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箭头比对后,更加确定这支折成两半的箭便是为另一支刻着圆圈的箭所伤。 她站在原地,聚集着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人影,想必始作俑者已经逃之夭夭了。 “小姐。”云桃惊魂未定,凑到江辞身边,小声地问:“是有人要暗杀我们吗?” 江辞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她并没有招谁惹谁,更别说树立仇人,怎么还会有人想要她的命?上一世她来嘉州河治理水患也并未遇见刺杀之事,这一世不过比上一世早了一年来到嘉州而已,怎么就惹上杀身之祸了? 云桃环顾了一下四周,瑟瑟道:“那这两支箭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江辞看着那支刻着圆圈的、完整的箭矢,眉心微蹙,得出了结论:“有人要杀我,同样,也有人要保我。” 云桃瞪大双眼,惊恐道:“是谁要杀你?” “不知道,敌人在暗我在明。但……”她停顿了片刻,看向远处一棵茂密的杨梅树,目不转睛地道:“我知道谁在保我。” “谁?” 江辞把手中的断箭递给云桃,轻声道:“长公主。”然后,拿着另一支刻着圆圈的、完好无损的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笃定射出这支箭的人一定是长公主的手下,因为,几个月前,她曾得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箭矢。 那是会试结束当天,江辞询问云桃为什么没有纵火,云桃说她的浴火之箭还没射到贡院,便被其他人拦下了,她怕露馅,急忙逃之大吉。 后来江辞便着力去寻找云桃射往贡院的那支箭,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除了找到云桃的断箭以外,还找到了一支刻着圆圈的箭矢,跟今天这支箭毫无二致。 而那天到达贡院的大人物,除了长公主,再无其他。 江辞回到了营帐中,继续完善嘉河堰的设计图。既然有人要杀她,往后更是要处处小心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对她如此仇深,竟想要她的性命,走着瞧便是。 夜深,长乐宫。 芸香将一张信纸呈到李姝跟前,“殿下,嘉州那边传来了飞书,请您过目。” 李姝打开信纸,略微看了一眼,便就气得将它捏成一团,咬牙切齿道:“废物!全是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通知他们,赶紧收手,短期内不要再现身,免得姑姑起疑。” “是。”
第23章 一年后。 汛期已至, 嘉州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嘉州河边依旧人声嘈杂。 嘉州河孕育着嘉州的每一个村县, 可这几年却是水旱频发, 尤其是去年,不少房屋、农作物和牲畜都折损其中, 甚至还出了数条人命! 想到此,总赈灾官江辞不由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觑着眼估量着堤坝的高度,费了一年的心, 成败只在此一举了。 徐斌拖着厚重的盔甲,踏着泥泞走到江辞身边, 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苏大人, 已经检查过一遍了,赶紧走吧!虽然修建了嘉河堰,但这雨来势汹汹, 也许嘉河堰并不能承载啊!万一嘉州河决堤了, 大人会没命的!” “不会决堤的。”江辞笃定地说, “嘉州会平安无事的。” 徐斌不是不愿意相信江辞的话,只是觑着眼看着汹涌的河水,愁眉苦脸道:“这雨要是再下个两天两夜,嘉州就完了!且不说陛下会不会问责, 百姓利益受损我也是于心不忍, 可老天爷的事谁又能算得准呢?还是至少留着一条性命, 他日陛下若要问责, 也好对天弋花下人有个交代。” 江辞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角的痣却依旧清晰。 这得多亏了李承霖, 那夜她未能如了李承霖的愿,李承霖虽不悦,但也并不是十分生气,还在她将要出宫时叫住了她:“你既成了本宫的驸马,往后便与本宫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露出马脚,本宫也脱不了干系。今夜你眼角的假痣险些被他人看出端倪,为防旧戏重演,你且过来。” 李承霖向她招手,她便听话地走了过去。 灯下,李承霖抽出一根细针,在火上来回烤着,又沾了少许墨水,稍微沥了一会,把目光转向江辞:“闭眼,忍着疼。” 然后,江辞的眼角便多了一颗永不消逝的“痣”。 “徐将军能否信我一次?”江辞眯着眼睛看着徐斌,缓缓道,“我赌,片刻后大雨将停。” 大雨瓢泼,打湿了江辞的衣衫,她提起已经湿透了的下裳,踩着泥泞又继续前往它处巡视。 轰隆隆—— 一声炸雷响彻大地,随即夜幕中闪过一片白光,似要把这黑暗覆灭,徐斌十分惶恐,追.更百.合文关注.公众.号梦白推文.台追上了江辞的步伐,慌忙道:“大人,以目前的情况,这雨只会越下越大啊!还是赶紧回府吧!” “是啊。”另有一个官差忧心忡忡地附和道,“还是赶紧回府吧!” 话音刚落,奇迹发生了,连下了几天的瓢泼大雨竟然刹那间就止住了。 徐斌想起江辞所说的那个赌,觉得不可置信,耳边却传来众人的欢呼声:“雨停了!雨停了!” 徐斌这才吁了一口气,看向江辞,却见江辞神色泰然,振臂高呼:“天佑嘉州!” 众人也兴奋附声:“天佑嘉州!天佑嘉州!” 徐斌有一刹那的错觉:这个苏昌确实了不得,像是早就知道如今这个结果一样。 赈灾重建之事完成得圆满,修筑的嘉河堰还成功阻拦了一起洪涝灾害,百姓们无不称赞。 没过多久,召“苏昌”和徐斌回京述职的圣旨便传到了嘉州。 江辞跪地接旨,嘱咐了赵行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启程回京。 队伍走了些时日,终于到了璞州,京城近在眼前。此时已近黄昏,徐斌便建议在皇家驿站歇脚,明日再出发。江辞道了声“好”,一队人马便在皇家驿站歇下了。 黄昏时分,璞州太守沈修却递了拜帖过来,到访后又邀请江辞去府中小坐几日,江辞以回京述职为由拒绝了,沈修又说有水利方面的问题想请教,言辞恳恳,江辞只得应之。 璞州不愧是东越最为富裕的郡州,太守府都如此富丽堂皇,定是造价不低。 二人步至正厅,丫鬟为二人奉上了茶盏,沈修介绍道:“这碧螺春原是陛下去年所赐,今日苏大人肯赏脸光临寒舍,沈某特才将它取出来,以待贵客。” “沈大人言重了。”江辞端起茶盏,掀开杯盖轻嗅,赞叹道:“好香的茶,不愧是陛下赏赐的。” 沈修喝了一口茶后,将它放到桌上,端坐在椅子上,向江辞投来赞许的目光,“苏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啊,此番回京,只怕还有的升迁,所得的赏赐必不会少啊。” 江辞也浅喝了一口茶,笑着回应:“哪里哪里,沈大人管辖着璞州,这才是真正的凤凰池啊!” 两人又客套了许久,天渐渐黑透了,江辞的茶也添了几次,然而,她却莫名觉得头晕眼花。 正想站起来醒醒神,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太守府地牢中。 江辞被人用铁链绑在柱子上,还未清醒。 她的五官本身就精致得无可挑剔,此刻发丝凌乱,看起来反而更加惹人怜爱。 不过站在她面前的李姝却并不这么认为。 李姝挥舞起长长的鞭子,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江辞痛得发出一声沉闷的嚎叫,清醒了过来,清秀的脸瞬间皱作一团。 李姝收回鞭子,瞪着眼讥讽道:“叫你肖想!我叫你肖想!姑姑金枝玉叶,岂是你一个平民可以妄想的?我告诉你,姑姑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江辞看清了眼前的人,回味着她刚才所说的那段话,终于理清了其中缘由。 原来如此。 难怪进士宴上李姝想推她入水,难怪她在嘉州河边险些被人刺杀…… 李姝喜欢李承霖,所以对她恨之入骨。 这真相实在太意外了,她怎么算也没算到这上头去,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下这条小命。 她不想与李姝争高下,服软道:“殿下,长公主其实并不喜欢我……” 还未说完,李姝便强硬地打断:“你胡说!她不喜欢你为何还要特意去求父皇赐婚?” “殿下您仔细想一想,长公主若真心悦于我,在我前往嘉州的这一年,我写过数封家书送与长公主,长公主却未曾回过哪怕是一封?” 李姝秀眉微蹙,觉得江辞说的有理,却还是没有被完全说服,仍固执道:“可你与姑姑成亲是事实。” 江辞佯装叹了口气:“不瞒殿下,与长公主相处的一段时间,我发现了她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长公主……她有磨镜之好,与我结亲,恰恰是为了掩人耳目啊。” 李姝竖起了耳朵,讶异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此言若虚,天打雷劈。” 李姝会心一笑,肉眼可见地愉悦了起来,她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自然懒得去验此话是真是假了,当即就唤了芸香进来,要她为江辞解开铁链。 芸香虽然疑虑,之前还对他喊打喊杀的,怎么片刻功夫就要放过他了?但她也只能照做。 江辞身上没了铁链,然而蒙汗药药力还在,她仍然觉得浑身无力,一个没站稳便摔在地上。 “哐哐哐——” 她怀中的龙纹玉佩一不小心被甩了出来,在地上跳了一圈。 她刚想爬过去拾起来,李姝却先她一步将玉佩捡起,李姝打量了一下玉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质问道:“怎么会在你这里!怎么会在你这里!我听说姑姑曾有一对龙纹玉佩,分为左佩和右佩,是她最最心爱之物。可我从来只见过她佩戴左佩,我问她右佩去哪儿了,她只说弄丢了。没想到却在你这里?” 江辞还来不及找借口,李姝便如疯了一般捂住耳朵,大喊大叫:“你这个骗子!姑姑都把她心爱之物赠予了你,定是对你用情至深,而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你真是该死啊!” 她放下手臂,重新拾起长鞭,已是红了眼,“扒了!把他衣服给我扒了!本宫非要治治他这贱骨头!必得打得他皮开肉绽!” “是。” 江辞心内暗叫不好,然而药力实在过猛,她挣扎不得,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多时,李姝和芸香便发现了其中端倪。 苏昌的胸前,怎么会有着女子束胸用的布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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