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亭山冲她挤了挤眼睛,两人便相视而笑。 “季亭山!” 身后另一侧走廊里,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声音,野蛮吆喝而来。 “吕兄……小茴……”季亭山脸色乍变,却也慢慢转身,讲礼称呼,还唤了一声那男子身边的花娘。 “季公子好!” 被男子搂在怀里的小花娘,亦娇娇怯怯地,唤了一声,行了个万福。 皇甫璎将这几人轮流地看。 季亭山便挡手附耳,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了:“吕相爷家的大公子……在我禁足期间,还是把小茴占了……” 皇甫璎侧目,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京中一霸。 她长年在深宫,那些未入仕的朝中子弟,其实许多都不认识。 再看那吕大公子,长得倒也不丑,一身华贵锦衣,可就是那种不学无术、却又横行霸道的纨绔气息,散发得淋漓尽致。 真是替吕相爷叹息,那样的三朝元老,竟养出个这样的公子哥! 吕大公子亦是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便扔了挂手臂上的小茴,走近两步,也不避她,只管挤眉弄眼地,跟季亭山交涉: “你身边这个女公子,倒是养眼得很,要不,今夜,咱兄弟俩……换一换?” 八成当她也是个可以肆意亵.玩的花娘了。 皇甫璎乍怒,见着季亭山一脸急,朝她看过来时,她又冲他微微摇了头。 她知道他的意思,却不想把身份给暴露了,要是明日,朝中言官们知道了女皇逛青楼,那她会死得很惨。 季亭山便缓和了神色,一步挡她身前,绵里缠针地笑:“换不得!” “都进了这楼子了,哪有什么换不得的!换得,换得!”吕大公子有些听不懂人话,一边笑说着,一边蛮横地伸手来拉她,“小娘子,跟大爷走,保证让你销魂……” 皇甫璎有些吓,季亭山却突然怒了,飞起一拳就招呼过去。 砸在那草包公子的牙床腮帮上。 “啊……季亭山,你……”吕大公子猝不及防,抱了牙床呼痛,又招手喊人,“来呀,给爷打……” 吕大公子身后,突然冒出来两个精干打手,咔咔动了动脖子手腕,就一左一右,劫了季亭山,架在一边动手。 季亭山斯文秀气,自然不是那两个打手的对手,急忙缩手去护脸,可也似乎有种不急不怕的懒散,像是见惯了这妓楼风流处,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的常事。
女皇见状,有些不知所措,那吕大公子却一把拉过她,就往怀里揽。 皇甫璎这辈子,哪里遇到过这种粗鲁无礼的人,跳起来就是强烈的挣扎,却一时被那有些蛮力的男子,给拉扯得有些狼狈。 那边两个打手在按着季亭山一通猛打,这边吕大公子跟她拉扯纠缠。 那个小茴也像是个见怪不怪的,跳到边上去,贴着墙壁,捂着嘴,小声小气地惊呼着,将眼皮下的斗殴,当成热闹看。 楼下仍是一片嘈杂喧嚣,怕也不知这楼上走廊角落里的情急光景。 情急之下,也有急智。 吕大公子将皇甫璎往墙上推压时,她借了那靠墙的推力,飞起一脚…… 踢中他下身处。 “啊……”那纨绔公子痛呼着,松开了她,捂向裆部,矮身往下蹲。 她便再是重重一脚,从下往上运力,踢开那遮挡的手,又是一个正中靶心。 再踢,鹿皮软靴面所触之处,就恍惚有软物爆裂破碎之感。 见着吕大公子倒在地上,大声□□了。 女皇陛下贴那墙上喘息,心中感叹,卓云教的东西,果然好用。 “啊……杀人啦,快抓住她!”吕大公子佝偻着在地上翻滚,气急败坏地冲着那两个打手喊。 “快跑啊!”季亭山亦急急地喊她。 那两个打手扔了季亭山,要过来捉她,却被季亭山一把拖住。 皇甫璎这才算是反应过来了,拔腿往楼下跑,跑得疯快。 脑中只剩了一根筋,这下把吕相爷的独苗给踢得有些重了,更是决计不能把身份暴露。不然,后患无穷…… 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之大吉! 就这样,跑过楼下中庭,回头一看,那两个打手挣脱了季亭山,已经跳下楼梯来,而楼下堂上,卓云跟几个禁卫似乎依旧淹没在一堆脂粉里,打眼也看不清楚是何光景。 她便也顾不上招呼了,直直地,跑出了门楼。 外头,恰逢有城防营的军士在巡街。那些个军士最为八卦,看见个乱跑的,都会怀疑是个贼。 她赶紧低头,抬手掩脸,压着步子,一头扎进那华灯初上的繁华街市中。 再回头望时,却见着那两个打手在跟城防营的军爷交涉,还比手画脚,朝她指来。 女皇陛下慌得没辙,又开始疯跑。 左弯右拐,一口气绕出了几条街巷,跑得都失了方向,一个弯拐,进了一条僻静小街,便看见转角过去,那辆眼熟的马车,一队青黑的护卫,还有那人,站在一个卖女人首饰的清冷小铺前面,正悠闲欠身,挑拣饰物! 她看得稀奇,摄政王转头,看着她那跑得一副后面像有狼在追的疯样,也觉得稀奇。 两人面面相觑。 女皇却顾不得太多了,想着后头群狼在追,心下一横,一把拉过她那皇叔,钻进了小铺旁边的火巷子里。 火巷深深,一头无路,夜色幽沉,深巷无灯。 在那黑漆漆的窄巷里,她踮起脚,往那高大男子身上攀挂了,恨不得紧紧地,挤进他的胸怀里,方觉安全。
第18章 深巷里 深巷里,手指戏 幽黑深巷中,少女闷着头,往那高大英挺的男子身上钻。 像一头受惊的小兽,又带些故意的揩油。 直至把他推在墙上,靠了。 男子今日脾气好,竟也逆来顺受,任由她一把拖进深巷,又任由她扑身上来挂住。且还懒懒借了那靠墙之力,抬手虚虚地将她揽腰抱住,忍着笑问: “又闯什么祸了?” 皇甫璎侧耳听着巷外动静。 那本是一条僻静小街,外头大片脚步声近,见着摄政王的马车和护卫在此,怕也绕不过去。 可她这眼皮底下,不解释清楚,怕也绕过不去。 遂一句句地,死闭着眼睛,压低着声音,硬着头皮,冲着那人胸膛处,交代了: “我刚才……进听雪楼了……” 去的是不该去的地方。 “……”摄政王沉默。 “撞见吕相爷家的大公子……” 遇见的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恶霸。 “……”摄政王还是沉默。 “他要乱来,我就几脚把他……那里给踢了,怕是踢……坏了,要残……” 不小心毁了那纨绔恶霸的后半身幸福。 女皇不敢去看她皇叔的神色,幽暗中也看不真切,只知道,她这一脚踢残了朝中重臣的独苗,极为不妙。 哪知头顶一声哼笑,来了一句低幽戏谑,“腿劲甚好啊?” 说不清是褒是贬。 也来不及细想,只听见巷外吆喝说话声渐起,她急得拉住男子胸前衣襟来攀附了,又跳起脚,想要把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 “可现在城防营的人要拿我啊!” 外头,城防营的军士已追至巷口小铺,正与摄政王的青龙卫说话。 “怎么了?”男子终于站直了身躯,将她往里面侧边略略地推了些,扬声朝着外头问话。 “王爷,我等在此在追拿一个在听雪楼犯事的小贼。……那贼子把吕大公子给伤了,且还伤得不轻……”外头城防营的军士高声禀说。 “那还不赶紧去追?” 摄政王站得笔挺了,一边扔话,一边朝着巷内转过身躯,将她藏在侧边,用肩膀当了外间视线。 下一瞬,撤了扶她腰上的一只手掌,去摘了她束发的玉冠。 也不知那手是何等的灵巧,皇甫璎在凝神听问答之际,陡觉头上一松,一头青丝便如暗夜优昙绽放般,静静地散开垂落下来。 然后,那只手快速地倒腾出摘下的玉冠,竟在那蓬蓬发丝飞舞,微微桂香弥散之际,捂上她的口鼻。 少女睁大眼睛,不敢出声。一口口地,呼吸着那掌心的温热气息。 外头军士们脚步声一阵噔噔跑动,又停在了巷口,那个小头目高声大喊: “我等看着贼子进了这条街,可前面是死巷,人却不见了踪迹……” 意思是想要搜看这条火巷。 只差没伸着脖子进来看了。 “这亦是条短小火巷,藏不住人的……快去找人吧,莫扰了本王!”男子的声音,乍缓,乍厉,乍怒,乍厌。 既有些体恤他们公干的和气,又有些烦他们碍事儿的骄矜。 皇甫璎心头尚在叹她这皇叔的上位者气度,那只捂她口鼻上的手,竟滑了两根手指过来,在她唇边轻轻抚过,寻着唇角,突然探入她口中,如灵蛇般,搅弄起她的舌头。 那修长指节,指腹带茧,突然来了这攻城掠地般的一着。 她含在口里,难以自抑,一口嘤呜呻.吟,便毫无预警地,溢出来。 又惊又怯,又娇又亮,丈外可闻。 听得她自己都……无地自容。 “可……”外头的城防营军士头目,听见这动静,突然就住了嘴,吞了话。 他终于反应过来,燕王爷在这火巷子里做什么了。 东市多火巷,那些人约黄昏后的痴男怨女最爱去钻。京中许多达官贵人,也喜欢贪这一口野趣。 “卑职眼拙……罪过……打扰了王爷,您继续……快走,往那边去看看……” 那小头目打着哈哈,语无伦次,忙不迭的告着罪,指挥手下们,一阵风似的,撤出了那条小街。 脚步声渐远,巷外复归安静,依稀传来远处的繁华。 那队依旧守在巷口的青龙卫,是可以根据需要,装聋作哑当空气的。这会儿,什么声音也不发出,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那探入她口中的手指,停了搅动,却未撤出,像是指上长有耳朵似的,还在静静地潜伏在檀口中,聆听巷外动静。 皇甫璎尚在惊悸之中,亦忘了吐出来。 她心头羞得乱跳,她这叔,怎么能够这么……坏! 他捂着她口鼻之时,她还以为是要她安静不出声,哪知却要把她给弄出声儿,且还是那种羞羞的声儿。 她开了情窦,渐渐地,也懂得了分寸尺度。不管是此时,他拥着她,把手指伸进她口中,还是之前,他拉着她的手往他自己身上招呼,这种暧昧与亲昵,似乎比起季亭山所言的那种唇舌亲吻,又是另一种意味深长…… 可是,这不正是她想求的吗? 少年女皇心头,那罪恶之花,顿时开得喜不自禁,不觉将那手指轻轻地咬住,用齿尖与骨节厮磨,越来越重…… “哎,属狗儿的么,怎么兴咬人呢?” 男子终于吃痛,妖妖地笑骂了,一把撤出来,又从袖中摸出一张手绢子,细细地,擦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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