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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就是——我一向觉得自己思考问题还算理性，不管是学业还是生活上……当然包括一开始和你的接触。但是，不管是那次凉亭的转折点还是结婚，这些事实让我开始动摇起我原本的信念来，以及最初我对自己下的判断。是你让我觉得，嗯，偶尔任性一下、跟着感觉走也没关系，甚至体验感会很好。” 说到“很好”这个词时，克莱恩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阿兹克也跟着笑： “想法改变是正常的，你也不用给自己一个预设的框架把自己未来的发展框死。包括认知，包括随之而来的分合……甚至两个极端之间的转化都很正常。但到最后，你还会是你自己的。” 克莱恩想起两人确定关系的过程，调侃道：“这么说来，你想法转换的速度还挺快啊。” “可能我还是不太在意某些方面吧。”阿兹克有些心虚，“所以想着要赶快求婚。当然，求婚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这么看来还是结婚比较好。” “但是的确吓到班森和梅丽莎了。他们……可能觉得你是挺保守的那种人。”话说到这，克莱恩又快速补充了句，“最起码看起来比较像。” “那你觉得像吗？” “嗯，我来看看。” 克莱恩勾着阿兹克的脖子，扑到他面前左看看又看看，一副仔细观察的模样。 “你现在倒是像只树袋熊。”阿兹克评价道。 “还可以是八爪鱼。”克莱恩让两腿也缠上阿兹克的腰，“哦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做的一个梦。也不算一个梦吧，我还梦到过一些同一设定的连续剧情。有点复杂，我想想怎么说……反正我一开始是你学生，然后好像死了，再然后不知道怎么又活了。” 自知剧情吊诡从而底气逐渐不足的克莱恩在看到阿兹克挂着“你继续”的表情后放下心，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咳咳。反正，你本来是条羽蛇，我后来也有了神话生物形态……诶，你说我是不是得对自己做个精神分析，看看我潜意识暴露出什么……” “……总之最后你醒过来时我又睡了。但无论如何，我依旧自称是你永远的学生。”克莱恩简要概括下剧情，询问阿兹克的评价：“怎么样？” “嗯，还不错。” “但好像我们过的都不是很顺啊……” 阿兹克顺势亲了一口克莱恩的左侧颈——因着他自己那里有颗小痣，于是经常为克莱恩所关照，只是现在又被他拿来投桃报李地安抚怀中人：“都会好的。无论在哪里。” “嗯？为什么？” “你都快把一颗真心掏出来给我看了，”阿兹克垂眸，很快又抬眼望向克莱恩，“我又怎么舍得视而不见无所作为呢？” 克莱恩小声而慢吞吞地回了句“彼此彼此”，又生出一个奇怪的疑问：“那别人唰一下也掏出颗真心给你看呢？比如，约瑟夫学长是吧——” “爱情使人盲目，”阿兹克沉吟片刻，“其实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真的假的？”克莱恩故作惊异，伸出两根指头在阿兹克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三吧。” “阿兹克先生，你有没有觉得你变幼稚了。” “反正大概率是受你影响。” 克莱恩放弃这个话题，也放下举着的手指，转去戳了戳阿兹克膝盖：“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我上学的时候你要干什么……” “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每天接送你上学。再过段日子说不定会在家里写点文字，学术的或者不那么学术的。” “啊，我记得的，同世界保持联系的方法——”克莱恩笑了笑，“爱与劳动。” 阿兹克点头承认：“那我现在都拥有了。” 大学生克莱恩面对开学这件事终归没有像从前那样如临大敌。回到家里，阿兹克在楼上书房处理杂事，他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玩手机。不过，没想到在这个开学前夜，很久没有新消息的【阿兹克后援会霍伊大学分部】群聊突然活跃起来。克莱恩看了眼其他人关于阿兹克去向的热烈讨论，明明身为实际的话题中心却只当作没看见，然而内心并没有真的全然忽略。他想了想，挑了两个苹果切片摆盘，准备上楼给阿兹克端过去。胡桃木制成的书房门半掩，克莱恩有些奇怪，随手敲了敲，接着推开，却发现阿兹克并不在。但座位空空也并不影响送水果嘛。然而，正当克莱恩把那个漂亮的玻璃器皿放在书桌上时，他也正好同平板那头连接着视频的昆汀面面相觑了。 虽然正处在一个俯视的诡异视角，克莱恩却只能硬着头皮率先问候一句“导师好”。更加无法解释的情况是，在自己这方的视频小框中，克莱恩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正穿着的布满卡通猫咪头像的家居睡衣。昆汀不知是网络卡顿还是没有回神，延后了几秒才应了句在此时此刻显得分外刻意的“好好”。克莱恩直面社会性死亡现场，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说什么才能化解此番尴尬时，从旁边房间拿完书的阿兹克回来了。他停在书房门口，目光率先接收到克莱恩发出的求救信号。 阿兹克叹口气：“你先出去吧。” 克莱恩如蒙大赦，飞速同昆汀道别、与阿兹克擦肩。他扒在门边，直到看见已经重新坐下的阿兹克向他望了一眼，才慢慢从外边把门给阖上。阿兹克和昆汀二人在书房谈了有一段时间，等阿兹克端着已经空了的果盘前往客厅找到克莱恩，便在第一时间告知了对方目前最想了解的讯息。 “没事了，他都知道了。” “……你是故意的吗？”克莱恩深陷自己的卡通猫咪睡衣被昆汀看到了的悲剧性事件中，紧急召开今日的家庭会议，“我现在很怀疑。” “我是一直想着顺其自然。可现在看来这就是自然。” “我也知道早晚会知道的，”克莱恩横躺在沙发上，原本凝聚起来的严肃态度又懒散下来，“但这个情况还是太突然了！而且意外。” “没关系，他只会骂我，对你的学业不会有影响。” 可能刚才已经骂了……克莱恩扶额：“那我是不是该烘焙一点小饼干明天给他带过去？” “应该的。”阿兹克自觉把果盘洗净放回原处，“虽然可能会更刺激他。” 克莱恩对着阿兹克双手合十：“这不是有你替我抵挡火力嘛……” 阿兹克擦完手走到沙发处坐下，克莱恩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在霍伊大学还有个粉丝后援团？” “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怎么了？你是这个社团的领导人物吗？” “哈？！”克莱恩拖长音，手撑在背后坐起来，“我都是你夫人了，这完全是身份上的降维打击好吧！” 阿兹克每次看到克莱恩这样的姿势，都会自发地想要摸摸对方的柔软小腹，就像面对一只朝着主人晒肚皮的猫咪。然而这个动作现在以“不行，好痒”的名义遭到了克莱恩的制止。 “我明天中午和伦纳德吃饭，你晚点再来接我。” “知道了。” 刚刚荣升为克莱恩专属司机的阿兹克非常具有职业素养，有求必应。 “克莱恩同学，请你诚实的回答我：你要走读和你要和某人同居，在语义上表明的是同一个意思吗？” “是——吧？” 不出意料看到了对面伦纳德痛心疾首的神情，克莱恩心虚地笑笑，结果很快又听到伦纳德直接的吐槽：“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吃你的饭！”克莱恩敲敲桌子。 “然后快进到你被骗财骗色？”伦纳德搅动几下可乐吸管，“不对，你哪来的财哪来的色。” 克莱恩向后往椅背一靠：“可惜我现在又有财又有色。倒是你这个时代主角——哎呀，一个人征战世界还挺寂寞的吧？” “一个人的宿舍倒是自在的很。”伦纳德冷哼一句，没好气的回嘴。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单身的长期打算。” “诶诶，”伦纳德挥了几下手，“说正事。” 克莱恩思考了几秒：“哪来的正事。” “我生日啊！！” 在伦纳德再度痛心疾首对克莱恩有关“重色轻友”的讨伐中，克莱恩牢牢记住了必须于情人节当晚参加伦纳德的生日聚会。 “你会来接我的吧？”克莱恩一边趴在床上刷手机，一边问阿兹克。 “不然呢？在情人节当天给别人机会吗？” 还没等克莱恩宽慰阿兹克“可能没人想要这个机会”，阿兹克已经凑到克莱恩身边：“好香。” 克莱恩闻了闻自己手腕：“是身体乳香吧。” “哦。” “嗯嗯。”克莱恩同样以语气词回应，关上床头壁灯，抓紧在阿兹克脸上给出今日份的晚安吻：“睡觉。” 阿兹克调整了下自己平躺的姿势，以便可以更舒适地陷在枕头里：“果然结婚以后就逐渐平淡下来了啊……” 克莱恩在阿兹克玩笑的抱怨里默不作声，只是估摸着阿兹克也老老实实闭上眼了，突然爬起来，居高临下的撑在阿兹克面上：“你想要怎么个不平淡法？” 阿兹克先是闭着眼笑。随即睁开眼，瞧见克莱恩这样在被子下趴着，隆起一块显眼的黑影。 “别冷到了。” 阿兹克抬手拉起快要从克莱恩背上滑落的被子，接着却被对方按住手腕，度过去一个深吻。克莱恩褐色的眼瞳在黑暗中隐隐发亮：“现在还平淡吗？” “你明早不是有课吗？” “原来你知道的啊！”嗔怪一声，克莱恩利落地从阿兹克身上翻下来，蜷曲着侧躺。阿兹克推了推那个故意留给自己的后背，结果是得到一句困倦的“这次又怎么了”。 “……你压到我头发了。” “……” 沉默着，克莱恩扭动几下，把阿兹克那侧的被子往自己怀里扯了扯。
第25章 抛开任何赋予今天的意义，这只是个上午有课下午也有课的倒霉日子。但既然有了这些意义，克莱恩只会觉得今天更加倒霉。 “谢谢。你大概是今天最让我省心的存在了。” 快速亲吻了一下阿兹克，克莱恩解开安全带下车。走之前不忘由外敲了敲车窗：“情人节快乐！” 阿兹克微笑着伏在方向盘上，视线随着克莱恩的步伐轮转，在克莱恩三两步一回头后又冲对方挥挥手。说实话，阿兹克对于需要独处的一天和泡汤的烛光晚餐计划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不满，但他还是放任了自己那一点失望的情绪，今早缠着让略有愧疚的克莱恩答应给自己事后补偿。 克莱恩从车上下来就有点心神不宁。这是条他再熟悉不过的路，阿兹克在当他糖爹时就会把他送到这里。身份的转变让克莱恩有些唏嘘，然而一想到今天还要直面自己的导师昆汀，心情又转向焦灼。差不多抖了一节课的腿，下课铃声刚响过，克莱恩就拎着包赶去面见昆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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