远一些,保护好自己。” “好。”吴恙撑着力气站稳了,她的右眼皮又开始跳动,依依不舍地抓着麻安然的衣袖,满是担忧地说:“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一定。” 麻安然点点头,对她微笑,然后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魏忘见麻安然独自向她走来,而吴恙躲在不远处的树后,微微耸肩轻笑,“来得有些慢啊,我等你很久了。” “你认识我?”麻安然问。 “不认识,听说过。湘西麻家的唯一继承人,麻安然。”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不用弯弯绕绕了。”麻安然指着丁炳强,冷峻不失礼貌地说:“给我一个解释吧。” 麻安然作为麻家的家主,有责任有义务阻止一切伤人害命的下蛊,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避免下一个受害人的产生,阻止眼前这个女人一错再错,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她的职责所在。 魏忘却笑了,“你可真好笑,你该不会以为这天下的蛊师真的都要听你的吧,你们湘西麻家从前还能和我们平分秋色,现在算哪根葱啊?” 这话让麻安然有些心虚,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蛊,她可以轻易解决掉这个女人,断然不会有此妄自菲薄的想法。但可怕的是,这不仅是她只在传说里听到过的蛊,而且女人的自信嚣张确实唬住她了。 “我现在不是要和你争个高低,只是受人之托想要一个真相。” “真相?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非要在故事的结尾来一段内心剖析,告诉大家是他们罪有应得,我杀他们也有苦衷,是吗?”魏忘再次笑起来,“得了吧,没人想听这些让凶手看起来也很可怜的说辞,而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麻安然被怼得哑口无言,这事确实和她没关系,破案是警察的事,解蛊又没有委托人,何况现在人都死了,想解蛊都没得解。她如今插一脚进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既得不到好处,也不会有人感谢她。 丁炳强还在滴血,人已经没有半点动静,大概率已经断气了。 麻安然正在想如何全身而退,但又担忧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左右为难之际,魏忘的话却让她无法一走了之。 “与其关心别人的恩怨,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你就不好奇我是谁?为何会知晓你们麻家的事吗?”魏忘一面把玩着腰间那个剩下的青铜罐,一面玩味地问麻安然。 麻安然定睛看着她,开不了口去问,又很想得到答案。 魏忘走近了些,在她身边绕了个圈,然后凑到她身边闻了闻,继续说:“果然是个花架子,同样用了十五年,你就学了这么点皮毛?还说你是难得的制蛊奇才,到底是教你的人不行,还是你不行啊?” 麻安然忍着,握紧了拳头,后牙槽也咬得紧紧的,脸色平淡得有些可怕。 “你不用这种姿态对我,我可没有危言耸听。我们滇南的蛊师,可不像你们一样没落,忘了老祖宗的东西,还在那自以为是地拯救苍生,想当英雄和所有蛊师作对,你以为光凭你一个人,能行吗?” 魏忘说的每一句,字字扎进麻安然的心里,同样说出了她的困惑。 可她自我怀疑是一件事,被人指责质疑又是另一件事,她的自尊心,她们麻家的尊严,不容得被人践踏。 “我一个人或许是以卵击石,但有违天道、地法、人德的事,人人都可以反对,如今我只是这场长久战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兵,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做到。蛊,最初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如今却被有心之人用来谋财害命,忘了老祖宗初心的是你们,我只不过是让它走回正道,灭绝了才是人类的福祉。” “听听,多么自我感动的一番话!说这么多漂亮话,打得过我再说吧。” 说完,魏忘面向她,一步步往后退去,脸上带着阴沉沉的笑意,绵里藏刀。 麻安然注意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从刚刚她在自己身边闻的举动来看,她或许能直接闻蛊而不需要用到其他蛊来辅助,加上她使用血萤蛊这种恶毒的蛊,如果真的对峙起来,她应该略胜一筹,自己的胜算不大,甚至是微乎其乎。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她们同时出手,或许…… 麻安然还没盘算完,只见一只发着微弱红光的飞虫,从魏忘的腰间飞出,向她直奔而来。 如此近距离,飞行速度如此之快,麻安然往侧面一闪,顺利躲开了血萤蛊的袭击。 魏忘一直在对着诡异地笑,好似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麻安然怕她那青铜罐里再飞出一只血萤蛊,她或许难以躲过一劫。 而就在此时,她忽然想起身后的方向,吴恙还躲在那边,而那只飞过去的血萤蛊,真正的目标会不会不是她,而是吴恙?! 她无暇顾及魏忘,立马回头望向吴恙的方向。若是此时魏忘趁人之危,她必将败下阵来,但本能告诉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吴恙的安全。 可是,吴恙不见了,她没有待在原来的位置,那棵树后空空如也。 正当她焦急地张望,四处寻找吴恙的下落之时,那只血萤蛊好似能锁定目标,再次向她飞速而来。麻安然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红光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难道就要命丧于此了吗?吴恙还没找到,怎么办? 也就是一阵风的距离,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红光消失不见了,而黑影扑倒在她身前,紧紧拥抱她。吴恙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麻安然的前面,承受了血萤蛊的袭击。 血萤蛊穿进吴恙的身体,而吴恙腿一软,顺势滑进她的怀里。 麻安然二话不说,立即召唤小白、小红,它们相继从血萤蛊的位置,钻进吴恙的身体。 麻安然抱着吴恙感到手足无措,她没有办法解血萤蛊。她想求魏忘救救吴恙,让她做任何事都可以,可此时的魏忘早已消失在她的视线,只剩她独自面对这盘无解的残局。 她的眼泪一点铺垫都没有,如倾盆大雨落下,“吴恙——吴恙——” 吴恙听得很清楚,也能感知自己体内血液的流动,还有两条小蛇在拼命和血萤蛊斗争。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麻安然心力交瘁地嘶吼,恨不得中蛊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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