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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默认你吃醋了啊……”克莱恩笑着通知对方，“反正你也不会否认了。” 阿兹克乐得看克莱恩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那点狡黠，便也由着他去了。等两人吃饱喝足坐在沙发上唧唧歪歪时，克莱恩率先开口：“你昨天都干什么了？” “白天挺正常的，处理事务还有查文献。下午准备给你做个蛋糕，”阿兹克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但你现在也知道结果了。” “听起来不错啊！” “你呢？”阿兹克回问。克莱恩望了眼阿兹克，随即抱着抱枕叹了口气：“我现在连明天的早课都不想去了。” “什么课？” 克莱恩报了课程名，顺便把老师的名字也交代了。阿兹克应了一声：“唔，那少上一节也问题不大。” “怎么回事？”克莱恩闻言换了个朝向，东倒西歪地要往阿兹克身上靠，“你竟然开始劝我逃课了？” “不能算劝吧……”阿兹克替自己的说法澄清，“只是建议而已。不管你去不去上课都会有自己的理由。而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不会因此多想。” 克莱恩愣了一下，倚在阿兹克的肩膀处闭上眼：“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是吗？我也觉得。”阿兹克笑着说，“现在想吃蛋糕了吗？” “太狡猾了，”克莱恩抱怨，“我原本还想说自己已经很饱了。但你这么一问吧，我又感觉自己多长了一个胃。”
第28章 最终克莱恩还是去上了那节早课，伦纳德也如愿以偿堵到了对方。两人在教室门口傻站了半天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克莱恩拉着伦纳德打包了午饭，一同回到他们曾经的寝室内。 没有太多需要交代的了，那场漫长的电话粥解决了两人之间的大部分矛盾。只是相比于那种不太直观的交互方式，伦纳德更愿意亲眼确认克莱恩当今的状态。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伦纳德有点困惑，而他也很担心自己的这份困惑会逐渐转化成怀疑，索性直接问了。 “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心不在焉的克莱恩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同伦纳德分享他情绪变化的原因，“好吧，我很不应该的在绩点课上开小差了。但是，经过我的追忆，我突然意识到阿兹克几乎没有在我面前表露出过什么负面情绪。” “所以？”伦纳德不解。 “我感觉他承担了过多的责任而没有尽情享受他应得的权利。”克莱恩觉得完全清晰的表述有些困难，也就自顾自说了，“我也觉得很矛盾。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他也明明也和我说过他过去的事、他的家庭背景……但还是有一种我没办法用理智分析和确认的感觉。他自我消化掉了很多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情感。虽然这可能会被他人看作是一种象征成熟的标志，但我还是会觉得，有时候亲密关系的重要性就应该体现在这方面。就……你懂吧？比如说，我以前经常性地会在心里吐槽。但是遇到阿兹克之后，很多我原本只准备放在内心的想法竟然开始逐渐外显了——我会说出来然后等待他的反应，得到的通常还是他积极的反馈。” “原来你以前面无表情看着我说话的时候都是在暗地里吐槽我？！” “……这个不是重点吧！”克莱恩把话题拉回来，“你不觉得不太对劲吗？我是说，在我和他这种稳定、而且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亲密关系里。” “嗯……所以你以前为什么没有意识到？” “因为以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虽然我也很关注阿兹克的心理动向，但可能是自身感受到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太强烈了，以至于会让我忽略掉类似的细节。可能还会有其余的问题吧，尤其是在短时间内不会对双方有太多影响的……只是我在阿兹克那里体验到的安心感太让我——心动了，即使在我有意识的情况下也根本没法抗拒。我感觉自己在被无条件地支持着，可以很稳定的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并感到快乐。更矫情一点的说法是，我生命的意义都因他而被赋予了更多。” “真的，我作证，”伦纳德义正言辞，“谈恋爱让你改变了太多。倒也不是什么负面影响吧，从你这种逐渐坦白自己内心世界的做法到试图加深与他人联系的种种变化来看，我很不情愿地得承认，也许你们的结合是一件好事。” “可能导火索还是你吧……” “哈？”伦纳德无语，“你这怎么甩锅的？” “因为我会同阿兹克讲很多我身边发生的事，包括你和其他同学之间的——呃，其实他也会说。只是，我总感觉我被阿兹克归属到了一个太特别的分类里，以至于他同其他人的人际关系究竟如何，对我而言都太过陌生了。甚至包括昆汀……我只是知道他俩关系不错，而对其更深入的了解却几乎一无所知。阿兹克也从未有过带我参加俱乐部的想法，即使我曾经暗示过。” “你确定你现在的行为不是在虐待单身人士吗？还什么太特别的分类……”伦纳德继续不解风情，“你刚才就应该全程录音然后现在给他发过去，连再跟他沟通一遍的时间都省了。” “我的理智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知道这不是个大问题。”克莱恩在伦纳德再次开口前抢先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动机，“但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不爽啊！” 这种想法对于克莱恩而言实在有些怪异。由于理智在常年累月的头脑演算中完成了强有力的占领，克莱恩每冒出的一点感性光辉都会迅速被他用谨小慎微的心态所取代。在他过去艰难而温馨的时光中，这样的处理思路帮助他解决了不少难题。 然而阿兹克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个非平衡的态势。克莱恩现在回想起二人之间的往事，慢慢意识到，自己选择寻找糖爹的可能性之一就是，他在下意识地想要主动弥合自己理智与情感之间的裂缝。但阿兹克不止完成了这项克莱恩预设的工作，他甚至表现的比预期更加出色。他成为了克莱恩一个愿意全然托付的存在，让毫无经验的自己也可以放心的去表达。他的好与坏都可以被阿兹克完全接纳。克莱恩终于承认，阿兹克是他在拥有家人朋友之外的另一种情感归宿。克莱恩在阿兹克那里得到了灵与肉的双重圆满，寻找到了与他匹配的、先天缺失的一块的拼图。对方向他重建了一个归宿，一个心之所安、同时还能兼具欲望享受的私密空间。在那里，克莱恩不再有后顾之忧，他被阿兹克用心给予了所谓年长者的庇护。他的自我在与阿兹克的交互中不断生成，每分每秒都在铺开崭新的生命卷轴。 然而，当他从自我本位的视角中抽离出来、想要和阿兹克一起尝试更加玄妙的反应时，他也会想到：那阿兹克自身呢？克莱恩有些迷茫，阿兹克究竟会怎么想呢？当阿兹克在承担起属于他本身的责任外，是不是还在殚精竭虑地思考有关克莱恩的一切呢？没有让克莱恩再确认阿兹克心意的必要了，他全然相信了阿兹克的爱。然而，即使是这样一份珍重的守护，还是会让克莱恩有些怀疑。他开始重新思考起阿兹克的困境来，这种双向的关心理应得到更好的构建。既然双方之间的情感关系已经确定是健康且积极的了，那么克莱恩也相应地开始对阿兹克在此之外的情绪处理方式产生了怀疑。他试图证明，自己也可以成为阿兹克的依靠，成为对方忧虑的分担者。他贪心地想更进一步的靠近阿兹克，甚至包括触碰到对方那些阴暗的思绪角落。 正当克莱恩细细体味着自己心中乱窜的陌生情感时，伦纳德也感慨起自己好友的心路历程来：“你真的比以前更放得开了。” “是吧。”克莱恩点点头，算是承认。 “情绪波动也比以前更大了。” “……好像是吧。”克莱恩心虚的回答。 “那你今晚就在寝室住吗？” 克莱恩没能领会对方的思维跳跃：“嗯？为什么？” “你不就是在头疼你现在产生的那种你所谓‘不该有’的情绪吗……”伦纳德好奇，“你不想在面对阿兹克之前再尝试着用理性说服自己？” “不至于，”克莱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沟通一下就好了。” “克莱恩同学，”伦纳德挂着并不友善的微笑，“请问，我这样算是你的纯树洞工具人吗？” “我不跟你说我的情感生活你要不满，跟你说了你还不满。”克莱恩无辜地说，“我看你明明就是对我不满。” 伦纳德冷哼一声。而克莱恩临走前还践行了一番伦纳德自嘲自己是“工具人”的说法。 “恭喜你，你免费了。”站起来的克莱恩将手放在还坐着的伦纳德头顶，好像是在给对方洗礼，接着便在伦纳德反应过来前迅速逃离。
第29章 等到晚上阿兹克洗漱完毕，映入他眼帘的即是盘腿坐在床上的克莱恩。 “……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阿兹克也坐上床，一脸专注望着克莱恩的样子几乎像是在听对方答辩的导师。 “我有一点生气，但是成因复杂。”克莱恩略微皱眉，“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对我想加入你的社交圈子的含糊其辞，也有可能是最近吃了过多的拜朗菜。还有可能是，我觉得我们这段顺其自然的、从糖爹开始的关系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需要做一些微调了。” 克莱恩很清楚阿兹克有在认真听自己讲话，但对方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还是让他有点不自在。他戳了戳阿兹克：“你稍微严肃一点好不好啊。” “抱歉，”阿兹克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你一本正经说自己生气了的样子真的很……咳，怎么说……” “这说明我坦诚！”克莱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熟练地开始碎碎念。 “优秀的品质，可以继续保持。”阿兹克点头称赞。而对于克莱恩情感上的困惑，他能做也只想做的就是任由对方小幅度地发泄一下，事后再给予抚慰。 阿兹克想了想措辞便开始说：“我现在的人际关系已经非常简单了。而且，不管是生活节奏还是工作内容都非常单一。不过，或许我也该学习如何更好地去表达自己了。毕竟你也知道，我很乐于直接行动而不是多说什么。” 克莱恩扭过头，随后又认命般看向阿兹克：“情感这种事真是太复杂了……唔，不如直接说人类也好复杂。” “只能慢慢习惯吧，我曾经也处理不好。”阿兹克牵着克莱恩的手左右晃了晃，“其实你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克莱恩的心理变化刚刚经历了一场过山车，好在面上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也是意识到这一点，阿兹克说一个消息。 “虽然这么说就又回到你最开始的那个想法了，但是，我可能过段时间要去贝克兰德出差。” 阿兹克意识到自己的先斩后奏：“我还是习惯有了想法就当场去做，一直得等到我觉得差不多十拿九稳了才会想要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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