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跟昏君简直是天作之合。 宫女端来了早饭,江策川一看,那是一碗放了莲子的雪梨汤,可他实在没胃口,于是开口说道:“我不喝,你拿下去吧。”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跟一只鸭子一样,还是叫得特别难听的那种鸭子。 江策川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恨恨地锤着床,心里暗暗骂道,江临舟!你真不是人啊! ◇
第91章 蜻蜓点水的吻 见雪被江策川养的肥了不少,明明是一只狼,却什么也吃,带刀总不能每天都给他猎肉吃,尤其是冬天,冬眠的动物睡下后,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沈无疾留下的弓箭又是旧的不能再旧的东西。 一开始带刀给他喂米汤,见雪吃了,后来带刀给他喂用猪油炒的青菜,见雪也吃了,后来带刀又给他脆生生的萝卜丁,它也吃了。 就连贺兰慈也觉得很神奇。 “这也太好养活了,什么都吃,什么都行,难怪命好,叫你捡了来。” 不然在这大雪地里早就冻死了。 带刀手里拿着见雪的尾巴来回摆动,在教给他摇尾巴。 贺兰慈见状,笑道:“见雪是狼不是狗,不会摇尾巴。你就算教它八百遍,它也不能像狗一样。” 带刀不信邪,总是在放饭之前教给见雪摇尾巴,摇完了再给他发饭吃,就这样一个冬天过去了。 在开春的时候,见雪已经能熟练的摇尾巴了,就像是真的狗一样,贺兰慈看着尾巴摇得正欢的见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狼长得比狗快多了,仅仅是一个冬天,就已经长得是当初被捡回来的时候的两倍大了。 它已经不满足带刀给它拿草编得草结了,开始照着桌子腿跟椅子腿啃起来了,连贺兰慈的衣摆他也不肯放过,贺兰慈每次都要从见雪嘴里拽出自己的衣摆,看着上面这条傻狼的口水,气得贺兰慈大叫道要把这蠢东西丢到外面去。 “丢了!快丢了!雪都已经化了又冻不死它!” 这时候见雪又会呜呜咽咽地夹着尾巴跑到带刀的脚边窝成一团。 带刀为难地摸了摸见雪的头,对贺兰慈说:“主子,它还小,就是牙痒痒了要磨。我明天去看看能打到什么东西,给他根骨头磨磨牙就好了。” 贺兰慈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屋里头。 天还没亮,贺兰慈睡得正香,带刀已经拿上那张老弓箭出门了。 一定要打到个活物带回去给见雪剃出根骨头来磨牙。 日上枝头的时候,贺兰慈才缓缓从睡梦里醒来,披上衣服刚把脚放下榻去,就感觉脚下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贺兰慈低头一看果然就是那只不讨喜的狼崽子。 贺兰慈光着脚把见雪驱到一边去,准备穿鞋,结果前几日还在咬贺兰慈衣摆的见雪亲昵地蹭过来,()了()贺兰慈的脚趾。 温热的()感叫贺兰慈一惊,连忙把脚又收了回去。 略带愠怒道:“前几日还跟我对付不来,现在他不在就开始讨好我,你倒是个见风使舵的。” 说着俯身伸出手去掰开他的狼嘴,摸到了几颗冒出来的小牙,跟米粒一样大小。 嘲笑道:“这么点东西还用的着磨?真不怕磨没了。” 被掰开嘴的见雪显然不乐意,叫了两声就想从贺兰慈手里逃出来,但是贺兰慈已经卡住它的两只前爪把他举起来了。 看着见雪灰白色的毛发,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尖嘴猴腮的,丑死了。” 说着嫌弃地把他放回地上,然后下床想看看带刀在做什么。 结果都不见带刀的踪影,就在贺兰慈叫了几声带刀得不到回答后才确定人确实不在家。 但是早饭已经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了,撒了盐巴的白萝卜条,跟一盘看不出什么的菜,锅里还有温热的小米粥。 这么清淡的东西,以前在贺府的时候必定会被贺兰慈一脚踹翻,然后大骂道:“这种猪食也敢端上来,活腻歪了?” 但是现在他却自己盛了饭后坐在桌子旁,夹点萝卜条来下饭。 带刀早上走得匆忙,只记得给贺兰慈做早饭,却忘了给见雪也放点饭。 狼的嗅觉一向灵敏,此刻闻见香味,立马在贺兰慈周围跳来跳去,来回用柔软的皮毛擦着贺兰慈脚踝。 见贺兰慈不理睬自己,开始嘤嘤嘤地叫。 贺兰慈听到动静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见雪已经乖巧地在桌子底下坐好了,摇着尾巴看着自己。 “带刀没给你放饭?” 见雪尾巴摇得都快出残影了,一副馋得很的模样。 贺兰慈为难道:“你的饭盆呢?我不想碰你的饭盆,你要是自己叼过来我就给你盛。” 贺兰慈一想见雪那个满是口水的饭盆就皱眉头。 谁知道见雪真的屁颠屁颠把饭盆叼过来了。 看着见雪拖着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饭盘艰难行走的贺兰慈:“……” “服了你了。” 贺兰慈只好起身拿着勺子给见雪也舀了一勺。 贺兰慈吃完饭又抱着不知道看了几百遍的话本子又啃起来了,但是明显他的心思不在书的内容上,虽然翻着书页,但是眼睛已经放空了。 “到底叫什么好呢?” 要是给个阿猫阿狗起个名,随手赏了名就是,偏偏这名字是要冠在带刀头上。 他肯定是要跟自己姓的,就姓贺。 江策川那条傻狗不也是跟着江临舟姓江吗。 要不让贺兰承叫带刀,带刀叫贺兰承? 想不出来名字的贺兰慈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离奇。 就在他放空自己的时候,带刀推门而入,血腥味裹挟着他,贺兰慈连忙上前查看,担忧地问道:“受伤了?” 带刀傻乎乎地笑了笑,让开了身,只见他的身后是一只割了喉咙放了血的鹿崽子。 血腥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贺兰慈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带刀又受伤了。 “它腿上有伤,跑不了太快,叫我追上了。” 带刀说得时候一直盯着贺兰慈的眼睛,像是在等着贺兰慈的夸奖。 感觉到带刀直勾勾求夸的眼神,贺兰慈只好夸赞道:“做得好。” 像是被打满了鸡血一样,带刀开始处理起鹿来,他是血肉堆里走出来的暗卫对此见怪不怪了,贺兰慈是千娇万宠的世家公子哥,还是受不了这种血腥画面,以往他会帮着带刀,这时候却头也不回地走到屋里头去了。 带刀干活越来越熟练了,不一会,贺兰慈就听到撞击的声音,转头一看,就看到见雪嘴里叼着一根沾着血肉的大骨头,横冲直撞地闯进贺兰慈的房间里,然后把骨头放在贺兰慈脚边,自己乖乖坐在一边,尾巴摇得特别欢快。 带刀把腿骨上面的肉剃干净后把骨头丢给见雪磨牙去了。 见雪嘴边灰白色的皮毛上沾上了鲜血和碎肉,已经初见凶狠的茹毛饮血的恶狼模样,但是偏偏它像是一只温顺的狗一样蹲在一边摇着尾巴。 带刀想要喊贺兰慈来吃鹿肉,正好见到这一幕,笑着说道:“主子,它这是要把骨头先给你吃的意思。” 贺兰慈闻言看着地上那根被见雪叼过的骨头,带刀没有把腿肉剃得特别干净,那森森白骨上还挂着细细碎碎的鹿肉,甚至还沾了几根见雪刚掉的狼毛。 这东西给他吃? 贺兰慈皱眉道,“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吧。” 见雪听不懂,甚至见贺兰慈久久没有动作,还特意又把骨头往前放了放,好死不死正好掉在贺兰慈脚背上。 骨头上血肉干巴又黏腻的感觉让贺兰慈一下子毛了。 “拿走!!!带刀!!!拿走!!!” 带刀一看情况不对,一手抱起见雪,一手把掉在贺兰慈脚面上的骨头捡了起来。 “主,主子,鹿肉快烤好了……” 说着便带着见雪跟那根该死的骨头就跑出了房间。 贺兰慈洗过后换了双鞋才出来。 见屋子里的桌子上没人,推开门就看到带刀在门口的空地上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架子,下面烧着柴火,手上拿着穿了鹿肉的木枝子。 见雪一看贺兰慈来了,又不安分地撅着()()准备起身把嘴里的美味叼去给贺兰慈。 带刀见状立马呵道:“别动!坐那啃你的骨头!” 然后转头笑着递给贺兰慈一根鹿肉串来。 贺兰慈看着这根鹿肉串,签子是带刀用树枝子削的,鹿肉切得大小不一,但是都整齐得穿在了树枝子上,上面撒着他们一直吃的唯一调味的盐巴。 贺兰慈吃过太多的山珍海味了,光是鹿肉,他吃过的味道不知道比这带刀烤得鹿肉串美味多少倍。 但是看见带刀那被烟熏的脏兮兮的脸,贺兰慈感觉这手里的鹿肉串竟不比他以前吃的珍馐差。 带刀忙着烤鹿肉,往贺兰慈手里递肉串,不一会贺兰慈手里的肉串得有一把了,带刀见贺兰慈吃得开心,烤得更卖力了。 一旁啃骨头的见雪闻见烤肉味,顿时感觉嘴里的骨头不香了,于是立马丢掉骨头,围着带刀跟贺兰慈转,用它那只尾巴来回扫他们的脚踝。 带刀见状给它割了一大块烤熟了的肉,丢到见雪的饭盆里。 “够吃了别烤了。” 带刀烤得正带劲,更何况手上的肉串还没熟。 “主子,我烤完这一串就不烤了……现在开春,肉不好存了。” 不像冬天,吃不完埋在雪里冻着,吃的时候拿出来切就行,现在恐怕容易放臭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叫以往沉默寡言的带刀变得不那么沉默了,有时会主动表达自己的诉求,也开始解释一些东西,不再像以往只会闷着头回答的好,是。 贺兰慈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带刀越来越有活人气了,这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心气,而不是像一副棺材板一样沉闷闷的。 不高兴的是带刀没有以前那么听他的话了,要是贺兰慈说不让他烤了,搁以前的带刀,肯定不管手上的肉串是不是快熟了,立马丢下,现在带刀会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立马听贺兰慈的话。 就在带刀聚精会神,认真地烤鹿肉的时候,贺兰慈那一张漂亮的脸凑到了带刀的眼前,差点叫带刀扭头亲上去。 回过神的带刀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兔子,跳个不停。他主子这张脸无论再看多少次,都能叫带刀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悸动。 贺兰慈咬着鹿肉凑到带刀眼前,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算贺兰慈脾气再烂,此刻他看带刀的眼神里满是怜爱,竟然真有种观音慈悲的神相来。 带刀做了一小会心里的争斗,还是不敢接下贺兰慈嘴边的鹿肉,求饶一般轻轻喊了一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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