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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推门的动作一气呵成，克莱恩站在门口咳嗽两声。昆汀抬头看一眼门口老老实实、站得笔直的得意门生，叹了口气：“进来吧。今天就喊了你一个。” 克莱恩反手搭上门把手，在得到昆汀的眼神示意后松了口气，慢慢把门关上。昆汀自顾自生闷气不言不语，做学生的只好主动把伴手礼放在桌子上，还往他身前推了推：“新婚快乐。” “谁新婚快乐了？！” 不作声响的昆汀瞬间炸了，克莱恩只好连忙摆手挽救口误：“我。我新婚快乐。” “哎呀你这……”昆汀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踱步，最后怒其不争地望向克莱恩：“你自己说说，你们俩这个情况合适吗？” 合着我这是又给自己找了个爹。克莱恩如此腹诽，面上却很配合，一套“是是是，您说的都对”组合拳打下来，昆汀的情绪缓和不少，不过嘴上依旧没松口：“眼力不行！遇人不淑！” 克莱恩望向昆汀：“您和阿兹克先生不也是朋友吗……” 昆汀一口气差点没顺过去：“——当朋友和结婚能是一回事吗？” 克莱恩“嗯”了一句，低下头看自己合在一起又慢慢拖着地分开的脚尖，选择性遗忘掉自己刚才对昆汀眼力同样不行的回敬。 最后倒是昆汀自己先转移矛盾：“也不能怪你意志不坚定，主要还是敌人太狡猾。” 克莱恩望天装傻，在心中默默对阿兹克道歉：今天可能暂时没办法维护您了。 双手撑桌，昆汀的八卦之火冒出点苗头：“是不是生日那次他就决定勾搭你了？” 那次啊——那次其实是我勾搭的他。克莱恩憋住笑，非常有耐心的听昆汀梳理起他们暗度陈仓的时间线。 “我竟然还让你跟着去研讨会！”昆汀继续长吁短叹，“谁能想到他——他这么为老不尊！” “阿兹克先生还是很……” 昆汀又扫了克莱恩一眼，这一招让有心替自家丈夫辩护两句的某人立刻停止了火上浇油。但是没办法，克莱恩藏不住的笑意让昆汀一点自欺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悻悻然接受现实。 “您记得吃饼干啊。” “知道了。”昆汀打开包装盒捏一块出来，临到头还是真诚地祝福了句“新婚快乐”。 “嗯。” “多读点书。” “……好。”克莱恩扶了把下滑的书包肩带，“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昆汀冲他招招手，看上去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表情，手上倒是很诚实的又拿了块饼干。 顺利过关的克莱恩一出办公室就给阿兹克发了信息，既然对方没有秒回他也就没再管了。伦纳德的信息则是在下午上课时收到。然而事实比字面通知更具冲击力：第一，克莱恩没有想到伦纳德会把生日局组在酒吧；第二，他没想到只有自己这一个真心好友的伦纳德竟然能喊出来这么多人。 “大家都不过情人节的吗？” 克莱恩坐在吧台看着群魔乱舞，非常吃惊。 “就是因为这是个单身局啊。”伦纳德半靠在一旁同克莱恩说话，“等等，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应该喊不出这么些人？” “有吗？” “……没有吗？” “好吧，”克莱恩证实伦纳德的狐疑并不无端，“我原本以为你只会和我还有帕列斯三个人共度这个美好的夜晚。” “太怪了吧？” “也是哦。”克莱恩想想，“看来长得好看还是有点用处的。” 话音刚落，长得好看的伦纳德就被其他男男女女给拖走了。克莱恩感慨了一句自己的预言家属性，打开手机继续同阿兹克发简讯，话题从阿兹克晚餐吃了什么乱接到家里的沐浴乳快空瓶了。只是突然有人在自己旁边坐下。见状，克莱恩跟阿兹克说了声就放下手机。 乔治是伦纳德的同班同学。不过单看体型的话，克莱恩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误当作体院的。克莱恩自认社交技能不错，加之两人本来就不算纯粹的陌生人，即使是从搭话开启的聊天也谈不上气氛尴尬。更何况，乔治发现克莱恩的眼睛在自己讲到赛艇时明显亮了几分。 啊果然——这种身材不去赛艇可惜了。克莱恩一边回想刚和阿兹克一起看的比赛，一边同乔治对上频道。为了避免自己的脑子时不时溜号到场外，克莱恩借口尝了尝摆在眼前的饮料。 “还挺甜的。”满意的点点头，克莱恩又喝了一口。 “你……少喝点。”认出那款含酒精的饮品，乔治艰难劝道。然而，克莱恩阵亡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伦纳德接到阿兹克电话后才发现对方之前还给自己发了两条短信，还好自己没当骚扰电话挂掉。长舒一口气，伦纳德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克莱恩提前给了对方自己的联系方式。然而等他走到吧台旁，映入眼帘的却是坐姿正常的克莱恩和乔治两人。 “已经醉了。”乔治无奈摊手，悄悄指了指克莱恩，“他刚才一直在给别人发语音。” 丢人啊……伦纳德走到克莱恩旁边，轻轻推了推：“他马上来接你。” “哦。” 到现在反应都很正常，伦纳德霎时有些拿不准：他也不知道克莱恩喝醉了到底会有什么表现。本来想陪人到酒吧门口，然而显然，在今晚这个特殊时刻做傻事的人远远不止克莱恩一人。头疼着又被拉走善后，伦纳德是分身乏术了，但好在他知道乔治为人比较靠谱，便拜托对方一直陪克莱恩到他上车。 克莱恩只是神经搭错有点混乱，行动能力还算可以，连搀扶都不用。阿兹克也是很快赶到，没让两人等多久。瞧见了酒吧门口站着的克莱恩，他立马快步走过来。 “他是你们家的长辈吗？” 乔治向克莱恩确认，而克莱恩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见克莱恩都摇头了，乔治立马伸出胳膊在两人中间拦了一道：“哎哎哎——” 而克莱恩身形灵活：乔治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晃过自己的，人都已经直接快跑两步、跳起来攀进阿兹克怀里。克莱恩熟练地搂住阿兹克脖子，阿兹克也默契的托了一下对方的臀部，让克莱恩正勾着自己腰的两腿更加省力。 “麻烦你了，”阿兹克悄声哄着克莱恩从自己身上下来，一边礼貌地对乔治开口解释，“他认识我。” 即使这样，乔治还是无法忽略对方刚看到自己时冷峻的神色——有些气场不用明说，自然能感知到。乔治还没来得及再度开口，来自伦纳德的电话正好响起。阿兹克望了乔治一眼，开了免提：“……嗯，已经接到了。” 确认无误。乔治点点头，功成身退。只是他偶然瞥到，阿兹克抚在克莱恩背部的手掌上闪过一道银辉。 打开车门前，阿兹克耐心询问克莱恩：“想吐吗？” 摇了摇头，克莱恩不说话，只是继续扒拉阿兹克。 “行了，小八爪鱼，”阿兹克把人往副驾驶塞，“我们先回家。” “不要。”先前一直没说话的克莱恩此时拒绝的倒是很果断，“我要游泳。” “你又不会游泳……”阿兹克实在不知该如何同状似清醒、实际逻辑却已然一塌糊涂的人沟通，即使念叨着“听话”，也没能成功给克莱恩系上安全带。 克莱恩继续挣扎：“我要——仰泳！” 放弃跟醉鬼讲道理，阿兹克顺着对方的思路，把人转移到后排座椅上安置好。克莱恩脱了鞋乖乖蜷在那里，总算安静下来。 手机里还留着克莱恩发的时长不一的长串语音消息。阿兹克也不知道明天对方清醒过来后会作何反应，但总算是顺利把人“拐”上车了。依靠车内后视镜确定克莱恩仍然没有折腾，阿兹克决定，自己得在被心累的感觉吞没前尽快把暂未发作的小醉鬼送回家。 重新回到酒吧的乔治看上去有些神色落寞。于是，将将脱离繁事缠身状态的伦纳德前来询问。 “不知道算不算我多嘴，”乔治看向伦纳德，“你也许可以提醒一下克莱恩……” “他怎么了？”事关克莱恩，伦纳德很快也紧张起来：他拿不准乔治是否认出阿兹克原先是历史系的老师了。 “那个送他回去的人手上有婚戒。” “噗——”伦纳德成功被这个消息呛到，咳嗽了好一会儿。不过看到乔治的思绪已经开始往“克莱恩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爱而不得，从而酒壮怂人胆、醉酒发消息”跑偏，他立马出言打住。 “不是这样的啊！克莱恩可没介入别人家庭。”伦纳德语气严肃，“你也别往外乱说。” “我不会往外乱说的！”乔治同样严肃的保证。奇怪的是，说这话时他还有些脸红。 伦纳德无语：“你该不会一开始还打算追他吧？” “……这不是个单身派对吗？” “……但他不是。”伦纳德语气有些恨恨，“总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也相信你是真的关心克莱恩。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务必不要乱传……我也是时候找克莱恩好好聊聊了。” 这可真是份生日惊喜。伦纳德掏出手机，正准备发信息时却胡乱想到：也不知克莱恩现在状态如何？ ——被阿兹克拎起来教育吗？ 好像更糟了。删掉已打出的内容、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伦纳德愤愤然：小情侣真是太烦人了。
第26章 阿兹克一边开车一边发散思绪：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飙车了。 因为，某个人。阿兹克在等红灯的间隙里打量了一下后座正打算仰泳的那位，发现克莱恩就着平躺的姿势在解自己的外套扣子。只是他的动作进行到大概第三颗便惨遭卡壳。透过后视镜观察“敌情”的阿兹克哑然失笑，手指弯曲，很愉悦地敲了两下方向盘。 如果克莱恩还清醒着，这会儿肯定要吐槽阿兹克的此番表现很不“人道”。但谁让他现下神志不清，只能面对半天解不开的扣子发愣。阿兹克调高车内空调，直到把车停进车位才安下心来：幸好克莱恩今天只是反应迟钝了点。他解开安全带，回头看到克莱恩已经坐起来，微微低头，似乎是在暗自困惑。 打开车门、坐到克莱恩身边，阿兹克顿了顿才开口询问：“要帮忙吗？” 克莱恩先是看了一眼阿兹克，接着小幅度摇了摇头，自己缩回手臂，倒是以脱掉套头衣服的方式解决了“难题”，成功从外套里滑了出来。 阿兹克无话可说，反而觉得自己先前对克莱恩反应迟钝的判断有误：这不是还挺聪明的嘛。 将被克莱恩遗弃的外套夹在腋下，阿兹克觉得自己这一步步的引导简直耐心的不太像是个大学讲师：“走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阿兹克拉着克莱恩回到家内，站着看克莱恩是如何坐在鞋凳上慢悠悠地换鞋的。不过眨眼间，阿兹克察觉到克莱恩又把手放在胯间的位置蠢蠢欲动，立马俯下身阻止：“这个先别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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