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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兰德吗……” “等你实习期间我们就能搬过去了。”阿兹克口吻随和，“你是想住庄园还是……” 克莱恩叫停了阿兹克的发散思维，说明自己对这件事还是想要从长计议。他的疑问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那俱乐部呢？当然，我并不是对你的私人时间有什么窥探和安排……” “我知道的。好吧，首先我是怕你遭到别人的觊觎……无论如何，你的年龄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还是太小了，我不希望看到别人对你有极端的揣测。剩下的理由就和我们选择在学校那边隐婚类似了。”阿兹克摇摇头，“这么看来我的坏情绪还挺多。” 克莱恩前趴一步，轻轻咬了口阿兹克的耳垂：“那你以后可以告诉我了。” “是啊。”阿兹克的手指从克莱恩的侧脸慢慢下滑到对方的下颌，“准备好面对这些了吗？” “……反正现在还没有。”克莱恩声音低下去，默默挪到床沿把壁灯给关了。两人安静仰卧在床，克莱恩问阿兹克大概要在贝城留几天。 “目前还拿不准。” “哦。”克莱恩用手指绞了绞被子，突然意识到，从自己遇到阿兹克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同对方长时间分开过。 这个意识让克莱恩坦然的度过了阿兹克出差的前几天。其实他并不习惯独居生活，从和班森、梅丽莎一起生活的家里到后来搬进学校宿舍，再到现在同阿兹克结婚，独处这件事在某种意义上对克莱恩而言是具有新鲜感的。 他在这个层面获取了一种全新的安宁，这样的状态甚至能更好的促进他回观自身。或许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一段时光，甚至不必拥有这样的条件。如此，这段时光便足够让人从与世界发生联系中短暂的抽身，退回到纯粹自我意识的领域内。 但克莱恩在承认这一确然发生的退回过程中，同时也从事物展现的另一面里重新体悟阿兹克对他自身的意义。纯然的自我象征着绝对的确定性，但固步自封的保守与孤寂的持存却难以创造出新的生命。当克莱恩最初发现自己游离在这套世界的体系之外时，他选择将自己同世界的联系脉络交予亲情和友爱，让这些构成他真正进入生活中去的锚点。然而，现在赖以维系他与这尘世的还多出了一种足够陌生、但能让他感到无比喜悦的情感，即情欲之爱。谁能断言自己天然完满？最起码对于此时的克莱恩来说，由于阿兹克的身份在他的情感世界中得到了如此肯定的确立，他便不会再对此产生任何本质上的怀疑。他已然从另一个个体身上汲取到了自己所需。 因此，不再需要更多的试探了，理性在此失去了它的部分权威，被迫让位给克莱恩所触及的、也可被称作最真实的厄洛斯——那悄悄遮蔽自己行踪、藏在符号与神话隐喻之后最深刻的力量。 克莱恩做出了这些他认为对己还挺有益的思考，最终的思想节点却还是“庸俗化”地具体落至某人身上，只是阿兹克此时不在他身侧。也幸好阿兹克此时不在他身侧，克莱恩已经想好怎么打发掉这个没有课程安排的惨淡阴天下午了。独处的魅力再一次体现。虽然克莱恩很明确他同这世界额外且隐秘的关联，但是正如刚才所言，阿兹克现在还是待在外地比较好。 两人的衣帽间的确十分宽阔，甚至他们在这里也发生过几次情事。但克莱恩现在的追缅对象并不针对自己所属的那部分，他转而把目标移向阿兹克的那半边领域。两人在这方面都很有默契的不怎么讲究，克莱恩也有好奇等着阿兹克替他介绍自己配饰的经历在前。所以，他应当是毫无心理负担地闯入这片区域的。然而，他计划的活动让他即使在这个独处的环境之下，内心深处还是冒出一点窘迫来。 他抱着一摞阿兹克的衣物——多半是棉麻和丝质——回到了主卧，把自己埋在柔软的床铺以及同样柔软的面料中。他是扑上床的，接着又从趴着的姿势舒展开，将自己包围在一个人为构造出的私密空间内。 外面似乎有雨。窗帘没有全然大开，往房里透出几分阴天特有的灰白光线。而克莱恩在房间的寂静中也隐约听到屋外的潺潺雨声。抛开其余的主观性，克莱恩闭着眼——明明是和自己相同洗浴剂的香味，但他就是能轻易判定它们的来源。体感偏低的温度让克莱恩更进一步地蹭了蹭自己所贴的亲肤属物，皮肤同布料的接触摩擦引出他更多的想法。克莱恩只占领了这张床的一小部分，在围绕着阿兹克气息的正中间将手下移，放在腿间。 他的动作不算娴熟，但全凭心意，自是一番适宜的力度。克莱恩淹没在阿兹克气息的留存中撸动自己的性器，近乎亵渎的耻感也慢慢在心中升腾起。阴雨天的空气泛着些湿润，屋内却被情浪沾染的也是片漉漉的景象。克莱恩对自己当下的行为不知作何解释——只能说是一时鬼迷心窍吧，同阿兹克的语音电话已经是拨出去的状态了。意料之中的，在这个有些尴尬的时间点，阿兹克第一时间选择了挂断。但令克莱恩诧异的是，没隔多久，阿兹克竟然又反拨了回来。 “怎么了？” 阿兹克平静的语调让克莱恩心头有些发紧，毕竟现在看起来，宛如两人即将进行的是什么稀松平常的对话。然而，现在气氛的个中滋味只由克莱恩一人体验。他没立即回话，倒是比平日更粗重的喘息声引发了阿兹克的怀疑。 “克莱恩？”似乎是走开几步，阿兹克过了几秒后继续问道，“你在哪儿？” “……在家。”克莱恩顿了顿才出声，忽地又发现，自己的嗓音许是被情欲所蒸，不类往常。 “在……床上。” 现在换作阿兹克那方沉默了。克莱恩很难确切地形容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有种恶作剧成功的窃喜，还混杂着不好意思和一点兴奋。换了个平躺的姿势，开着免提的克莱恩整顿心神，似是无所顾忌地问道：“你还在忙？” “抽根烟的时间还是有的。”阿兹克顿了顿，好像是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仗着我不在家，现在又开始……” 克莱恩闷闷的笑声从听筒那端传来，让阿兹克也不知该如何口头“训诫”对方才好。与此同时，克莱恩还故作不知对方为此所做的忍耐，依旧腻着嗓子同阿兹克闲扯。鼻息所闻是阿兹克平日里散发的那种令人安心的气息，耳畔所听是阿兹克磁性的嗓音和对方特意放缓的引导，克莱恩很快进入到节奏中，混混沌沌的好似不知今夕何夕。混沌，一个纯私人从而不可言说的神圣状态，被其笼罩的人类只能切实体验。鸿蒙初开，清浊杂然，众妙聚分。克莱恩轻易就陷进去，接着便是纯然的感受。 最原始的渴望不加节制地蓬生，克莱恩手头的动作随之加快。他抚摸自己曾被阿兹克仔细确认过的敏感带，让记忆同当下这具已被完整探索过的肉体上交融。阿兹克的诱导话语起了作用，克莱恩的迷茫更进一步——自己的操作宛如被另一重力量侵入，或者说，缠绵。阿兹克叠加在他身上的远远不止爱侣间的密语，还有更多的东西通过电波的频号传递过来。对此，克莱恩愿意称之为性感。独属于两人的暗号悄然得到了连接，而维系其作用的正是跨越时空距离的欲火滔天。 “克莱恩，好孩子……”阿兹克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鼓励他正独处着淫猥的爱人，“继续往下……试着再捏捏你的乳头……” 克莱恩腾出一只手来，控制着力度拧了拧自己脆弱的那处。自慰带来的快感就这样在平平淡淡中逐层累积，所有的欲念最终在爆发后沉默。瞬间的释放是一个结果，同时却也是另一段经历的开头。 察觉到电话那头的变化，阿兹克含着笑意的调侃：“累吗？” 克莱恩没有立马开口，贴在枕头上的头稍稍施力、陷得更深。 “还行吧。”逐渐平静下来的克莱恩望向天花板，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挺爽的。” 就是后续收拾起来还有点麻烦。克莱恩暗自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一会儿还得把阿兹克的衣服给重新规整好。 “早点回来。”克莱恩先是对阿兹克这么轻飘飘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话音刚落又担心自己此番直抒胸臆可能会引得对方产生别的误解，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啊。就，其实我独自生活完全没问题的！” “知道了。”阿兹克继续带着笑回答，“但是，以后要不要继续给你留点自我开发的机会呢？” 克莱恩虽然清楚阿兹克此刻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还是自觉将手机移远了点。他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发抖，又勉强算是在给心力颤巍的自己壮胆：“我先挂了啊，你快去忙吧。” “可能没法那么快，”阿兹克无奈地控诉，“估计需要再来一根烟。” “哦……”克莱恩自知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暗地里偷着心情愉悦地同对方告别。等他挂断电 话，很多刚刚被感性幕布所遮蔽的细节才慢慢开始在这场被他辨认为潮乎乎的情事后浮现。安逸与沉沦，灵与肉，那些原本二分的世界以及二分的思考一次次地产生，又一次次的在真实的交往中被慢慢弥合。问题得到消解，情绪得到表达。 人得到爱。
第30章 阿兹克并没有按照计划的时间重返廷根。然而，他的提前到家虽然让克莱恩去站台接人的预想泡汤了，但这件事很快得以翻篇，取而代之的是克莱恩被惊喜击中的欢悦。 克莱恩倒是还没忘自己前几天刚刚对阿兹克做过怎样的撩拨，有时候回忆起来的那种令人眩晕的氛围比当时直接的感受还要更加深刻。但又不知从何时起，他在阿兹克那里向来是心神放松的。而即使是舟车劳顿的阿兹克此刻也没有显出什么疲态，简单拾掇了一下竟然还准备在书房里给自己这几天的工作收个尾。 阿兹克原本计划把书房完全划分为一个单纯的工作领域，但是现实总会给理想带来变数。实际上，他也从未拒绝过克莱恩偶尔入内，进行一些不那么“传统”以及“学术”的造访。克莱恩自然不会给阿兹克造成什么实际上的负担。但，仅是他老老实实在一旁呆着，阿兹克就会产生一种赶快结束工作的紧迫感。简直就像养了一只猫，在你工作的时候懒懒的陪着，明明心里想的和不断暗示的就是“快来陪我玩”。 好在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宜，最多算是出差后的及时整理。阿兹克铺开文件和册本，眼尖的克莱恩立马就发现了其中几张特殊的夹页。他半趴在书桌上，伸长手，在凸出一节的纸张附近用指节敲了敲桌子：“那是什么啊？” “那是……”阿兹克抽出一张看了看，拖长了音以吊足某人的胃口，“我写的情诗。” 克莱恩突然警觉：“给谁的？” 阿兹克哭笑不得，瞧着自己仿佛耳朵炸毛到立起来的诗歌吟诵对象：“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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