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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啊，”克莱恩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你可是已经发过誓了哦。” 阿兹克虽然不担心床会因此塌掉，但是这个要求还真的从未在他的设想里出现过。 “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克莱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反而很得意地同阿兹克说，以前的贵族青年多半在舞会结缘，就是因为在运动的过程中获得了愉悦的情绪体验。 这算哪门子运动……心里这么想，阿兹克却没有说出这个观点。只是认为把克莱恩拐去看赛艇比赛这件事的可能性大幅度增加了。 “等下！我突然发现忘了一件事。” 拉着阿兹克一同跌坐在床上，克莱恩用略带夸张的情感陈述：“我——甚至没办单身派对！” “……所以？” “所以我就这么步入婚姻坟墓、变作已婚人士了！” 行了，这是终于有实感了。阿兹克手肘侧撑面露微笑，看到克莱恩一脸懊恼的样子，反而心安不少。 “虽然说我也没什么人可以喊出来聚一聚吧，但现在连形式都没有……唔？” 先是阿兹克凑上前堵住克莱恩不断碎碎念的嘴，然后是克莱恩予以热烈的回应。两人唇齿间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随即，克莱恩嘴角的水渍又被阿兹克用拇指指腹轻缓擦去。 “现在是不是做一些已婚人士该做的事的时候了？” “嗯，”克莱恩微微颔首，“附议。”
第23章 克莱恩是抱着直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想法的，所以当他睁开眼、看到卧室里依旧黑沉，第一反应竟然是—— 我不会睡了一整天吧？ 然后他就侧头看到了同样睁着眼的阿兹克，疑虑自然消解。克莱恩戳了一下阿兹克的脸，问了句“几点了？” 阿兹克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回过头来： “十点四十。” 然而回答完问题他还嫌不够。阿兹克眼里满是笑意，嘴上却不满道：“你这对待丈夫的态度跟对待糖爹可不太一样啊……” 克莱恩哼唧两下，避而不答。新婚第一天这个时间点醒，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在心里给自己找好借口，克莱恩便也不着急爬起来了，反而又把自己往阿兹克怀里拱了拱，贴着阿兹克胸口说道：“你应该醒了挺久了吧？怎么不起床？” “不想起。”阿兹克吻了吻克莱恩发顶，“新婚夫夫应该有这样任性的权利。” “嗯，赖床是很舒服……” “我不是指赖床，是指……算了。” 阿兹克正准备坐起来，却被克莱恩拉住盘问：“别算了啊。”环住阿兹克的腰，克莱恩如某种动物懒懒趴在树上一般：“说说嘛。” “我是——”估计是觉得有些难为情，阿兹克笑了出来，“舍不得你。” “别人好像都是婚前才油嘴滑舌吧，”克莱恩这下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味了，松开手臂，撑在床上，“怎么你还反过来了？” “我这怎么叫油嘴滑舌？”阿兹克认真为自己辩解道，拉起克莱恩一只手贴到自己心口，“确认一下真诚度？” “确认不出来！” 克莱恩左手顺着阿兹克胸膛滑下，把枕头往自己面前拖了拖，脸朝下直接埋了进去，乖乖装鸵鸟。看到克莱恩还留着点红痕的光裸脊背，阿兹克连忙把被子往上扯，给人重新盖好，又贴心问道要不要在床上吃早饭。 “好。”克莱恩隔着枕头应了一声，然而想起些什么，还是抬了下头，“咖啡要加奶加糖。” “记得的。” 阿兹克穿好衣服从衣帽间回来，给克莱恩又压了下被角才离开。克莱恩一人在大床上左右滚了圈，直把自己裹成个茧，觉得似乎还能迷迷糊糊睡过去。 等阿兹克把托盘落在床上，克莱恩还有点困倦。打了个哈欠，克莱恩在“茧”内偏头望向阿兹克：“所以你果然很早就醒了吧？” 而阿兹克只是默默把食物递到克莱恩嘴边：“羊角包。” 克莱恩就着阿兹克的手一口咬住，本来还不想动作的，实在没办法，还是抽出手臂自己拿着了。其实凌晨时分他就有点饿，不过是依靠睡觉强行停下了辘辘的感觉。现下明明只咬了一口金黄油亮的酥皮，便觉开了胃，颇有点狼吞虎咽的架势。阿兹克只好在旁提醒句“慢点吃”。 也不知为何，吃饭当中念想起现实来竟然有点惆怅，克莱恩叹口气：“我不想上学。”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没头没尾一句，怕阿兹克有所误会，随即又补充道：“我也就口头上说说，你别当真啊。学肯定还是要上的。” “离开学还有几天吧？”阿兹克虽然辞职了，对今年的校历还有几分印象，“想去钓海豹吗？看极光呢？” 克莱恩眼睛一亮，但还是斟酌着问：“这算度蜜月吗？” “有点仓促了，”阿兹克评价，“但，你怎么想都好。每年都去度蜜月也很好。” “是不是太随性了？都不怎么来得及做出行计划……” “不用有心理负担，本来就是让你放松的提议。就当是换个地散散心。”阿兹克将手盖上克莱恩的，还有闲心开玩笑：“当然，你在凛冬郡就算不出门也可以。” 眨眨眼，阿兹克继续说，“我陪你干什么都可以。” 不得不说，突如其来的旅行安排很容易刺激人的心理。又同班森和梅丽莎聚过一次后，克莱恩和阿兹克直奔凛冬郡，争取在新学期即将到来之际再创造出一点美好回忆。 他们像任何一对来旅游的小情侣一样，白天在室外逛逛，买点纪念品；晚上可能就呆在酒馆角落里听人唱歌弹吉他。克莱恩本以为自己对钓海豹这样的活动没多大兴趣，可没想到自己一旦专注起来，表现出的热情比阿兹克还高上两分（甚至还表现出爱人间专属的胜负欲），很让阿兹克诧异。 这样逛了两天，克莱恩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出门挨冻了。他说自己更喜欢在壁炉边无休无止的打盹。 “这不是很好吗？”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外雪花纷飞，克莱恩惬意地捧着杯子喝热牛奶，“你喜欢睡觉，我也喜欢睡觉。真般配。” 对于克莱恩的奇怪发言早已见怪不怪了，阿兹克翻过一页手头的书籍，再望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在看什么？”克莱恩凑过来，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粗针的毛衣，衬得气色极好。阿兹克手指夹住自己正在读的那页，把封面烫金的字样转给克莱恩看。克莱恩支吾一声，说是昆汀曾经推荐过。 “昆汀老师有问过你为什么离职吗？……啊，我都有点习惯对他直呼其名了！礼貌程度大幅度下降。” “我只说是私事。”阿兹克默许克莱恩把下巴搁在自己肩上，人往后靠了靠，“见到老师还是要尊重一下。” “知道了——我向来都很有礼貌。” 阿兹克透过眼镜斜睨了他一眼，克莱恩不甘示弱地回视，甚至想在阿兹克肩上咬一口。然而不知为何，这样的意图竟然被提前知悉，阿兹克悠悠说了句“别闹”。 “上次也是咬得那儿，”阿兹克把眼镜摘下，搁在手旁案桌上，“以后能不能换个地方啃……” “那你看哪里比较合适。”克莱恩虚心求教。 “真想知道？” 如果人真有灵性直觉的话，克莱恩心中一定正警铃大作。于是他立马见好就收，摇摇头说着“不想了”。毕竟阿兹克已经老实了好几天，谁知道一下子撩拨起来会不会场面失控。 这几天的夜晚他们看过极光，看过静谧的星空。繁星恒亮，只是身处城市很少能有闲心注意。两人挨得很近，闲聊的话题一下冒出一个，一下又另冒出一个。聊占星术，聊宇宙寂灭与否，聊走出地球是不是就意味着人之死。 他们有那么多的领域值得交流，有那么多的自我以供探索。克莱恩侧躺着问阿兹克，会不会当你完全了解我后，就觉得厌烦无趣了。阿兹克则说，这种问题婚后再问是不是有点晚。克莱恩哼一声转了个方向，然后感到颈后传来一阵痒意。 “首先，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但你肯定也清楚……所以我姑且认为你的问题重心不在此。” “好吧，生活的困境还有很多。就算是再多再多的激情，我认为最终也会趋向平和，但这并不意味情感浓度的消退。一瞬还是不朽的问题很困难，甚至能让人纠结一生，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 “你可以慢慢去想。” 良久——阿兹克都怀疑克莱恩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才听到那人传来的一小声吐槽。 “你好认真啊，”克莱恩感慨，“不过我喜欢。” “明天就要回去了，”克莱恩把阿兹克的皮筋解开，握住一把乌发分成三股，自己在那编麻花辫玩，“又要听课看书写论文了。” 阿兹克把克莱恩手里的皮筋夺过来，让克莱恩编到最后只能“哎呀”一句，又悻悻松开。 “明天让我给你扎头发好不好？”克莱恩试图说服对方，“我手艺可好了，肯定不会弄疼你。而且小时候梅丽莎的头发都是我帮忙梳的，别人家的小姑娘都在夸好看。” “你动手能力是挺不错的。”阿兹克也夸了一句，随后把手中的书塞到克莱恩怀里，“然而，看在快要开学的份上，还是先加强一下思维能力比较好。”
第24章 “是该加强一下，毕竟之前水平那么差，”克莱恩笑笑，“不然就该在发现你是我们系老师后要求中止关系了。” “凉亭那次？” 克莱恩托腮：“你还记得啊……” “当然。我很紧张。”阿兹克右手夹起矮木桌上的玻璃酒杯，朝克莱恩象征性地敬一下，“所以幸好，你还是比较……怎么说，意气用事的？” 边缘泛黄的柳叶明明还在阿兹克记忆中打着滚，然而见到对方现在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克莱恩啪的一声便把怀中刚接过来的书放到桌上，替自己争辩道： “哪有！我很精明的！” “谁说的？” “伦纳德！” “那就不算。” 克莱恩扭过头：“讲讲道理啊你，凭什么不算？” 揽上克莱额肩膀，阿兹克沉思片刻：“就凭——他还不知道你和我结婚了。” “……你这是诡辩。逻辑学老师听了都要哭了。” “家里有一个人学得好就行了。”阿兹克眨眨眼，“啊，这也是诡辩吗？” “倒也没有，”克莱恩盘腿坐好，面对阿兹克正色道，“这是炫耀和不讲道理。” 阿兹克欣然接受了这种说法，两腿交叠，正准备把酒杯放下，然而看到桌上原本的大部分位置被克莱恩刚才放下的书给占领了，只好越过克莱恩身前，先用手背一点点把书给移开。克莱恩看到阿兹克这样的小动作，心下一柔，语气也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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