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璃脑子嗡嗡的,愣愣躺了好一会,才决定小幅往后挪挪身子,逃离小鬼的魔掌。 不然,等小鬼苏醒,她可就无颜见人啦…… 侧躺的江晚璃伸直腿,正欲后移身位时,忽觉自己的右手还揽着林烟湄。 但垂放的位置,好似有点靠下,掌心的触感亦过于饱满… 不像是小鬼那瘦到皮包骨的小细腰呀! 好死不死的,她为确信自己的揣测,还行动先于意识,自觉蜷起指尖朝掌下的软肉戳了戳。 软弹软弹、忽悠忽悠的! 意识到手感不妥,江晚璃的凤眼失焦,凌乱当场。 林烟湄睡觉时不安分便罢,她昨夜到底又在干什么……! “唔嗯…” 一声哼唧漫过耳畔,江晚璃身子激灵一下,发觉林烟湄要醒,着急把手缩回。 “阿姊…” 孰料,哼唧声尚未消散,林烟湄已睁开了亮晶晶的杏眼,盯着她涨红的脸打了个招呼。 差点石化的江晚璃视线游离,私下做了半晌心理建设,才断断续续地扯出一抹摇摇欲坠的微笑,算作给林烟湄的回应。 至于那罪恶的手,自然是老实覆在原位,纹丝没动。 她暗暗祈祷,希望刚转醒的小鬼如她一般身体麻木,反应迟钝! 林烟湄的视线怔怔凝视着眼前清浅还透着诡异的笑靥,眉心肉眼可见的渐渐拢紧,唇角抽了抽,眼睛“啪啦”一下又闭上了。 一言未发。 江晚璃头顶涌起一堆问号,小鬼这反应是何意? 林烟湄是要睡回笼觉? 那她是否该等人呼吸平稳后,再尝试挪开手? 正在她无比迷茫纠结的关头,她胸口突然松泛,还感知到了肌肤接触空气的凉意。 江晚璃的视线随即落回林烟湄身上,可那恬然睡颜竟未见丝毫异样。 但江晚璃绝不信,林烟湄能闭眼就睡熟! 于是,凤眼滴溜溜转了半圈,江晚璃咬咬牙,也闭了眼,而后漫不经心地,缓缓缩回了右手,压于头下。 屋内一片静谧,床榻上平顺的呼吸声交错。 “啾!啾啾!” 大抵过了半刻,院中再度传出鸟鸣,林烟湄撩开被子张个哈欠,顺带推推身侧的人: “阿姊,该起了。” “唔…好。” 江晚璃翻个身背对着林烟湄,先蹬鞋下榻去寻衣服。 折返时,林烟湄正如以往每个清早那般,呆坐在床头揉眼,但动作明显更利索,口条也不含糊:“昨夜睡得可好?” “嗯。” 江晚璃递上小鬼的衣服,径自奔向了屏风后,连个眼神对视都没给。 林烟湄目送她的身影隐匿屏风,捂紧嘴“噗”地偷笑了声,才若无其事地走去镜前更衣。 系好裙带,她对镜转了个圈,第一次留心观瞧自己的身段,漫身罗纱轻盈飘逸,尺寸却十分合体,尤显身形曼妙,确实比她昔日常穿的粗麻短衫好看百倍。 林烟湄打心底里喜欢这身衣裳,手沿着顺滑的裙摆垂落,又不自觉绕去身后拍拍,小脑袋随即歪去一边,摆出一副若有所思之态。 “好摸吗?” 不知几时,江晚璃如鬼魅般无声无息飘到了林烟湄身后。 “啊呀,阿姊!” 好奇的小动作突兀被人撞破,林烟湄羞得捂着脸跑到了门口,躲江晚璃三丈远,才有底气损人:“这话不该我问你吗!” “怎么形容呢?” 江晚璃勾起唇角,视线追着试图溜之大吉的小鬼不放,嘴上还玩味打趣:“我猜…应该和你摸我时,掌心的触感差不多?既容易上瘾,自是好摸的。” “去你的!” 林烟湄如何受得住她这赤裸裸的言辞戏弄,小手扒上门,闪身就逃了。 “林姑娘醒了?您不洗漱?” 廊下,乐华瞄见从她身侧仓皇跑走的人,疑惑喊出了声。 急于寻个僻静地儿冷静的林烟湄无暇回应。 “进来。” 江晚璃拖着慵懒身形现身门口,召走了廊下候着的侍从。 乐华应声而入,绞干丝帕想给江晚璃净手。 江晚璃瞥见她,面上平和的神色悄然添了愁楚,自行接过帕子擦着手,半晌无言。 但乐华从她的微表情揣测,江晚璃大抵有话要说。 她杵一旁久了,觉得浑身别扭,索性依自身揣测率先提议:“属下换乌瑞来服侍您?” “不必。” 江晚璃低垂的眼睑总算舍得抬起,视线移向床榻,凝望须臾又收回,开口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今晚将我的被褥搬到隔壁院子。” “是。” 乐华虽不知林烟湄方才为何跑走,但她十分赞许江晚璃与人分居的决断。发觉江晚璃并未生她的气,乐华趁着梳头的间隙,顺口提及了门口的访客。 江晚璃听罢,饶有兴致地挑挑眉:“竟有主动送上门的生意?让乌瑞带人去前厅,你找回湄儿,给她打扮妥帖,我让她扮作富商,替我会客。” “您还用林姑娘?” 乐*华听糊涂了,她本当江晚璃经此一夜是决定同林烟湄保持距离,才命人分房的。 “不然,我弃她不顾么?” 江晚璃唇角的笑靥一寸寸消失殆尽:“乐华,守好你的本分,也请你牢记,林烟湄,是我的救命恩人。谁敢不敬她,等同于反我叛我。” 一字一顿的警告过耳,乐华为人篦发的手逐渐发颤,她只得停了动作,垂下头怯怯承诺: “属下…不敢。” 江晚璃反手抽走了梳子:“速去寻她。把她当你的正经主子,该回护回护,该提点提点。” 帷幔浮动,乐华拱手告退,推门时撞见小跑回来的乌瑞,不由拧眉: “你怎回来了?人走了?” “啥呀!那小丫头我入城时见过,骄纵无礼,仗着腰包阔绰就拿流民当乐子耍!我看见是她,一时气不过,随便找个由头把人打发了!小小年纪品行不端,可想而知那老婆子也非良善!” 乌瑞叉着腰一通数落,说完还顺顺心口,觉得舒坦多了。 “你怎可擅作主张?姑娘要见她们!” 乐华却是眼前一黑,抬手指着门内:“你自去和姑娘解释!” “啊?” 乌瑞挠着脑袋傻在原地:“我又闯祸了…完了…” “姑娘心绪不佳,你晚些再进。” 乐华到底心疼下属,忖度须臾拿了个主意:“我带人探查下柒婆婆的底细,若能寻到她的商铺,就请人回来。你照实说给姑娘。” 乌瑞感动得快哭了:“多谢头儿!” “下次稳重些。” 乐华无奈摇摇头,指了个亲随跟她一道出了府。 不多时,躲园子里降燥消暑的林烟湄捱不住饥肠辘辘的苦,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瞧见乌瑞坐阶前犯愁,她好心关切了句:“乌姐姐有心事?” “林姑娘!” 乌瑞看见她,一双大眼放光,欣喜若狂似的凑到了她跟前:“您带我进门?” “怎得了?” 林烟湄不知乌瑞见她缘何如此激动,狐疑爬了满脸。 乌瑞叭叭叭又复述一遍原委,最后一脸渴求地朝林烟湄眨巴眼,小模样煞是可怜。 哪知,林烟湄听后一本正经道:“阿姊温柔随和从无脾气,你说清缘由,她怎会怨你?品行不端者,的确不宜合作。” 乌瑞心说,林姑娘啊,太女殿下待您和待下属,怎可能是一副面孔啊! 可她不敢说这话,只觉自己像个吃了黄连的哑巴,心里苦嘴里更苦:“求您了。” “别。” 林烟湄惶然摆手:“姐姐别这般客气,我…不自在。算了,我进去和阿姊说一声就是。” “多谢多谢,林娘子人美心善!” 乌瑞合掌,朝林烟湄不住地拜啊拜,就差给人鞠个躬了。 过度的热情吓得小林一溜烟冲进了屋。 直勾勾撞进一温热的怀抱。 “嘶…” 感知到额前触感的软弹,林烟湄脸颊上好不容易消退的潮红再度造访。 她脚趾抓地,迫切想给自己刨个坑。 “在外头热聊什么呢?” 拈酸吃味的江晚璃早听到外头交谈声了,她隔着窗纱依稀瞅见林烟湄和乌瑞磨叽半晌,心里贼不舒坦,小鬼一头撞上来,可真真是“正中下怀”,需得逮到良机审审。 林烟湄如鹌鹑般垂着脑袋,悄然调转脚尖朝向,试图从江晚璃身前滑走。 江晚璃眼疾手快将长胳膊搭去门框,堵了小鬼的退路:“湄儿怎不言语?” 骤然陷入逼仄的空间,林烟湄的一颗心“突突突”提了速,害她慌慌的,起了一身汗。 她稍撩起眼睑,映入眼帘的,是张扬红唇牵出的一抹妩媚妖冶的笑,隐约间,还能窥见些玩味洞察她的视线。 她分明没做亏心事,但她确信,此刻是真慌了,慌得莫名其妙。 “咦?”偏在这当口,江晚璃抬起冰凉的指尖,托住了林烟湄的耳垂: “湄儿的耳朵好红,像小兔子呢。是热?我买的裙太厚了?” 说话间,林烟湄能感觉到,江晚璃的鼻尖离她越来越近,鼻息似滚滚热浪,就要将她淹没。 以她现下的功力,还扛不住这明目张胆的撩拨,林烟湄把心一横,突然扬起脸与人对视,额头蹭过江晚璃的鼻子时,江晚璃愣了一刹,她抓到这机会,飞速踮脚吻上了江晚璃半开的唇。 江晚璃诧异挑了挑眉,重心不稳后仰了身子。 林烟湄反手扶住她的腰,缓缓移开唇,看似虚离不聚焦的视线点落江晚璃的眉间,盈盈一笑: “阿姊可满意了?若是还有小性子…” 说着,她的左手从江晚璃的肩头移下,一寸寸点落起伏不休的心口: “我…也可放开些,不知羞的与阿姊闹、上、一、闹。” 俏皮的指尖毫无章法地在江晚璃的眼底跃动,搞得江晚璃没法子,只得悻悻松手,踱回里间,与人翻旧账:“方才你跑什么?我当你恼我没分寸太心急,害我忐忑许久。” “晨起太闷,我去透口气而已,不可以?” 林烟湄尽力提升了自身承受撩拨的阈值后,忽觉厚脸皮无甚不好,没羞没臊更快活。 她追着江晚璃进了里间,因站久了身子乏,干脆一屁股坐上江晚璃的大腿,揽着人的脖子嘟囔: “我饿,阿姊放饭!” 二人身前是面铜镜,江晚璃自镜中乜着突然放开了的林烟湄,不免萌生些欢喜,遂含笑嗔道: “下去,像什么样子?” “就不,阿姊早起在床上时也挺不像样的,半斤八两。” 林烟湄偏头哼了声,着急催促:“听乌瑞说,你还想见客聊生意呢,快些。” “险些忘了!” 林烟湄这话点醒了江晚璃,她一把推开小鬼,拍着脑门道:“你别急着吃饭,先去前厅会客。乌瑞和乐华怎么办的差,竟没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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